檢察日報
案情：徐某懷疑孟某與其在B縣化工園區惡意競爭，承攬工程，便指使李某砸孟某的轎車，並向車內潑灑油漆。2019年7月6日凌晨，李某來到孟某居住的小區，將孟某停在小區內的奧迪轎車前擋風玻璃、駕駛座車窗、副駕駛車窗、後座右側車窗、後座兩側三角玻璃砸壞，並將油漆從車窗破損處向車內潑灑。經物價部門認定，孟某奧迪轎車被砸的損失為1.47萬元。
對徐某、李某的行為如何定性，存在兩種不同意見：第一種意見認為，徐某、李某無事生非，耍橫逞強，任意損毀孟某的轎車，情節嚴重，二人行為構成尋釁滋事罪。第二種意見認為，徐某、李某行為構成故意毀壞財物罪。筆者同意第二種意見，理由如下：
從犯罪的主觀方面看，尋釁滋事罪的行為人常常是出於賣弄淫威、發洩情緒、逞強耍橫、尋求刺激等心理而強拿硬要或者任意損毀、佔有公私財物，故意中具有“隨意性”；而故意毀壞財物罪的行為通常是因某種現實原因引起，行為人具有明確的損毀特定公私財物的目的，主觀上不具有“隨意性”。本案中，徐某懷疑孟某惡意承攬工程，因而對孟某懷恨在心，想到通過砸壞孟某轎車玻璃來刺激他，才安排李某砸孟某轎車。徐某、李某損毀財物系出於特定原因，認定其具有尋釁滋事的主觀故意不恰當。
從犯罪的客體看，尋釁滋事罪的犯罪客體是複雜客體，往往在侵犯了公共秩序的同時，也侵犯了公私財物所有權，但侵犯的主要客體是公共秩序。從刑法對尋釁滋事罪的表述來看，明確將破壞社會秩序作為該罪的構成要件，旨在保護社會公共秩序這一法益。而故意毀壞財物罪被規定在刑法分則第五章“侵犯財產罪”之中，其保護的是公私財物所有權這一法益。本案中，徐某、李某的砸車行為沒有對社會公共秩序造成實質性破壞和惡劣影響。
從犯罪對象看，當行為人的行為主要表現為侵犯公私財物所有權時，可以把犯罪對象是否特定，作為區分尋釁滋事罪與故意毀壞財物罪的判斷依據之一。當犯罪對象不特定時，意味著不特定的公私財物隨時有可能遭到侵犯，使公共秩序處於不安全的狀態，其行為應構成尋釁滋事罪；當犯罪對象特定時，該行為侵犯的主要是特定的公私財物所有權，其行為應構成故意毀壞財物罪。本案中，徐某、李某的行為對象明確，構成故意毀壞財物罪。
（作者單位：江蘇省濱海縣人民檢察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