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小警察


我在天津的银河广场轮滑,准确的说应该是学习轮滑;因为以前没有任何基础,所以经过几年仍然没多大长进。我在一个犄角的地方与几个轮滑高手做“邻居”。一是为了偷学点轮滑技术,另外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咱孤僻古怪。邻居里,一位人称“小警察”的,每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会撇起嘴而突起两腮的旮瘩肉并隐显出唇角外的酒窝,是无奈又不知如何反驳的样子。因为据说他也快退休了。但裹在这些老帮K里,这样称呼他也不是不恰当。萍水相逢的人们多是技艺压身甚或是大有来头,往往的就会把自己成就为仁、义、礼、智、信的化身;但聚一起的时间一长,本能会在偶然中显现。那次我穿着轮滑鞋站立时莫名其妙的摔坐在地,这个小警察似乎是本能的过来伸出双臂在后面架住我双腋稳稳的将我端起。还有一次是邻居里的腕儿级的鲍哥这样,他同样是本能的那样将他端起,还小心的将他放在马扎上坐稳。我经过的这两次里的其他的人均在无动于衷中,似乎是司空见惯、不以为然。我这样描述并不是要贬损其他人,因为这个运动本来风险很高,一般来讲大家确实是习以为常。但中国警察的素质与受到的教育已让他们把助人形成了本能。

邻居里的腕儿们尽管年龄不菲,但对各种比赛多是情有独钟,甚至是常要参加些国际规模的大赛,并且颇有斩获。回来后往往会以很膨胀的样子摆几个pose和要求的人合几个影。一次赛事后,腕儿们在广场里列起队像燕儿一样整齐的绕场滑行。许多钟爱的人忍不住会呐喊,为他们加油。人兴奋了往往要出些幺蛾子。邻居里的一位老前辈手舞足蹈,兴奋有加之余,喊到:“滑够五十圈我请客”。许诺的刺激无论大小,也无论结果能否实现,都会有激励的效能。这时的场上的人们越滑越带劲,最后是远远的超过了那个数字。老前辈没有食言。小警察当然是在内被邀请的,我也很不好意思的被邀搭车同去。被带到一家火锅店前,大家下了各自的车。

凭空的被邀聚餐或说是赢取了这个聚餐后,腕儿们并非是我所想象的那样豪爽大方,反而是或多或少的显得有点扭捏的意思。小警察在扭捏之余还是不愿空手托大,就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许多的饮料提来。我则是打定了主意要做这次聚餐的埋单人,因为与这些邻居的相处过程中,确实学到了不少,也该交些学费了不是。所以只是感到有些奇怪的观察着这些人的扭捏的样子。席间我埋单后倒是有了他们的“可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豪情。我感到是他们要告诉埋单人:他们能来此受邀聚餐,是他们对埋单人的赏赐,埋单人就应该像无数的追星族那样被虐,还要感激涕零的样子。小警察在这里似乎是成了个配角,其实他平时也是那个样子。

席后没谁再招呼咱搭车,“邻居”里一位王哥在平时过往中就热情有见地、又常言人情世故,席间更是坦荡不遗(表示对前面的所有描述都没错过表示)。他说知道到附近地铁站最近的路,本来说好要与我同往。但可能是因为他德高望重,就在我很欣慰的要与他同往那刻,那位新又折桂的招呼着他说要送他到地铁站。王哥就这样也把我甩了。但我不习惯人的言而无信与无耻的托大,所以我就故意的背着轮滑器具包在停车场出口那站着,似乎是要让他们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那个“小”。这时我突然感到,从我被邀同来的那一刻起,我所将要想的那些,好像都是被人琢磨定了的。真的是“萍水相逢都是狗,能吃一口赚一口啊”。

但这时,我的救星来了,小警察从一辆车上下来,对他们推说是所里来电话让他赶紧回去就不搭他们的顺风车回家了。他询问了我的走法,就要打开一辆共享单车让我骑过去。其实我也有共享单车的软件,何须劳烦他呢?我终于还是强繁(方言:百般推脱的意思)着他去搭上那辆顺风车离去。他睁起有些泛蓝的眼,咧嘴笑着,右手还不住的抓着鬓角,好像是思想很复杂的样子,上了车,关了门,又摇下玻璃,对我说:“马哥,慢点骑啊,注意安全”。

后来有轮滑后凑在一起休息的时候,他曾跟我讲起他老婆的故事。他老婆是位老师,有时候不知是因为点什么就要放些干气。最近他老婆对他讲:“知道为什么要对学生进行体罚和管教吗?你知道吗?因为他们交了钱了。他交了钱,跟咱学,咱就要对他负责任,大马路上碰上一个,我可能体罚和去管教他们吗?”我曾读过一些关于教育学方面的书,明白他老婆说的意思大概是行为主义学习理论方面的内容。我就开玩笑的说:“您那些轮滑鞋,都是你老婆,给你扔了的吧?”,他一怔的说:“是啊,从我轮滑受了两次伤后,把我的装备都扔了,我现在是偷着来的。设备也都藏在了所里,不再敢往家里拿”。我嗯了一声说“这就对了,因为你是花了钱把她娶来的,所以他要对你负责”,他急忙摇着脑袋说“我没花钱,我没花钱啊,那是买卖婚姻,咱不能粘”。我嘎笑了一声说“原来是义务教育,那就更高尚了”。这时他很机灵的把话题一转说:“是这个理儿,你就当交了个学费吧,交了学费以后,别人也就好意思说你了,你肯定是进步会很快。知道张良拜师的那个故事吗?”。我当然听懂了他说的话的意思,但我很奇怪粗粗壮壮的一个小警察的心底原来是这么样的细腻。

他尽管很随和也乐意帮助大家,但好像很难被大家沾上光。新冠疫情后的五一节里。是大家阔别后的首次这么整齐的在银河广场相会,腕们排长队绕银河广场燕行,我也努力的在刚开始的几圈里紧跟在后面,和他们在一起自豪的迎接“啧啧”的声音。领头的一声“脚底下!注意”,大家便随领队的弧形而过。我在队尾捡起障碍物,原来是一“高端”的手机。我离队出来到休息的地方。周围有起哄的说“这最少也得用一条烟来换”。没多一会儿有电话打来,我急忙接听,立刻回说道“是你丢的手机吗?”但这时正值小警察在这里发防诈骗的资料,见我这样说就急忙阻拦道:“别这样说,你知道是真是假,要是叫人骗走了呢”。我见有个行家在这里就把拾的遗交给他,还一边说“用一条烟来换啊”。他和对方说过话后,把拾的遗还给我,又去前面发防诈骗资料去了。我随手将拾的遗放在了器具包里,又去跟上队伍。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在那儿休息的其他人从我器具包里拿出来电话,与那丢手机的人联系着并指引着他找到了我们休息的位置。等我过来后,接电话的把手机交给我,那丢手机的人对我说:“我给您钱行吗?这里没有超市,我买不来呀,我去哪买烟呢”?一旁的有人说“你给钱谁能要啊?你还是去买烟吧”,并且告诉了他附近的超市地点。一起来寻手机的另一个便去了超市的方向。我说要等警察过来核实一下再还给他。留下的那个孩子,悻悻的等待着。小警察回来了,摆弄着他的警务通核实了一下身份说“啊,比我儿子还小两岁呢”,便把手机交给了寻手机的孩子。这孩子说“烟还没买来呢”。

“什么烟不烟的?拿手机走吧,赶紧去玩吧”。

丢手机的孩子走了。我却不高兴的对他说“你那话不是应该得我说吗?这样显得我好像不是拾金不昧似的”

“得了吧,您,人家愿意感谢你,一会儿就会给你送来的”。

随后便是大家一起的哈哈一笑。交往就是为了吹吹拍拍,就是为了失去原则,那不是有修养人的所为。所以这个插曲都在大家的哈哈一笑声中过去。

小警察不是想象的那种脸色铁青,总是板着脸的官人样。而是一张总也晒不黑的脸;一张脸被风吹日晒以后总能在转天把风吹日晒的痕迹褪去,加上疙瘩肉、酒窝、还有泛蓝的眼睛。会让人有一种很容易被同流合污的感觉。

去年的一天晚上近夜。轮滑群里有一前辈在微信里用语音说:“小警察,我被人打了,现在就在你们的所里了”。肯定是有人将这个消息转给了他,过了几天,大家见到了他,问到这个事情。他说“那天我听说了,打电话到所里问了问,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想想咱这轮滑群里,啊?是吧!虽然岁数都大了点儿。并且那位又是足球教练,有几个能打的过咱的?要是讹人家,让人赔点钱,这跟碰瓷儿的有什么两样?转天我去了之后,见了他们,说和说和就完了,别这么得理不饶人。就这么回事儿。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儿”。

您瞧吧,就这!也没沾上他什么光。他处理这个事情,符合不符合原则,我不清楚。利用国家的一些政策来耍阴招,我是深恶痛绝的。有的时候却让人真的很苦恼。就在昨天我将进小区门的时候,有一人递给我一个塑料袋装的一页宣传品。我接过后,他又非要和我谈一谈。我扫了一眼资料上的几行字,见到的却是不好的内容。于是我马上塞还给他,扭转脸儿,快快的离开了,背后传来了他的咒骂声。我很生气,但是并没有理他,因为他已经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样子了。其实我应该将他扭送到派出所里,但是我却想,如果过程中他出了什么意外,会有口难辩。如果被他碰了瓷,我这不是得不偿失吗?只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因为这类事的负面报道太多了。

故事到此就告一段落吧。我记录这些的目的是希望大家都要把心放正了,仔细的观察一下你身边的人。因为你身边的人有从事各行各业的。各行各业的人都是咱老百姓中一员。


我身边的小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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