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拐點——歪歪的紐約日記(11)


大家好,今天是4月19日,我來紐約的第二十天。


在紐約的日子真是難熬。

天空像一塊半年沒有清洗的抹布,空氣中透著壓抑,我的喉嚨和胸口堵得慌,想找個地方狂吼宣洩一下,又怕被美國大兵當恐怖分子給收拾了。

只好像一灘爛泥堆在床上,看蜘蛛知網,聽蚊子調情。

直到州長科莫先生的秘書給我電話,我才從恍恍惚惚之中驚醒。掐指一算,我已經三天沒有更新《紐約日記》了,我這該死的歪歪居然讓日子這樣毫無意義、不著痕跡地虛耗了。我真是愧對紐約人民,更愧對萬里之外牽腸掛肚的太太。

原來,州長先生看到我的日記三天沒有更新,擔心我出了意外或者感染了新冠病毒,所以要秘書過問一下。據州長先生判斷,紐約的疫情已經出現拐點,他不希望我這個為紐約人民傾注了無數心血、披肝瀝膽為紐約人民鼓與呼的國際友人倒在黎明來臨之前,想讓我見證他們的勝利,想借我的筆謳歌紐約的凱旋。

我乾枯的心裡湧過一股暖流,連忙用蹩腳的英語向州長先生表示了感謝,並且擅自代表中國人民對紐約人民表示了良好的祝願。至於州長秘書有沒有聽懂,我可管不了那麼多。

州長先生希望我把日記繼續下去,我只好含糊地答應了。

其實,寫紐約日記太沒意思。

為啥?疫情期間的紐約,除了死人還是死人。歪歪無法現場採訪這些瀕臨死亡的患者,無法瞭解他們的恐懼和留戀,也接觸不到死者家屬,靠道聽途說或者自己猜想,也實在不是負責任的寫作態度。

經歷了長期的死亡恐懼後,估計大多數人都已經麻木,除了那些死者的親人在經歷刻骨銘心的傷痛。


可惡的是,紐約這樣的文明之都,還有人趁火打劫,被打劫的對象還是一名60歲的女護士。


這位名叫托斯卡諾的女護士,驚恐地對歪歪說,在前往醫院的途中,她遭到了大約15人的襲擊,錢包被搶走。我聽了以後,覺得這些歹徒是傻瓜——現在都用手機移動支付了,搶個錢包有球用?後來,我覺得自己是傻蛋——這裡是紐約,不是中國。


說來這位女護士也是可憐兼可敬。她曾經是一名新冠肺炎患者,兩週沒有工作,現在剛剛康復並被獲准重返工作崗位,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令人唏噓不已。


儘管我萬里之遙的祖國已經基本控制住疫情,我還是希望世界的疫情的拐點儘快來到。


在兩個月前,我估計全球的感染數量是300萬人,美國的感染數量是100萬人,而現實的數據正在向我的預計挺進。我真希望我是烏鴉嘴,我真希望疫情數據在這一刻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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