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一白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麼二十多年到頭來
還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這樣聰明的人
早就告別了單純
怎麼還是用了一段情
去換一身傷痕
像我這樣迷茫的人
像我這樣尋找的人
像我這樣碌碌無為的人
你還見過多少人
……
我躺在床上，客廳裡放著《像我這樣的人》。小眼鏡倚著沙發哼著歌，聲音小得像只吸飽的蚊子。
就在昨晚，我在蚊帳裡打死三隻，染了一手暗紅。
三具屍體並不解氣，我可是貢獻了兩條腿的“瓊漿玉液”和繁星般的暗紅。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懂得什麼是……李榮浩的歌……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喚醒我的嚮往，溫柔了寒窗，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不怕心頭有雨 眼底有霜……
聽了半天，大部分都是毛不易和李榮浩。過了一會兒，小眼鏡的蚊子叫也沒了。
仔細一聽，他爸正在打電話，操著一口“江普”方言，我一句也沒聽懂。電話掛斷，音樂響起，“江普”響起，音樂停息。反覆幾次，歌聽得斷斷續續。
就在昨天，他爸還跟我聊：“他英語很差的，單詞也記不住，這兩天找了英語老師在網上補課。”
“哦，單詞不能死記，記住語音，多去聯想，看點有趣的故事，這樣會好一點。”
小眼鏡一臉認真地望著我，我發現他的鏡片有點厚。
“聽到沒有，多向人家學習，不好好學習長大以後也沒出息，你還天天在這裡偷懶。”
我笑笑：“我十三歲的時候，也是什麼都不懂，別給他太大壓力。”
……
小眼鏡戴上耳機，和他爸一樣，操著一口“江普”，跟著屏幕後的人，開始學發音。和他爸不一樣的是，這“江普”的味道多了些稚嫩，少了些倔強。不過，還是一樣的蚊子叫。
連麥試音的時候，對面總是聽不到，小眼鏡就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老師”（si）。他爸又念：“大點聲！”
在他“家”住了幾天，經常能看到小眼鏡，就坐在那張桌子邊，深深地埋下頭，目光陷入茫茫字海。
那張桌子擺在陽臺，在鐵絲網這邊，在小眼鏡的身邊，時常人頭攢動，有時煙霧繚繞。鐵絲網的另一邊，挖掘機和推土機在烈日下翻騰，圍欄上寫：中國建築，服務五大洲。
小眼鏡背後，是我們住的房間，他在我斜對面的下鋪。昨晚，我請他吃糖。
“來一個？”
“不了，謝謝。”
“沒事，吃一個。”
“真不用，謝謝。”
一罐陽光牧場扔過去，小眼鏡笑著對我說：
“好吃！謝謝！”
“不用謝！”
像我這樣的人，一顆糖能樂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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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號：胡謅白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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