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明《左傳》解析第一百一十五講:昭公·昭公十七年和十八年

《昭公十七年》發生在公元前525年,周景王二十年期間。主要記述了六件事:一是小邾穆公來魯國朝見,魯昭公與他宴飲。二是發生日食,魯國要祭祀,但發生矛盾。三是郯子來魯國朝見,魯昭公與他宴飲。四是晉國滅掉陸渾氏族。五是出現彗星,人們預言諸侯國會發生火災。六是吳國征伐楚國,被楚國擊敗,俘獲餘皇號,後被吳國奪回。

《昭公十八年》發生在公元前524年,周景王二十一年期間。主要記述了七件事:一是周國的毛得殺死毛伯過而取代,於是萇弘預言周國將發生動亂。二是曹平公去世。三是宋國、衛國、鄭國、陳國都發生火災。鄭國沒有祭祀求神,發生火災時,政府救災及時,損失不大,而陳國、許國不救火,也不安撫民眾。四是邾國人襲擊鄅國,俘走百姓。五是安葬曹平公。六是鄭國在救災的同時,還加強了戒備。七是楚平王把許國遷移到析地。

左丘明《左傳》解析第一百一十五講:昭公·昭公十七年和十八年

【經】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秋,郯子來朝。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冬,有星孛於大辰。楚人及吳戰於長岸。

【傳】十七年春,小邾穆公來朝,公與之燕。季平子賦《採叔》,穆公賦《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國,其能久乎?」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請所用幣。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於社;諸侯用幣於社,伐鼓於朝。禮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有伐鼓用幣,禮也。其餘則否。」大史曰:「在此月也。日過分而未至,三辰有災。於是乎百官降物,君不舉,闢移時,樂奏鼓,祝用幣,史用辭。故《夏書》曰:『辰不集於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此月朔之謂也。當夏四月,是謂孟夏。」平子弗從。昭子退曰:「夫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

秋,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皞氏鳥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黃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大皞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我高祖少皞摯之立也,鳳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而鳥名。鳳鳥氏,歷正也。玄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鳥氏,司啟者也;丹鳥氏,司閉者也。祝鳩氏,司徒也;□鳩氏,司馬也;鳲鳩氏,司空也;爽鳩氏,司寇也;鶻鳩氏,司事也。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民無淫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遠,乃紀於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仲尼聞之,見於郯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於雒與三塗。萇弘謂劉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陸渾氏甚睦於楚,必是故也。君其備之!」乃警戎備。九月丁卯,晉荀吳帥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於洛。陸渾人弗知,師從之。庚午,遂滅陸渾,數之以其貳於楚也。陸渾子奔楚,其眾奔甘鹿。周大獲。宣子夢文公攜荀吳而授之陸渾,故使穆子帥師,獻俘於文宮。

冬,有星孛於大辰,西及漢。申須曰:「彗所以除舊佈新也。天事恆象,今除於火,火出必布焉。諸侯其有火災乎?」梓慎曰:「往年吾見之,是其徵也,火出而見。今茲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與不然乎?火出,於夏為三月,於商為四月,於周為五月。夏數得天。若火作,其四國當之,在宋、衛、陳、鄭乎?宋,大辰之虛也;陳,大皞之虛也;鄭,祝融之虛也,皆火房也。星孛天漢,漢,水祥也。衛,顓頊之虛也,故為帝丘,其星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過其見之月。」鄭裨灶言於子產曰:「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瓚,鄭必不火。」子產弗與。吳伐楚。陽丐為令尹,卜戰,不吉。司馬子魚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馬令龜,我請改卜。」令曰:「魴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戰於長岸,子魚先死,楚師繼之,大敗吳師,獲其乘舟餘皇。使隨人與後至者守之,環而塹之,及泉,盈其隧炭,陳以待命。吳公子光請於其眾,曰:「喪先王之乘舟,豈唯光之罪,眾亦有焉。請藉取之,以救死。」眾許之。使長鬣者三人,潛伏於舟側,曰:「我呼皇,則對,師夜從之。」三呼,皆迭對。楚人從而殺之,楚師亂,吳人大敗之,取餘皇以歸。

左丘明《左傳》解析第一百一十五講:昭公·昭公十七年和十八年

【經】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六月,邾人入鄅。秋,葬曹平公。冬,許遷於白羽。

【傳】十八年春,王二月乙卯,周毛得殺毛伯過而代之。萇弘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侈故之以。而毛得以濟侈於王都,不亡何待!」三月,曹平公卒。

夏五月,火始昏見。丙子,風。梓慎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風甚。壬午,大甚。宋、衛、陳、鄭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曰:「宋、衛、陳、鄭也。」數日,皆來告火。裨灶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產不可。子大叔曰:「寶,以保民也。若有火,國幾亡。可以救亡,子何愛焉?」子產曰:「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不或信?」遂不與,亦不復火。鄭之未災也,裡析告子產曰:「將有大祥,民震動,國幾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國遷其可乎?」子產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及火,裡析死矣,未葬,子產使輿三十人,遷其柩。火作,子產辭晉公子、公孫於東門。使司寇出新客,禁舊客勿出於宮。使子寬、子上巡群屏攝,至於大宮。使公孫登徙大龜。使祝史徙主祏於周廟,告於先君。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宮,出舊宮人,置諸火所不及。司馬、司寇列居火道,行火所

。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寇各保其徵。郊人助祝史除於國北,禳火於玄冥、回祿,祈於四鄘。書焚室而寬其徵,與之材。三日哭,國不市。使行人告於諸侯。宋、衛皆如是。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是以知陳、許之先亡也。六月,鄅人藉稻。邾人襲鄅,鄅人將閉門。邾人羊羅攝其首焉,遂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餘無歸矣。」從帑於邾,邾莊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秋,葬曹平公。往者見周原伯魯焉,與之語,不說學。歸以語閔子馬。閔子馬曰:「周其亂乎?夫必多有是說,而後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無學,無學不害。』不害而不學,則苟而可。於是乎下陵上替,能無亂乎?夫學,殖也,不學將落,原氏其亡乎?」七月,鄭子產為火故,大為社祓禳於四方,振除火災,禮也。乃簡兵大蒐,將為蒐除。子大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其庭小。過期三日,使除徒陳於道南廟北,曰:「子產過女而命速除,乃毀於而鄉。」子產朝,過而怒之,除者南毀。子產及衝,使從者止之曰:「毀於北方。」火之作也,子產授兵登陴。子大叔曰:「晉無乃討乎?」子產曰:「吾聞之,小國忘守則危,況有災乎?國之不可小,有備故也。」既,晉之邊吏讓鄭曰:「鄭國有災,晉君、大夫不敢寧居,卜筮走望,不愛牲玉。鄭之有災,寡君之憂也。今執事手間然授兵登陴,將以誰罪?邊人恐懼不敢不告。子產對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災,君之憂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災,又懼讒慝之間謀之,以啟貪人,薦為弊邑不利,以重君之憂。幸而不亡,猶可說也。不幸而亡,君雖憂之,亦無及也。鄭有他竟,望走在晉。既事晉矣,其敢有二心?」楚左尹王子勝言於楚子曰:「許於鄭,仇敵也,而居楚地,以不禮於鄭。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楚喪地矣。君盍遷許?許不專於楚。鄭方有令政。許曰:『餘舊國也。』鄭曰:『餘俘邑也。』葉在楚國,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國不可小,許不可俘,仇不可啟,君其圖之。」楚子說。

冬,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實白羽。

左丘明《左傳》解析第一百一十五講:昭公·昭公十七年和十八年

譯文

十七年春,小邾穆公來魯國朝見,魯昭公與他宴飲。季平子歌賦《采菽》,穆公歌賦《菁菁者莪》。昭子說:“不憑藉國家,能夠長久嗎?”

夏六月初一甲戌日,發生日食。祝史請示所使用的祭品,昭子說:“發生日食,天子不舉事,只是在社廟擊鼓,諸侯則在社廟使用祭品,在朝廷上擊鼓,這是禮儀。”季平子阻止這樣做,說:“住手,唯有正月初一,陰氣尚未發作,發生日食,於是乎才有擊鼓用幣,這是禮儀,其餘就不這樣。”太史說:“就是在這個月,太陽過了春分而沒有到夏至,日月星三辰有災,在此時百官穿素服,君王不舉事,避開日食時辰,樂工擊鼓,祝史用幣,史官用辭令。所以《夏書》上說:‘太陽和月亮會合的地方不在房宿,發生日蝕時盲人樂師擊鼓,小官吏們慌亂奔馳,百姓到處奔走。’說的就是正月初一日食時。如今正是夏季四月,稱之為孟夏。”季平子不聽從。昭子退出後說:“這人將有異志,不把君主當成君主。”

秋,郯子來魯國朝見,魯昭公與他宴飲。魯昭公詢問他,說:“少皞氏以鳥名為官名,是什麼緣故?”郯子說:“我的祖先,我知道。從前黃帝氏族以云為綱領,所以設置各部門都用雲字命名。炎帝氏族以火為綱領,所以設置各部門都用火字命名。共工氏族以水為綱領,所以設置各部門都用水字命名。大皞氏族以龍為綱領,所以設置各部門都用龍字命名。我的高祖少皞摯即位時,鳳鳥正好來到,所以綱領為鳥,設置各部門都用鳥字命名。鳳鳥氏,就是掌管天文曆法的官。玄鳥氏,就是掌管春分秋分的官。伯趙氏,就是掌管冬至夏至的官。青鳥氏,就是掌管立春立夏的官。丹鳥氏,就是掌管立秋立冬的官。祝鳩氏,就是司徒官。鴟鳩氏,就是司馬官。鳲鳩氏,就是司空官。爽鳩氏,就是司寇官。鶻鳩氏,就是司事官。所謂五鳩,就是糾集民眾。所謂五雉,就是五種工匠,改善器物使用,端正度量衡,平和民眾的官員。所謂九扈,就是九種管理農業的官員,保護民眾不要過分的。自從顓頊以來,不能記述遠古之事,於是從近古記述。作為民眾的長官而用民眾之事以命名,那麼就不按照過去的辦理了。”孔子聽說後,就會見郯子向他學習,既而告訴別人說:“我聽說,天子那裡失去了古代官制,官制的學問還保存在四方少數民族,這個話可以相信。”晉頃公派屠蒯去成周,請求祭祀洛水與三塗山。萇弘對劉子說:“客人的臉色兇猛,不是為了祭祀,恐怕是要征伐戎人吧?陸渾氏與楚國很和睦,必然是這個緣故,君主還是防備一下。”於是加強警戒。九月丁卯日,晉國荀吳率領軍隊從棘津渡過黃河,派祭祀使者先在洛水用牲畜祭祀,陸渾人不知道,軍隊跟著打進去。庚午日,滅掉陸渾,責備他們與楚國勾結。陸渾子逃奔到楚國,其餘大眾逃奔到甘鹿。周國大有收穫。韓宣子夢見晉文公拉著荀吳而把陸渾交給他,所以派荀吳率領軍隊,到晉文公廟裡獻上俘虜。

冬,有彗星出現在北極星旁,光芒西達銀河,申須說:“彗星是用來除舊佈新的,天上發生的事常常象徵兇吉,如今滅除火星,火星出現必然散佈,諸侯恐怕有火災吧?”梓慎說:“去年我見過,是它的徵兆,依火星出而現。如今火星出而彰顯,必然在火星裡隱入而潛伏,它和火星在一起已經很久了。難道不是這樣嗎?火星出現,在夏朝是三月,在商朝是四月,在周朝是五月。夏朝的歷數與天象適應,如果發生火災,有四個諸侯國承當,是宋、衛、陳、鄭等國吧?宋國,是北極星的分野,陳國,是太皞星的分野,鄭國,是祝融星的分野,都是火所居住之地。彗星到達銀河,銀河,是水。衛國,是顓頊的分野,所以是帝丘。和它相配的星是水星,水星,是火的配偶。恐怕是在丙子日或壬午日發生吧?水火會在那個時候會合。如果火星隱入而潛伏,必然是在壬午日,不會超過它發現的那個月。”鄭國裨灶告訴子產說:“宋國、衛國、陳國、鄭國將會同一天發生火災,如果我們用驩斝玉瓚祭祀,鄭國必然不會發生火災。”子產不肯給。吳國征伐楚國,陽匄擔任令尹,占卜戰爭結果,不吉祥,司馬子魚說:“我們地處上游,為何不吉祥,而且按照楚國的慣例,司馬在占卜前告訴龜,我請求重新占卜。”報告說:“魴也,以其屬下戰死,楚軍跟上去,希望大獲全勝,吉祥。”於是在長岸作戰,子魚先戰死,楚軍跟著上去,擊敗吳軍,繳獲其君王坐舟餘皇號。派隨地人及後援守衛,環繞這條船挖深溝,一直見到泉水,然後用炭填滿深溝,陳列以待命。吳國公子光向眾人請求,說:“喪失先王的坐舟,難道只是光的罪過?眾人也是有罪過的,請求依靠大家的力量奪取,以救一死。”眾人許諾,派三個長髮人,潛伏在餘皇號船旁,說:“我喊餘皇,你們就回答。”軍隊在夜裡跟著上去,三次呼喊,都有回答。楚國人跟著殺出來,楚軍混亂,吳國人大敗楚軍,奪取餘皇號後回國。

左丘明《左傳》解析第一百一十五講:昭公·昭公十七年和十八年

十八年春,周景王二月乙卯日,周國的毛得殺了毛伯過而取代他。萇弘說:“毛得必然逃亡,這一天正好是昆吾惡貫滿盈的一天,這是因為奢侈的緣故,而毛得在天子的都城驕奢淫逸,不逃亡還等什麼呢?”三月,曹平公去世。

夏五月,火星在黃昏時出現。丙子日,起風。梓慎說:“這叫做融風,是火災的開始。七天後,恐怕要發生火災吧?”戊寅日,風很大。壬午日,風更大。宋國、衛國、陳國、鄭國都發生火災。梓慎登上大庭氏的庫房眺望,說:“是宋國、衛國、陳國、鄭國。”幾天後,都來報告發生火災。裨灶說:“不採用我的話,鄭國還要發生火災。”鄭國人請求採用他的話,子產不同意。子太叔說:“寶物,是用來保護民眾的,如果有火災,國家差不多會滅亡,可以挽救滅亡,先生為何愛惜它呢?”子產說:“天道悠遠,人道切近,不是人所能企及的,又怎麼能知道呢?裨灶怎能知曉天道?這人話太多了,豈能相信?”於是不給,後來也沒有發生火災。鄭國還沒有發生火災前,裡析告訴子產說:“將會有大災禍,民眾震動,國家差不多會滅亡,那時我已經死了,趕不上了。遷都可以嗎?”子產說:“雖然可以,但不是我所能決定的。”等到火災發生時,裡析已經死了,還未下葬,子產派三十個車伕,遷移他的棺柩。火災發生,子產在東門辭謝晉國公子、公孫,讓司寇把新來的賓客送出城,禁止舊客進出賓館。派子寬、子上巡察眾多需要保護的地方,以至於大宮。派公孫登遷走大龜,派祝史遷走宗廟裡的牌位到周廟,告訴先君,派府人、庫人各自戒備自己的事。估量成公戒備掌管公宮,遷出過去的宮人,安置到火災不會到達的地方,司馬、司寇排列在火道上,到處救火,城下的人列隊登城。第二天,派野司寇各自約束徵集來的徒役。郊區的人們幫助祝史清除祭壇,向水神、火神祈禱,又到四城祈禱。記載被燒燬的房屋而減免他們的賦稅,發給他們建房材料。人們哭了三天,國都沒有開放市場。派外交官報告各諸侯國。宋國、衛國都是這樣。陳國不救火,許國不慰問民眾災情,君子因此知曉陳國、許國會首先滅亡。六月,鄅國人正在徵收稻穀,邾國人襲擊鄅國,鄅國人將要關閉城門,邾國人羊羅砍去守門人腦袋,於是進入都城,把民眾全部俘獲後返回。鄅子說:“我沒有地方可回了。”跟著妻子兒女去到邾國,邾莊公歸還了鄅君的妻子,而留下他的女兒。

秋,安葬曹平公。去參加葬禮的人看見周國的原伯魯,跟他說話,發現他不愛學習。回來後告訴閔子馬。閔子馬說:“周國恐怕要發生動亂吧?一定是先流傳這種說法,然後才影響當權的人,大人們患得患失而又迷惑,又說,可以不要學習,不學習也沒有什麼害處。沒有害處就不學習,那麼就會得過且過,因此就會對下欺凌對上廢棄,能不發生動亂嗎?學習,如同種植,不學習就會墮落,原氏恐怕要滅亡吧?”七月,鄭國子產因為火災的緣故,舉行大社祭,祭祀四方,救治火災損失,符合禮儀。於是精選兵卒進行大閱兵,打算為閱兵清除場地。子太叔的祖廟在道路南邊,住房在道路北邊,庭院很小。超過期限三天,子產派清除的人陳列在道路南邊廟的北邊,說:“子產經過時你們下令清除,就向你們對面的方向。”子產上朝,經過而發怒,清除的人就向南拆除。子產走到十字路口,派隨從制止說:“去拆除北邊。”火災發生時,子產頒發武器登上城牆。子太叔說:“晉國恐怕要來討伐吧。”子產說:“我聽說,小國忘記守衛就危險,何況在有災害的時候?國家不能被小視,因為有防備的緣故。”不久,晉國的邊吏責備鄭國說:“鄭國有災害,晉國君主、大夫都不敢安居,占卜占筮奔走相告,不敢愛惜牲畜玉器舉行祭祀,鄭國有災害,是我們君主的憂慮,如今執事猛然頒發武器登上城牆,打算拿誰來治罪?邊境人們害怕,不敢不來報告。”子產回答說:“像先生所說的,敝邑的火災,是君主的憂慮,敝邑的政事不順,上天降下災害,又恐懼邪惡的人趁機打敝邑的主意,以啟發貪婪的人,再次對敝邑不利,以加重君主的憂慮。幸而沒有滅亡,還可以說明,不幸滅亡了,君主雖然憂慮,也來不及了。鄭國還有其它邊境,只希望投奔晉國,敢有二心嗎?”楚國的左尹王子勝對楚平王說:“許國對於鄭國,是仇敵,而居住在楚國管轄地方,由此對鄭國無禮。晉國、鄭國正是和睦時,鄭國如果征伐許國,而且晉國幫助他,楚國就會喪失土地,君王何不把許國遷走?許國並不專心於楚國。鄭國正在推行美善政令,許國說‘那是我們原來的國家’,鄭國說‘這是我們俘獲的城邑’,葉地在楚國,是方城山外的屏障。土地不可改變,國家不可變小,許國不可俘獲,仇恨不可啟動,君王圖謀一下。”楚平王很高興。

冬,楚平王派王子勝把許國遷移到析地,就是原來的白羽。

左丘明《左傳》解析第一百一十五講:昭公·昭公十七年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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