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我們的小康生活|置身“窗口”探風景

“20多年裡,死了6個人。最年輕的不到20歲,聾的聾,殘的殘。”回首炸山開礦時的往昔,65歲的老支書鮑新民仍記憶猶新、痛心疾首,“老百姓、村集體是富了,可代價也不小,綠水青山全沒了。”

這裡是浙江省湖州市安吉縣天荒坪鎮的餘村。此刻,記者正乘坐觀光車,重溫今年3月30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餘村的調研之路。15年前,總書記就是在這裡首次提出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科學理念。

今天的餘村,綠水青山回來了,同時還帶來了不一樣的“金山銀山”。280戶人家的小山村,家家住別墅,戶戶開小車,去年人均收入逼近5萬元,村集體經濟收入達521萬元。總書記來了以後,“餘村之火”更是旺上加旺,有時就連工作日,停車場裡都一位難求。

行遍江南清麗地,人生只合住湖州。在湖州,從餘村啟航,生態文明的“中國夢”正照進現實,成為一道道風景,熠熠閃耀在“新時代全面展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重要窗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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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礦坑上的眾創園

同餘村一樣,德清縣洛舍鎮的東衡村也是開礦起家,儘管起步晚,規模卻大不少。鼎盛時期,村裡13家礦企齊開炮,一年採礦量多達百萬噸。無節制的開採,讓東衡滿目瘡痍。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但說難聽些,這是吃子孫飯,斷子孫路。”談及過往,當了9年村黨支部書記的章順龍同樣滿臉痛心。2009年底,為了保護生態,東衡下定決心,關停所有礦企。第二年,集體經濟收入一下從幾百萬元跌成“剃光頭”,徒留3000多畝的廢棄礦山。

接下來的路怎麼走?村裡個個都很彷徨,章順龍正是在這時臨危受命。“新官”上任第一年,他就申報了農村土地綜合整治試點,引進杭州建築工程的渣土進行礦坑回填。

隨後,東衡村馬上建房修路,改善百姓生活,同時另謀新路。如果說,農村土地綜合整治試點讓東衡起死回生,那麼幾年後,另一項改革則讓村莊撥雲見日。利用農村集體經營性土地異地調整入市的試點,村裡規劃了680畝的鋼琴產業園。

這可不是異想天開。早在1984年,全國首家鄉鎮企業辦的鋼琴製造廠就辦在東衡。30多年裡,小鎮洛舍早已名揚天下,成為“中國鋼琴之鄉”。聽說要建產業園,恆凱樂器的老闆施恆凱幾乎徹夜難眠。從家庭作坊,到開辦小廠,施恆凱自接下父親衣缽後,一直渴望擴大規模,但苦於沒有土地,只能屢屢與大訂單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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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產業園橫空出世,包括恆凱樂器在內的46家鋼琴企業入駐。有了新舞臺,老產業加速轉型升級,從過去單一的生產、銷售,轉向研發、培訓、文創等。整個村子,如同眾創園:利用礦山整治出的土地,一產農業主打智慧科技,並且與旅遊、文化越走越親,愈發擦亮了“孟頫故里”的金招牌。

憑藉“農業+文化+旅遊”的深度融合,東衡幾年前成功入列首批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示範園創建名單,再次為發展加碼。2013年,村經濟合作社實行股權量化,每人每股684元;而到了去年,每股已達5萬元。

新川村的“十年夢”

想起15年前的那場群體性事件,長興縣煤山鎮新川村的老人們,誰都能說上兩句。改革開放後,一度交通閉塞、資源匱乏的新川村,抓住機遇興辦了30多家企業。但沒幾年光景,溪澗成了“牛奶河”,邊上的野生楓楊樹枯死了,就連毛竹裡面都不再長竹膜……直到50多個孩子集體查出血鉛超標,全村憤怒了!

除了環境汙染,新川村還是有名的矛盾村、上訪村。黨員幹部“滅火”都來不及,哪有精力搞發展。這些無不刺痛著每一個新川人,同樣包括天能集團董事長張天任。“天能”是中國電池界的領軍企業,起步就在新川村。2008年3月,四村合併,張天任當選為黨總支書記,開啟了他的“治村之路”。

與許多鄉賢回村不同,張天任主張村企結對。“不是不要發展,而是怎麼發展、發展什麼?”張天任告訴記者,10年來,村裡淘汰10餘家汙染企業,壯大剩餘“優質企業”,同時引導大夥兒創業。

這些人裡,有跑供銷、搞培訓的,有跑運輸、開飯店的,不一而足,還有很多人圍繞電池探索產業鏈。從此,新川有了個別號——“山岕裡的溫州村”。

據統計,全村千萬富翁就有100餘名,村民年人均收入近15萬元,家家都住大別墅。在張天任看來,小康生活不僅要“口袋鼓”,關鍵還要“腦袋富、生活美”。因此,這兩年,村裡投入不少資金用於美麗鄉村的提升建設。

漫步新川村,鄉村振興館、文化禮堂、養老服務中心、文體中心等一應俱全。72歲的張牛大頭髮花白,說起眼下的好日子,幸福之情溢於言表:“感覺就像掉進了蜜罐子!”此外,還有90歲的老人張勝珍,四世同堂,這樣的壽星在村裡真不少。

村莊日新月異,生活蒸蒸日上,村民們的心自然就齊了。去年村裡舉行首屆鄉賢大會,鄉賢們慷慨解囊,自發認捐了1105.7萬元。如今,溪澗邊上的野生楓楊樹再現茂盛長勢。溪水清澈見底,水質可以達到一二類,直接捧著就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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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漁”生有奔頭

“我是個‘漁三代’,對面那條街,原來就是我們家。”自報完“家門”,朱良榮就引來不少目光,“我的爺爺叫朱洪洋,在漁船上住了80年,常需要傴僂著背;父親朱玉林早前在南太湖岸辦酒店,現在開著大遊艇;我呢,前兩年回村當幹部,同時兼職網上賣螃蟹。”

朱良榮33歲,湖州南太湖新區濱湖街道小梅村人,他的故事生動演繹了三代人的轉型,更是三個時代的接力。20世紀60年代末,太湖沿岸的漁民靠水吃水,常是一家人擠船上,靠打漁為生。後來,太湖風光和美味湖鮮引來遊客,小梅村人泊船靠岸,自發形成了太湖湖鮮一條街,生意紅火。

年近古稀的李東明退休前是南太湖旅遊度假區管委會旅遊發展局副局長,如今成了新區建設展覽館的一名志願講解員。說起一張張照片背後的故事,他的思緒飄向遠方:“漁民以前最怕風,上岸做餐飲後,儘管沒了擔憂,但汙水直排湖裡,一年幾萬噸。當年清淤時,底下厚厚一層黑臭淤泥,汙染程度可想而知。”

如何既能保護生態,又能發展經濟?2007年開始,南太湖探索雙贏之道:搬遷所有涉汙企業,拆除水上餐飲船,實施生態修復,漁民上岸也被提上日程。沒過多久,政府斥資3億多元的漁民新村拔地而起,750多名“連家船”漁民上岸定居。

朱玉林還沒來得及為餐飲船的關停而傷心,就找到了更好的工作——遊艇駕駛員,帶著遊客欣賞太湖風光。而他的夥伴們有的轉行開茶館,有的辦起了民宿,還有的“舊業新抄”,從事生態捕撈……現在,湖鮮街成了漁人碼頭,聚集著本地人和投資客,儼然一片創業熱土。

今天的湖州,國家級生態區縣實現全覆蓋,是首批國家生態文明建設示範市。在這裡,越來越多的綠水青山正變成金山銀山。15年間,當地旅遊人數從908.3萬人次增加到1.32億人次,旅遊總收入增加了近三十倍。市農業農村局提供的數據顯示,去年,湖州休閒農業與鄉村旅遊接待遊客4378萬人次,農民人均收入34803元,村均集體經營性收入126.5萬元。(記者 蔣文龍 朱海洋 高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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