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非常道】
鍾紹京字大可,幼名牙兒,是三國魏時的大書法家鍾繇的第十七世孫,是武則天時期的興國清德鄉人(今江西興國縣)。他出身卑微,自幼家貧,但是有著祖傳的書法才能,得以進入京城長安府事職,初期任朝廷司農錄事。雖然這是一個在“農業部”抄寫文書小吏,官職低下,但是他書法卓爾超群,得到兵部尚書裴行儉賞識和保舉,被擢升進入皇權核心重地任“直鳳閣”(值班的侍臣)。最終他官至中書令、越國公。人稱唐代江南“第一宰相”。又因與鍾繇“大鐘”相對,當時人稱鍾紹京為“小鐘”。
時任鳳閣侍郎的王方慶是晉朝王導十一世孫,王羲之是他的十世從祖。作為“書聖”的後人當然酷愛書法,家中藏書及書法名跡非常多。王方慶與鍾紹京既是同事,又是志趣相投的好友,他每次回到私人住所後,都要請鍾紹京前來談論書法,倆人過從甚密。
當時,王方慶患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頭痛怪病,一旦發作起來,痛疼難忍。他遍請天下名醫,結果誰都治不好他這怪病。不過,好在每當王方慶發病時,他的家人知道能治此病的唯一良方,就是要趕快請鍾紹京過來與他討論書法。只要鍾紹京一到,倆人評賞法書名跡,縱論書法之道,相談甚歡,王方慶的頭痛病在不知不覺中就好了。當朝右丞相楊再思得知此事以後,對著他倆笑道:“紹京可愈侍郎疾啊!”
【八公山人語】
人們知道書法可以延年益壽,卻不知道書法還可以治癒頭痛的毛病,這也是一樁奇聞。對於兩個熱愛書法的人來說,大談書法,定是異常興奮,注意力轉移,也就忘記了頭痛。這大概是一種精神療法。
鍾紹京嗜書愛畫,家中收藏著王羲之、王獻之、褚遂良等名家真跡,達數十百卷之多。在武則天和唐睿宗時期,他是執掌宣詔令的高官。據《舊唐書本傳產》記載,武則天時代的宮殿、明堂的門榜、牌匾、楹聯及九鼎銘文等,全都由他來題寫,足見他在當時書壇上的盟主地位。其實寫這樣的榜書大字很難,康有為總結“其難有五:一曰執筆不同,二曰運管不同,三曰立身驟變,四曰臨仿難周,五曰筆豪難精。”可惜,鍾紹京的榜書大字如今難以見到了。
唐代是楷書藝術發展的高峰,名家林立,特別是一些書法家都善寫大楷,而對小楷則用功很少。不但榜書大字寫得好,而且小楷取法鐘王,筆法精妙,迴腕藏鋒,深得王獻之楷法精髓,只是稍遜風骨。他是唐代少有的精於小楷的書法家,對元代書法家趙孟頫的楷書影響很大。
鍾紹京的書法特別是他的小楷,能於流暢中求穩健,飄逸中見穩妥,典雅中遒勁,筆勢圓健,妍媚有法。包世臣《藝舟雙楫》中評價他的書法“如新鶯矝百囀之聲。”董其昌認為傳世的《靈飛經》即為鍾紹京所書,後世人們初習小楷多以它為範本。
(本文作者:王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