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命不是自己的(原創·睡前故事)

我所在的中年群體都是普通人,沒做到衣食無憂,都在為生活頑強打拼,我發現這個群體成員普遍存在著焦慮和不安全感。

人到中年,命不是自己的(原創·睡前故事)

1.

我竟然做不到忠孝兩全

前幾天,一個在保險公司工作的朋友胡杰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消息,圖片是一個悲傷的表情,配文是:我就是一個做保險的,怎麼搞得我竟然做不到忠孝兩全。

這個文字戳的人不是滋味,趕緊安慰一下他。

胡杰是保險公司一個基層經理,單位的業務骨幹,平時從他的朋友圈的內容都是工作中一些內容,團建、公益等等,感覺他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熱愛這份工作。

他還是一個孝子,他的父親80多了,每年他都要抽出個假期帶著父親外出旅遊一趟,今年同樣提前就根據單位的業務確定了行程,也訂好了機票,他的父親很開心,早早就把外出的東西準備好打包了。

但就在即將動身前,胡杰的單位臨時組織了一個回饋老顧客的活動,拒絕了胡杰的假期,他一下子就崩潰了:“文藝作品裡經常有為了捍衛尊嚴,為了自由衝冠一怒,我做不到啊,孩子還在上高中,我還要給他攢點積蓄,我還能陪老爸幾次,這該死的工作就這麼離不開我嗎。”

所有要安慰他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隔靴搔不了癢,他最想要的的結果就是陪著老父親旅遊一下,讓老人開心,這個結果我們誰都給不了他。也不能去聲討他的公司為什麼這麼冷血沒有人情味,各自都有各自的利益導向,職場法則就是你沒有能力改變遊戲規則只能遵從遊戲規則。

直到最後也不敢問胡杰最後是否是柳暗花明,很害怕還是山重水複,那種情況胡杰怎麼去收拾他那碎了一地的心。

人到中年,命不是自己的(原創·睡前故事)

2.

我不敢得病

45歲的張宇嚴永遠在忙,永遠把自己活成了一個一直旋轉的陀螺。

他在自己住的小區的臨街開了一個理髮店,我是他的常客。

張宇嚴既是老闆,也是唯一一個理髮師,幾年前他還聘了一個洗頭打掃衛生的助理,後來說是因為成本考慮,這些活全他一個人幹了。

他的手藝比較好,老顧客不少,但每天中午的飯點他都會在門外掛一個小牌子“抱歉,一個小時後回來。”客人都以為他去吃飯了,但後來發現他從來都是在店裡吃飯,客人一來,碗筷就得撂下,他一碗飯有時候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吃完。

我見過他在店裡沒有客人的時候就像魚雷一樣飛奔到50米外的小區菜店,買好菜又像魚雷一樣飛奔回到店裡。

張宇嚴的兒子上小學四年級,孩子放學後就到理髮店,沒有客人的時候張宇嚴就會輔導兒子寫作業,溫習功課。

有天我去理髮,店裡沒有其他客人,我倆一邊理髮一邊聊天,我好奇的問他:“每天都見你特別忙,感覺比其他理髮店的老闆都要忙。”

他嘆了口氣:“沒辦法啊,人是個好逸惡勞的動物,我也想舒服,做不到啊。”

張宇嚴結婚晚,孩子年齡小,他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父親患了老年痴呆症,老婆在商貿城給別人看店賣內衣,他的姐姐和妹妹都嫁到了其他城市,父親跟他過,他選擇將理髮店開在小區就是方便照顧父親,每天中午的關門就是回去給父親做飯看著他吃好。

張宇嚴說:“小時候我就不怕幹活,只要是勞動我都不牴觸,幹唄,還能咋辦,自己的事總得自己幹,我現在唯一害怕的就是得病,我一得病這個家就完蛋了。”

他敘述這些的時候顯得雲淡風輕,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語速和語調絲毫沒有對生活的怨憤,他接受了命運的挑戰,在平靜的對待生活。

他活的不容易,但足夠堅強。

人到中年,命不是自己的(原創·睡前故事)

3.

願我們都能保留心中那一抹美好與純粹

不論是在哪個國家,中年人都是社會的主流和支柱力量,這個年齡在身體和智力都處在最好的成熟階段,加上豐富的人生閱歷,這個群體對國家和社會的創造力和貢獻最大。

與此同時,這個年齡的人也是心思最重,負擔最重,活的最累的人。

他們的上面有垂垂老去的父母需要陪伴和照顧;

他們的下面有尚未成年的孩子需要幫助和照料。

於是他們的時間就像切開的西瓜,七零八落。

他們的生命在某種程度上說也不是自己的,是屬於別人的。

他們不能不怕,不能不瞻前顧後,謹小慎微,因為他們已經明白自己對家庭,對家人是多麼的重要,他的倒下對一個家庭來說可能就會萬劫不復。

我從來都很反感給中年人貼的標籤:保守、創造力缺失、做熟不做生不敢挑戰新鮮事物,暮色深沉鎖大地。

貼這種標籤的人反智,膚淺和鄙陋。

無知者無畏,這是成長必須的過程。

但中年人已是不惑,不惑意味著他該懂的都懂了,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是非判斷的能力愈發準確,對美好與善良的把握愈發重視與渴望,對醜陋和糟粕的揚棄愈發堅決,最重要的是,他對責任和擔當的更加堅定,一個有責任感的人品質差不了,有責任感的人一定是在心中擠出了自私,放大了他人,為他人活著是群居性社會最好的表現。

中年人的痛苦比起年輕人諸如失戀之類的疾風暴雨的痛苦顯得更加綿長,但這種疼卻更加扎心。

羅素·克勞在他的《驚爆內幕》中飾演一位菸草公司的高級副總裁,在公司損害了公眾利益後,他選擇了冒著風險去揭露真相,在他做出最後決定前,導演有一個長達幾分鐘的長鏡頭,羅素·克勞靜靜的坐著,就像坐化了一樣,周圍萬事萬物與他無關,儘管只是一個靜止的畫面,但此時無聲勝有聲,大家都能看出來他內心的火山翻騰,在良知與風險的天平中做出抉擇哪是那麼容易的。

牽絆他的是什麼?是家庭。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死穴,戳中後便一敗塗地。

中年後的男人,時常覺得孤獨,因為他一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但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他這個年紀的大人,想要大聲的痛快的哭一場,可是真的哭不出來,他的內心不允許,裝也要裝出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

人生已過半,願我們都還能保留心中那一抹美好與純粹。

無論我們認識與否,我都要向我的同齡人致敬,我愛你們,保重,加油。

文/趙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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