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天地一浮萍

窗前的楸樹在南風中,漸次盛開起來。在綠葉的陪襯下,像浪漫的煙霞,圍繞在樹杪之上。走在樹下,也只能仰觀這一份清歡。車水馬龍中華燈初上,偶爾有月光在霓虹燈後,偶爾也有幾聲鳥語。疫情之後這顆心終未平靜,必須在深夜,在這個城市喧囂落幕之後,沿著河岸往前走,風不解我,水鷺亦不解我,但至少彼此是溫和的。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重複的日子,重複的節氣,重複的那條路,重複的那些花開,重複的一日三餐…重複的人和事,本來期待的色彩斑斕,慢慢的被時間畫成了素描,在灰度中總是刻畫不清原來的模樣,本來的那束光源又去向了何方?年年歲歲日日,昏昏沉沉惑惑。花開在眼前,心遠在天邊。關心過所有人,恰恰忘了照顧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辛夷花已經落了,柳絮已經飛了,河水早已變暖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忘記了回憶,忘記了今天的日記,忘了那個曾經的你。看花者常常多情,花開成詩,花落成思。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季節可以輪迴,而每個生命成長的階段卻不盡相同。但是繁華過後,情人散去,只有窗前的月,和手中的筆。白色的窗簾被風吹起時,我開始關注當下。如手中的茶,樹下的花,滋味萬千嘗冷暖自知,素淨幽豔求心香一瓣。

在泰戈爾的《錯覺》中,有:

河的此岸暗自嘆息:

“我相信,一切歡樂都在對岸。”

河的彼岸一聲長嘆:

“哎,也許,幸福盡在對岸。”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我們或許都存在一種錯覺,也或許相信遺失的美好。往往在不斷地感慨中不斷失去,不斷地錯過中不斷地前進,不斷地揉搓生活的線,束縛自己的心。當我清除虛擬的內存,放下眼中的世界,彷彿一下子清明瞭許多。

人生的動力,往往可以在回故鄉的路上感知。而靈魂的洗滌,則在大自然中可以覓得。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前幾日,約幾友野遊。出城,向西或北方向。暮春回望,萬物生長。在路上看山上嶺上陌上,桐花紫霧,淡淡瀰漫,落日餘暉才緩緩歸去。

七里河南路的槐花開了,清香馥郁,聞到的是陣陣的鄉愁。奶家的楝樹應該也開花了吧,像紫色的水晶。當然石楠也開了,牡丹也開了,無花果樹下的青苔也開了。街角籬笆上的薔薇也開了,從前走過,總想剪一朵回去,談情說愛。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一陣風起,櫻桃紅了。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花的深情,往往在邂逅一場雨。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今天即是穀雨。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三月中,自雨水後,土膏脈動,今又雨其谷於水也。雨讀作去聲,如雨我公田之雨。蓋谷以此時播種,自上而下也。”


穀雨|此身天地一浮萍


在光纖不斷提速的世界裡,我想重新審視筆下的文字,能不能亂石鋪街,曲徑通幽?告訴我心的世界,花落後又被風吹起……

歲月如流水,春光留不住。春水上漲,白日漸長,此身天地一浮萍,他鄉之客萍水相逢。春在時,珍之。人在時,惜之。春去了,年年可歸。人去了,歸在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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