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故乡枫树之恋

文:高志明

图:来源网络

我离开家乡已经十多年了,住在城里虽然衣食无忧,但思乡的情绪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这种情绪愈发像陈坛老窖,醇香浓烈,每日里都在身体里升腾翻滚着,让我沉醉在故乡浓厚的亲情,亲切的乡音,淳朴的乡风之中,陶醉在如诗似画的风景里。

乡情散文:故乡枫树之恋

我的家乡地处长江下游北岸的丘陵地带。这里丘冲相间,而且冲中间必有一条小河,流向一律由西北至东南。这里虽是名不经传,却为生态农村。天蓝地绿水清气新,田野一季一景,四季次第换装。最让我独爱情深的是村庄前草坪上的那棵老枫树。它高约十多米,仿佛一栋小洋楼,于是也就成了村庄人们出入的灯塔。树干围径要三个成人手拉手才能合拢。树冠覆盖面也在四十平方米以上,年龄二百岁有余。它目前是县林业局挂牌保护对象。难怪它能阅尽人间沧桑,尝尽甜酸苦辣。它身上藏着许多故事,家乡每个人都能说出一二。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它头顶上总是悬挂着小红旗和芭蕉扇,可见我村庄当时的分量。虽然谈不上商贾云集,却能满足沽酒买肉抽旱烟,柴米油盐酱醋茶。大树底下,一年之中至少有五个月时间不缺人聚,人们坐在一块谈论家长里短,讲故事,侃八卦。夏秋纳凉,伏天茶水不断。这里俨然成了天然的乡村大舞台。农村土改前夕,这里法办过大保长。文革期间,斗过当权派。八十年代严打时,开过公审大会。这里跳过忠字舞,演过《天仙配》、《乌金记》等古装戏,也演过八大样板戏。放过露天电影,《小兵张嘎》、《渡江侦察记》、《地道战》是我们的最爱。印象最深的是《闪闪的红星》。放映前,大队书记的几口话至今还在我耳边激荡:“今晚电影是祝贺恢复高考后我大队第一个大学生高X胜,以后考上大学的,大队照样送电影。大家鼓掌!”全场欢呼雀跃,掌声持续三四分钟。从此,我大队崇尚读出,好学上进蔚然成风。据不完全统计,仅就我们这个小村庄先后进入高校的学子不下二十名。


乡情散文:故乡枫树之恋


最令人惬意的是,孩提时,我们跟着父辈们挨家吃杀猪汤。因为是各户轮流坐庄,几乎每个月都有。除了冬季,那家杀猪,便请来左邻右舍,妈妈们也齐上阵,忙里忙外,将桌子、凉床(木制的或竹制的长条形乘凉睡床)搬到大树底下,大人们围着桌子,坐的是高脚长凳,小孩们也坐在凉床两边,全一色的矮木凳,都是各自带来的。只见东道主用脸盆、大碗盛满猪头肉、猪脚,都是红烧的,香喷喷,豁掉鼻子。还有猪晃子(猪血),外加豆腐,有炒的,有汆汤的,再配上菜园里实时瓜瓠、茄子、豆角、萝卜、辣椒、青菜之类,有荤有素,老少皆宜。大人们用小碗喝酒,你敬我,我回敬你,猜拳喝令,大快朵颐。小孩们也有说有笑,小嘴油油的,脸蛋红红的,吃得津津有味。有时也闹矛盾,你在我脸上抹一把,我在你脸上抹一下,谁也不甘示弱。弄得满脸油乎乎的,像个花脸鬼。这时不免哭鼻子,几声过后,四目对视,又破涕大笑,继续吃起来。童真童趣,至今历历在目,没齿不忘。一场猪头宴至少要热闹个把时辰方才散去。此情此景,我已四十多年没有体验了,令人刻骨铭心,回味无穷。

乡情散文:故乡枫树之恋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城镇化的发展,农村冷落了,只住着少数留守老人及孩子,大枫树底下不再风光,但它的自然风貌依旧在,春天那满树翠绿的叶子,明亮地照耀着观赏者的眼睛,似乎每片叶子上都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跳动。深秋“霜叶红于二月花”,惊艳了鸟儿,追逐戏闹,成了它们的天堂。如今,党和政府振兴乡村的战略部署已拉开帷幕,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家乡的老枫树定会枝繁叶茂,返老还童,再展生机!

乡情散文:故乡枫树之恋

大枫树,扎根在故乡的土里,是我的来处,它身上藏满着童趣,长满了掌故,对它的眷念已深深地融入了我的血脉中。家乡会令我牵肠挂肚一辈子,而家乡的老枫树,也会令我魂牵梦索。

欢迎原创作品投稿,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本号接受乡情、乡愁、乡忆类稿件。随稿请附作者名,以及个人原创的声明,带图片最好。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