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YOYO
編輯 | 子木
印度尼西亞有17000多個島嶼，是全世界最大的群島國。夢幻的海島，狂野的火山；萬物生長的大地，田園詩一般的稻田；神秘的部落，古老的宗教；擁堵嘈雜的現代都市，重口味的東南亞美食……刻畫了這個“萬島之國”。
蘇拉威西島是世界第11大島，位於印尼東部，是印尼群島中一個最老的海島，暴露的岩石都於超過百萬年。蘇拉威西島形狀非常奇特，有人說像大寫的英文字母“K”，也有人說它像一朵罕見的蘭花。
蘇拉威西島處於亞洲與澳大利亞兩大生物地理區之間，是一個魅力十足的混合生物區，充滿形形色色的獨特生物，曾讓“動物地理學之父”英國博物學家阿爾弗瑞德•華萊士十年間歷盡艱險，多次涉足。
蘇拉威西島的西南部山區主要居住的是托拉查人，他們是一個極具特色的族群，至今仍然保持了許多原始的風俗習慣。船屋，懸棺，據說他們是一個入侵民族的後裔，統治該島時同化或消滅了原住民。後來他們被穆斯林印度尼西亞人趕走，離開海岸到高原山區定居下來。他們強悍好戰，為了避免其它民族的侵擾，他們把村落建在易於防禦的高地。
托拉查族人篤信萬物有靈，他們的原生信仰系統是多神泛靈論“道”或稱“祖先之道”。他們認為自己的祖先曾行走天界，後來通過巨大階梯降臨人間，因此階梯也被用作與創世神普安·馬吐阿（Puang Matua）溝通的媒介。托拉查人會費盡千辛萬苦把墓穴修建在崖壁上，並以此祈求死者的靈魂通過石壁進入天堂。
十九世紀以前，托拉查人的生活與世隔絕，一切社會生活和習俗由當地傳統的泛靈信仰“祖先之道”來決定。之後的殖民時代，荷蘭傳教士將住在高地的托拉查人列為優先傳教對象。但即便如此，他們仍然完整地保留了“祖先之道”，其獨特的喪葬儀式一直是人類學家和民族學者的重要研究對象，同時也引起了旅行者的高度興趣。
對托拉查人來說，肉身之死並不是一個突如其來、前緣斷絕的事件——那只是西方人的看法。他們把死亡視為緩緩展開的漫長人生路上的一步而已。托拉查地區也因此被稱為“不死之鄉”，在當地的詞彙中卻從來沒有“去世”、“病故”等。
死亡在不少文化中都是禁忌，但對於重視家庭和血緣的托拉查人來說，那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一套套繁複傳統及禮俗，已經成了一股維繫親族之間關係的力量。在托拉查社會中，喪葬儀式向來為最精心準備、所費不貲的大事。通常死者愈富有、生前權力愈大，喪葬儀式的花費愈多。
在等待葬禮期間，死去的身體會用布匹層層捆綁、貯藏在東閣南底下。家人會照顧他們數週、數月乃至數年，葬禮需要延後多久就延後多久，直到聚齊所有遠遠近近的親戚們才可以舉行。據說死後魂魄會徘徊在村落周圍直到喪葬儀式圓滿完成、正式踏上通往普亞（Puya）的旅途。
當地的藝匠只參照一幀“病人”遺照便能製成形神俱俏的木波羅雕像，以象徵生命的永恆；而木製牛頭作為首祭品將帶領“病人”走向神聖之地。當然，祭品數量、雕像質量以及儀式的規模完全取決於“病人”的社會地位和威望。
葬禮的祭奠儀式用的都是水牛，儀式開始後，牛倌將水牛殺死，內臟留給“病人”，其餘部份分給家人和參觀者。據說祭上第一頭水牛的瞬間，就是靈魂脫離人體、“病人”升入極樂世界的確切時刻。
祭奠完畢，人們圍成圓圈跳起舞蹈，坐在遍佈牛頭、豬頭的空地上喝酒，大口吃著各種食物，充滿宗教色彩的慶祝活動要持續５天５夜。在世界各地開枝散葉的家族成員全部還鄉，簇擁著豪華的船形柩車，來到排列著家庭成員雕像的巖洞，將它放入巖壁上的洞穴。日後，人們還將來此拜謁，因為他們堅信人間生活從此結束，而幸福的“天堂”生活即將開始。
托拉查人認為，夭折的孩子沒有靈魂，必須葬在樹幹裡，藉助大樹的生長慢慢爬高，才能最終到達天堂。在巖壁不遠處幾棵大樹旁，會有孩子的墓穴，在樹幹上，用草編的封蓋封閉著，與懸崖上的泥封洞穴大體相似，裡面埋葬的就是小孩子。
托拉查人村落間還有一種特殊儀式稱作馬聶聶（Ma'Nene），這種祭典是紀念生命的神聖儀式。通常在每年八月舉行。原則上家中長者過世、舉行葬禮後每三年，家屬會將棺木打開，清理死者身上的塵土並更換裹屍布，仔細為死者裝扮。他們相信仔細照顧屍體，祖靈會帶給他們好運。
此儀式的背後意義在於其認為死亡並非生命的終結、而是前往普亞（Puya）的過程，透過取出屍體、更換新的裹屍布、衣物並清除亡者身上塵土和汙垢，表達對亡者思念與尊敬。儘管死者如同乾屍、瀰漫屍臭，在世的親人仍會與亡者屍體合照。
開棺儀式進行時，家族親戚們齊聚，懷著崇敬欣賞祭典、緬懷祖先生前對家族的奉獻；甚至有些貴族會遊街示眾，表達對長者聲望的宣示與尊敬。往往死後愈久仍維持儀式進行，更彰顯此往生者在家族、社會上的地位，因此有些儀式中的屍體甚至已過世百年。
如今，托拉查人圍繞這些自古流傳下來的不同尋常的喪葬儀式，開發了蓬勃發展的旅遊業，每年吸引了幾十萬遊客前去參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