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開始至今,漁子萌忙成了個陀螺,一刻不停的在旋轉。談戀愛什麼的,好像也無暇考慮。想想痴迷愛情小說的少女時代,突然覺得就像在看一個故事,而我自己,就是那個看故事的人。
言情作家的作品,作為曾經的骨灰級愛好者,我看的實在是數不勝數。從張愛玲到亦舒,再到張小嫻,抑或李碧華,隨便都可以抓出一把來。然而,我今天想表達的,是對人生和愛情平衡的一種思考。
言情文壇風靡多年的瓊瑤阿姨(或是瓊瑤奶奶),自第一部成名作《窗外》一炮走紅之後,霸主的地位一直沒有改變過。那個敏感的,憂鬱的,聰慧的女孩江雁容,曾經是多少男孩子想象中的夢中情人啊。
琴棋書畫詩酒花,不如伊人在身邊。江雁容纖細而美好,對於康南,她的國文老師,她的初戀愛人,她執著堅定。想想她看他的眼神,就會令人覺得無限神往。
可就這樣一個只想讓人溫柔寵溺的女孩子,最後卻沒有一個好的結局。
康南被學校開除,被迫逃到南部的一個小地方教書,迫於母親的壓力,她背叛了和康南的南部之約,後來的婚姻很不幸。而傷心欲絕的她找到他之後,那個“詩一般的康南”,已經成為了一具軀殼,蒼老、骯髒、只顧自己嘴裡那根廉價的香菸,完全認不得當年的小容容了。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一直是瓊瑤作品永恆的主題,然而,似乎最後圓滿的結局沒有多少。為愛生,為愛消得人憔悴,《窗外》表達的,就是這樣一份真摯熱烈的情感。
1
窗外飄來一朵雲
1938年四月的一天,一對稀罕的龍鳳胎嬰兒出生了,年輕的父親在興奮極了,寫了一首打油詩來表達自己喜悅和驕傲的心情:“一男一女同時生,喜煞小生陳致平;待到男婚女嫁後,一聲阿丈一聲翁!”而這對嬰兒中的姐姐,就是瓊瑤。
瓊瑤從小就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女孩,性格沉靜柔順,父親給她起了個喜慶的乳名,叫鳳凰。
鳳凰幼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聽媽媽教她背唐詩,講故事。
她的家裡是書香世家,父親陳致平是位教育家,曾經任臺灣師範大學國學系教授,並且小有名氣,後期還主編《中華歷史》教科書,母親袁行恕曾任臺北市立建國中學國文老師,是個大家閨秀,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皆通。
祖父陳墨西,早年曾經跟隨孫中山留學日本,參加過北伐,後半生也在湖南一些學校做教師。
外祖父袁勵衡為銀行家,曾經在北京執掌交通銀行。
曾外祖父是翰林學士,其伯父為宣統皇帝的老師。
生活在這樣一個書卷味兒濃濃的家庭裡,鳳凰自然而然的熱愛讀書,熱愛寫作。她的心思細膩,文筆優美,9歲就在上海《大公報》兒童版本發表了短篇小說《可憐的小青》。
初次登陸文壇,第一次投稿就被採用發表,她確實是個有文學天賦的女孩。
而《窗外》,就是她25歲時一舉聞名文壇的作品。那個喜歡坐在小板凳上看雲捲雲舒的小女孩,終於有一天,自己也變成了天邊飄來的一朵雲。
《窗外》,江雁容的原型,其實就是她自己。
純真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作品裡,瓊瑤把她對初戀愛而不得撕心裂肺的痛苦表達得淋漓盡致,把她對家庭的點點掙扎呈現得那麼真實,那麼刻骨。深入骨子裡的寫作,莫過於此。
善良、執著、堅強與燦爛的她說:“在我寫的時候,我筆端心底,滿溢著愛。但願我生命中的每一個人:愛過我的,不再愛我的,關心過我的,不再關心我的,仍在我身邊的,已遠離我而去的……都能懷著一顆寬容的心,原諒我的“錯”,包涵我的“真實”!”
纖細的江雁容,敏感的江雁容,憂鬱的江雁容,可不就是活生生的鳳凰嗎?那朵窗外飄來的雲彩,是潔白的,也是絢麗的,在五顏六色繁華如錦的變幻中,帶來了美,帶來了炙熱的光芒和希望。
2
沉迷於愛情的愛情,是愛情,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江雁容年輕的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就是有康南的日子。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她得不到家庭的溫暖,他同情她愛護她,給她精神的力量。彼時他於她,就是全部的光亮。
她的人生,彷彿除了他以外,再沒有什麼能讓自己更喜悅的事了。他洋溢整個校園的才華,溫文爾雅的謙謙風度,一切的一切,都是全心全意傾慕的、熱愛的、崇拜的。
把愛情當做生命全部的女孩子,莫過於此。
可是,愛情需要陽光,需要新鮮的空氣,需要自由自在的在原野裡肆意奔跑。
得不到認可的愛情,看不見未來的捉摸不定的甚至痛苦的愛情,註定是沒有什麼結果的。
年少時,有情飲水飽是最暖心的情話。不必考慮物質,不必考慮門當戶對,亦可以拋棄世俗的眼光不顧父母家人的反對偏要在一起。
所謂的轟轟烈烈拼死拼活愛一場,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當年紀日益增長,你可以吃得很少,但總不能不食人間煙火。
柴米油鹽醬醋茶,人情世故,紅白喜事,一樁又一樁。於是你再不能假裝置身事外,你開始計算家用,精打細算每一分一釐錢。
於是《窗外》,成了大街小巷姑娘小夥們對往昔的懷念,對初戀的舊時情結。
沾染了煙火味的尋常日子,相愛的人依然相愛,沒有愛的人努力尋找精神寄託,炊煙裊裊中自然而然的燃起幾分熱氣騰騰。生活的真相,迎面而來。
鳳凰安靜的走出初戀,走出了屬於自己的一片新天地,而雁容,她的整個世界,已經為愛而殲。
女孩子,如若等到燈火闌珊花也謝了,沒有父母親人的支持,沒有學業事業的追求,這樣的愛情,註定是一生的桎梏,註定是殘缺的、不全的,即使離群索居背離家人,也得不到一心一意追求的幸福。
因為啊,你把自己困在了自己編織的夢裡,夢境外的人微微皺眉,就會驚擾到你本就脆弱的缺乏安全感的心。
真正的愛情不光是陽春白雪,更是世俗的肯定祝福,以及內心深處穩穩的從容沉靜和平和感。
熱熱鬧鬧的愛與生活,是追求,是打拼,是精神也是物質,甚至是七大姑八大姨的打趣逗樂。
我們本就擁有平凡的人生,過一份接地氣的日子是多麼重要啊!沉迷於愛情的愛情,是愛情,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3
拼命掙麵包和愛情的女孩,才會真正幸福
雁容是個傳統的女孩,她骨子裡那種林黛玉式的憂鬱和才華,決定了她愛的人,她的人生和故事。記得當年,我是多麼多麼的希望她和康南最終在一起啊。
結局不是我想看的結局,所以我經常會坐在教室裡發呆,為什麼這麼善良純淨的一個女孩子,會有這麼不幸的後來呢,童話裡的王子和公主最終不都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嗎?
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我漸漸看懂了瓊瑤,也看懂了江雁容。
雁容強烈的自尊心,敏感的性格讓她覺得父母不愛她,家裡不愛她。她仰慕康南,一半是因為他的才華風度,一半是因為她缺愛。
高三的時光課業本來就緊,她找不到更好的依賴方式,只能從詩詞中尋找,從靈魂的撞擊中尋找。
可能在康南的眼裡,她就是一隻溫柔的無助的小鹿,多思多愁惹人愛憐。而他,恰好滿足了她對斯文儒雅歲月靜好的所有想象,溫柔體貼,帶著一半長輩般的寵溺,是個謙謙君子。
她的錯在於她太自我為中心,又或者說她太過自卑,太過看輕自己的喜怒哀樂,太剋制沒有遇見康南前的十幾年的人生。
一個女孩子,如果一直一直的習慣於唯唯諾諾,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那麼,她理所當然的會從其他人身上尋找關心、溫暖和愛。
這和擁有的友誼無關,和道德無關,甚至和父母無關。
真正一個樂觀從容有自信的女生,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一輩子要怎麼愛。而不是像雁容一樣,迷迷糊糊的愛,迷迷糊糊的被愛,迷迷糊糊的被命運推上了不想走又不得不走的軌跡。
人常說:“女孩子要富養。”我卻覺得,富養一個姑娘不僅要充實她的外在,更要充實她的內心。衣裳華麗並不代表內心快樂,精神匱乏卻是一輩子不開心的前兆。
如果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重要,自己都覺得父母不愛自己,又怎麼會有勇氣笑容滿滿的看前方奼紫嫣紅的花團錦簇呢?想要學會愛,先要得到真正的愛,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把命運完全寄託在愛情裡的女孩,你為什麼會不得善終?
因為你不自信,因為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最好的東西,所以你一看到前方有一點火苗,你就想方設法的衝上去把它擁在懷裡。最終它被你撲滅了,抑或它把你點燃,你被焰火焚身了。
你覺得你的愛情是世界上最好的愛情,有愛生,無愛滅。可你忘了周圍的一切,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學業,你的理想你的追求。
這樣一昧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的你,一旦小小的牢籠發生一點點變動,你瞬間就覺得天翻地覆人生黯然無光,再經不起半點波折。然後你便會絕望到了極點。
光有愛情,是遠遠不夠的。行走在這人世間,我們不可能也無法生活在桃花源裡,衣食住行,對大部分姑娘來講,是要靠自己去努力去爭取的。
然而為什麼越是獨立打拼的姑娘,最後生活得越好呢?
因為她的思想獨立,她的經濟獨立,她對幸福的渴望有多深,她就有多積極的去實現它。
她勇敢,她的世界開闊,她不是狹隘的病態的只守著一個男人當做她的整個天地,而是想什麼就做什麼,絕不拖延絕不後悔。
她的滿足感發自內心深處,她不欠任何人的任何東西。擁有的愛情,亦是水到渠成,相互尊重的,是付出所有努力後最好的結果。
精神與物質,不是魚和熊掌,它們可以兼得。
拼命掙麵包和愛情的女孩,才會真正幸福。
4
又及
我們活著的最好意義,不僅僅是守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只有你和他的一顰一笑。那些優秀的女孩,陽光的女孩,聰明的女孩,沒有誰不是奔跑在充滿漫天星辰和遼闊大海的前路上的。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和你一起數天上的星星
收集春天的細雨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聽你訴說古老的故事
細數你眼中的情意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踏遍萬水千山
走遍海角天涯
讓每一個日子
都串連成我們最美麗
最美麗的回憶……”
窗外,雖然已是冬日,但依然暖風輕柔,陽光和煦。願我們終有一天都像鳳凰一般,浴火重生,有他相伴的同時,也擁有整個世界。
致所有依舊擁有翅膀的你。
作者簡介:漁子萌,家住彩雲之南的偽文青一枚。最大的幸福就是碼字,寫文,看山看水看遠方的你。希望自己能活成一縷陽光,溫暖別人,明媚自己。無風,無月,有雪,有花。如果你喜歡這樣的雲南菇涼,歡迎隨時來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