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少年的青春梦境里,都有一列来路不明的火车,开往诗和远方

镇中学后面,有一段铁轨。

从看不见尽头的远方铺展过来,冰冷无情,没有停留,一往直前,延伸到另一头的地平线。

不知道起点何处,更不知终点在哪。

在早操的时候,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自习的时候,考试的时候,很多的时候,火车呼啸而过,不分青红皂白,拉着长长的笛,声响巨大,震得整栋教学楼似乎都在颤抖。

没有人觉得烦躁。甚至日子久了,那阵阵轰鸣已成单调的校园生活不可缺少的伴奏。人们习以为常,安之若素。

每一个少年的青春梦境里,都有一列来路不明的火车,开往诗和远方

我、陈小花、曾红、蒋萍,喜欢在晚饭后,翻过学校低矮破烂的围墙去看火车。那时的铁路还没像现在这样安上隔离栏,可以随意任人亲密接触。我们或踏着枕木,轻盈地跳跃前行,或踩着铁轨,小心翼翼行走,身子歪歪扭扭地保持着平衡。红日西下,晚风轻拂。一侧是陈旧的教学楼,晚自习的灯光渐次亮起。一侧是无垠的田野,泥土腥湿的气息氤氲扑鼻。

如果远远传来火车的声音,往往是陈小花第一个尖叫,火车来了!火车来了!大家嬉笑着,惊呼着,推推搡搡,迅速四散。又舍不得真离去,远远地停住,回头看着那列钢铁巨龙。

火车几乎是一瞬间便到了面前,掀起一股风,碾压铁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震耳欲聋,气势磅礴。可以清晰地看到车厢里的旅客。他们也正透过车窗看向我们。我们都看得呆了。

每一个少年的青春梦境里,都有一列来路不明的火车,开往诗和远方

那时候我常常想,他们是谁,要去哪里?地平线的尽头,有些什么?什么时候,我也能坐上火车,去往神秘的远方?身边,陈小花,曾红,蒋萍,这些正在发育中的女孩子们,如我一样,都静静地站着,头发蓬乱,目光涣散,陷进关于火车和远方的幻想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我们一扫先前的聒噪,手牵着手,沉默着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日子徐缓而漫长,但我们终究长大了。

如今,高铁,飞机,已成司空见惯的交通工具。我们像这个社会中大多数职场人士那样,拎着笔记本电脑,衣冠楚楚,步履匆匆,表情冷漠而正经,奔忙在各个城市的机场或高铁站。

每一个少年的青春梦境里,都有一列来路不明的火车,开往诗和远方

火车,已不再是少年时代梦想的载体。曾经一起沿着铁轨跳跃,看火车呼啸来去的女孩子们,像蒲公英一样,随风散落天涯。

偶尔回乡。小镇已不复旧时样貌,遍地高楼,宽阔的大马路上汽车奔驶,令人恍若隔世。中学搬迁他处,铁路还在,两侧围起了一人多高的防护网。无法靠近。

火车依然忙碌地来来往往,车厢塞满或呆滞或期待的陌生面孔。只是,再也没有做梦的少年,会在夕阳下的晚风里,看火车,望远方。

(一路有你相伴,人生把酒言欢)

作者:燕猪侠

燕猪侠:职场中人,文字爱好者。一页笺,一本书,一杯茶,一个回眸,一怀情愫,我有我世界。感谢亲爱的你,为我停留。花开彼岸,温暖此生。(微信公众号:燕猪侠文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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