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大著名悖论——缸中大脑

缸中大脑”思想实验是1981年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Putnam)在他的《理性,真理与历史》(Reason, Truth, and History)一书中阐述的假想。内容是这样的:想象一个疯狂的科学家把你的大脑从你体内取出,放在某种生命维持液体当中,然后将大脑和一台计算机连接起来,这台计算机有能力模仿你的生活体验。如果这确实可能,那么你怎样区分你周围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模拟的。


世界十大著名悖论——缸中大脑


这个思想实验其实就是庄周梦蝶的现代版。我们看到的、听到的事情与客观的、真实的存在之间到底相同还是不相同?有人相信人性本善,但总有人发动战争,热衷于杀人;过去人们相信物质不灭,后来发现正反粒子可以湮灭;科学家说宇宙来自一次大爆炸,但有人说宇宙曾有过多次大爆炸;量子力学告诉我们,无法在时空上追踪量子对象,薛定谔的猫可以既是活的又是死的,这可能意味着我们所认定的所有事实都既是真的又是假的。

那么,客观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呢?现在还不能准确地描述,认识要不断发展,这叫永远的明天。常宝华说过一个相声,他说:“我请你吃饭。”然后报了一大堆菜名。“什么时候吃呢?”“明天,明天,永远的明天!”

以后还会出现很多关于世界的说法。科学理论现在所能展示给我们的客观世界只不过是现在的主观认识,而真正的客观世界对于现实的人们来说是不可能完全认识的。想认识真正的客观世界,必须等到永远的明天。那么我们应该等候明天,还是应该活在当下呢?当下的我们是否只能是缸中的大脑,永远摆脱不了受骗的命运呢?


世界十大著名悖论——缸中大脑


缸中大脑思想实验似乎是对科学的毁灭性批判,其实这只是从一个特殊的角度再一次论证笛卡尔和休谟等人的主观唯心主义理论而已。我们生活在客观世界里,同时也是生活在主观世界里。世界能以概率的方式存在,交往以信任为基础,经济运行以信用为基础,概率、信任和信用都是主观事物。因为我们生活在主观的预测的世界里,所以总是杞人忧天。因为我们生活在类的世界里(类是主观抽象的产物),所以总是以偏概全,同时由于我们生活在类的世界里,所以我们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以认识那些无法观察的东西。

佛教认为万法尽在内心。为什么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呢?因为如来佛手上写了四个字:主观世界。不光是孙悟空,所有的人,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你所想的和所说的内容都完全属于你自己的主观世界,主观世界以外的东西必须先成为主观世界中的内容然后才会影响你的决策。真理的最终标准不是客观性,而是实用性。这些都是意识对物质的决定作用。

但另一方面,从主观唯心主义出发又必然推论出唯物主义的结论。主观唯心主义不承认客观世界是先验的存在,认为必须从意识出发。但从意识出发同样可以确认感觉的客观性,客观世界不是虚构的,客观性来自于意识之间逻辑统一的需要。当你撞墙的时候,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撞墙的感觉,对自己说:“我就是没撞墙”,那么你继续往前走,会重新得到撞墙的感觉。观念和情绪可以随意改变,但经验不能随意改变,因为它与人的利益有特定的关系,这种关系是由意识之外的世界决定的。


世界十大著名悖论——缸中大脑


缸中大脑接收计算机模拟的生活体验,这些感觉经验可能短时间内会被大脑当成真实的生活体验,但时间长了必然会发现很多矛盾。

首先,现在还没有一种技术能完全真实地模仿真实环境,三维地图或游戏动画都可以明显看出与事实的差异。

其次,即使对环境的仿真很逼真,对人的应答的仿真也不可能逼真。人有丰富的思想,每个人有不同的性格,计算机不可能真实模仿每个不同人的语言和行为。


世界十大著名悖论——缸中大脑


第三,真实的大脑可以支配四肢,到处走动,可以写字画画,制作各种产品,可以创新和改造世界,最重要的是,人能感觉到这些创新带来的好处。计算机能模仿一些行为,但无法模仿这些行为过程的细致的感受和结果,缸中大脑会感觉自己像个残疾人。如果计算机把人的真实场景都记录下来,回放给缸中大脑,那么缸中大脑也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些感觉,没有任何自主性。缸中大脑仍然可以创新,但不能把创新应用于实践,不能感觉到创新带来的好处。例如它可以想出一种新的烹饪方法,但无法应用,无法品尝这种美味,计算机无法模拟这种新的烹饪方法给大脑的感受。

第四,仿真技术总有不合逻辑的内容出现,虚拟的场景可以瞬间更换,可以从中国到美国,从地球到宇宙随意穿插,或突然消失,这都是真实场景不可能出现的。真实的客观世界有特定的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是一种异己性。主观唯心主义永远无法抹杀这种客观的异己性。



世界十大著名悖论——缸中大脑


总之,机械唯物主义和主观唯心主义都有错误,正确的理论应该是主观与客观的辩证统一。近代哲学从笛卡尔开始有了主观唯心主义,彻底批判了客观唯心主义和机械唯物主义这些独断论。主观唯心主义对客观唯心主义的批判是正确的,但对机械唯物主义的批判过头了,不承认客观世界的存在和决定作用,于是走向荒谬和反动。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矫枉过正,将过去哲学中有益的成分择出来,并将其有机组合,同时彻底批判有害的部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