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馬曉蕾
編輯 / 塗彥平
設計 / 杜 凱
來源 / 華爾街日報，作者：Mengqi Sun、Jack Hagel
這家德國汽車製造商正在通過設立舉報熱線和在每個部門設立監察人員等方式來改善其合規文化。
改革後的“合規文化”和“舉報人計劃”幫助大眾汽車在9月份通過了美國監管部門的最後一個關鍵性審查節點。所以大眾汽車相信這也將有助於預防類似事件的再次發生，並在恢復其聲譽方面起到很大作用。
大眾汽車在過去幾年一直在努力解決2015年“尾氣門”事件的各種遺留問題，大眾汽車表示，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裡，該公司多管齊下進行轉型並採取持續的監控，對其生存至關重要。負責合規、風險管理和法律事務的大眾汽車管理委員會成員希爾特魯德·D·沃納（Hiltrud D. Werner）表示，一旦給不合規行為明碼標價，就更容易獲得員工的共鳴。
高達320億歐元的罰款、處罰和對客戶的補償，這一天價擺在任何一個員工面前都會起到震懾作用。“然後你就可以對員工說，我們不希望再出現類似事件。再多出一樁醜聞的話，我們將無法生存下去。”沃納在接受採訪時說。
一些投資者和分析師表示，該公司所描述的那種文化轉型能否在一個擁有60多萬人的企業中完全實現，他們仍持謹慎態度。
“文化轉變是不可控的。”Jefferies Financial Group的分析師菲利普·霍喬斯（Philippe Houchois）說，“監管機構無法決定企業如何治理，股東才有權確定他們是否對治理的結果滿意。”
對於大眾汽車來說，從排放醜聞首次浮出水面開始，到今天已經走過了漫長的歷程。當時，這家德國汽車製造商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對作弊行為是如何發生的作出明確解釋，並明確公司內的責任人。它呼籲員工站出來，自願為其內部調查提供信息。
大眾汽車監事會主席潘師（Hans Dieter Pötsch）當時表示，內部對違規行為的“容忍文化”讓欺騙行為持續了十年。
大眾汽車在2017年與美國司法部就排放作弊醜聞達成和解，承認刑事指控，並同意支付數十億美元的罰金。根據和解協議，美國當局任命了一名獨立的企業合規監督員，負責監督大眾汽車的合規整改。
監督員拉里·D·湯普森（Larry D. Thompson）是芬奇·麥克拉尼律師事務所（Finch McCranie LLP）的律師，曾任美國副檢察長，他在9月份證明，大眾汽車已經完成了為期三年的監督工作。
該公司表示，在監督制度下，公司改善了企業文化，重點整改了舉報人計劃，並在每個業務部門鋪設了監察人員網絡。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讓大眾汽車成為一家更好的公司。”凱拓國際律師事務所（Kilpatrick Townsend & Stockton LLP）的合夥人斯科特（Scott Marrah）說，他在大眾汽車的監督中擔任反欺詐、道德和合規的副監督員。“我們關注的是長期的、可持續的變革。”
大眾汽車首席執行官赫伯特·迪斯（Herbert Diess）在9月30日的公司股東大會上宣佈美國當局監察制度的結束。美國司法部發言人證實了監察制度的完成，但拒絕進一步評論。高管們表示，該公司為舉報嚴重違反政策和法律行為而設計的新舉報人計劃是合規性轉變的核心。
在“尾氣門”事件曝光之前，大眾汽車就有一個舉報此類違規行為的渠道。但是，大眾汽車董事會成員沃納說，這個舉報項目對員工並不友好。它只接受德語和英語兩種語言，而且員工經常需要等待20分鐘才能留下隻言片語。“人們並不覺得這種技術問題或違反監管框架的問題在舉報熱線的處理範圍之內。”沃納說。
沃納說，該公司已將熱線電話打造成每週7天、每天24小時的運作方式，現在可以接納19種語言，使該公司670,000名員工中超過90%的人可以用他們的母語進行報告。
大眾汽車首席合規官庫爾特·米歇爾斯
然而，讓員工信任該計劃，特別是在德國，存在一個文化障礙。2017年4月加入這家汽車製造商的大眾汽車首席合規官庫爾特·米歇爾斯（Kurt Michels）表示，人們對匿名舉報持懷疑態度，這可能是德國蓋世太保在國民中留下的後遺症。他說，一般來說，舉報人制度就會讓人感到不安。“但由於德國的歷史，這是一個更加敏感的話題。”他說。
大眾汽車試圖通過更加透明的系統、舉辦問答會和路演演示、增加培訓和改善在公司網站獲取信息的途徑來建立員工的信任。高管們表示，大眾汽車已經為員工揭開其調查過程的神秘面紗，並分享了內部調查的經驗教訓。
米歇爾斯說，在過去的幾年裡，舉報人計劃已經頗有成效。根據該公司的數據，2019年約有80％的舉報人在留言中附上了他們的姓名和聯繫信息，比2017年的15％有所增加。
投資者和分析師也因這一變化而備受鼓舞。
晨星機構（Morningstar Inc.）汽車高級股票分析師理查德·希爾格特（Richard Hilgert）表示，大眾汽車採取的措施是充滿希望的。但他仍然有一些擔憂。“對於像大眾這樣的龐大帝國來說，要確保每一個為該組織工作的人都能遵守規定是非常困難的。”
高管們表示，監控的結束並不意味著公司提高合規性的終點。大眾汽車在世界各地仍有與“尾氣門”相關的未決法律問題，包括英國和奧地利。而且有一些與個人相關的案件還沒有解決。該公司前CEO文德恩（Martin Winterkorn）9月份在德國法院被命令接受審判，罪名是欺詐客戶。
大眾汽車還將注意力轉向與自動駕駛汽車和人工智能等技術相關的道德、法律和監管問題。米歇爾斯表示，公司將繼續根據不斷變化的風險監測來改進其合規計劃。“公司的合規工作永遠不會結束。”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