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手記:3月份的一幕又開始重演

【歐洲時報來米編譯】巴黎市公立醫院的一位麻醉師從今年1月起就工作在抗擊新冠疫情的第一線,接診重症患者,他每週都匿名給法新社一篇關於工作狀況的日記。下面是法新社10月13日發佈的他最新的一篇日記。

又來了,就像今年春天。我們這周為新冠患者成立了新的重症接診部。因為人手緊張,平常人手工作安排都安排不過來,為了新冠重症接診部的工作,我們七拼八湊才安排好新的護理日程表。

3月份的時候,政府緊急宣佈實施“白色計劃”(“白色計劃”意味著取消原來安排的治療活動,重新組織醫院人手),一切都是在匆忙中進行的;面對可能來臨的病人潮,醫院上下都非常緊張。

現在這一切又開始重演。醫院增加了重症床位,竭盡手頭資源增加醫護人員工作崗位,原定的治療和手術安排不得不取消。為了增加新冠接診能力和床位,沒有別的選擇。誰會為此付出代價?我不知道。

我們每天都會看這樣的病人,他們本來應該進入重症病房接收治療,而且我們本來也還有能力接治他們,他們常常患有重病、本來“有權利”在醫院裡得到治病,但他們不是新冠病人,所以現在只能等待,會診和治療都被推遲。這是社會做出的選擇——優先接治新冠病人。我們只是被動參與其中的棋子。

這個選擇的後果已經顯露出來。很多重症,甚至癌症的治療被拖延幾個月;還有醫院中的死亡率明顯超高。3月份的時候有禁足令,很多罹患其他病症的病人暫時不到醫院看病,因此這類病情被掩蓋了,我們醫務人員某種意義上也得到了保護,眼不見為淨,沒有負罪感。而現在是10月份,其他的病人就在我們面前,我們只能盡力為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上面告知我們,下一步重症病房將迎來大批量新冠病人。其實,一線工作人員已經不太理會上面的話了。他們有流行病學模型,我們有一線的實際情況。地區衛生局(ARS)和政府下達不斷做各種聲明,但我們在醫院裡面對的是現實。他們不斷做出承諾,我們看到的承諾不能兌現的後果。

我們不缺物資設備,我們缺的是醫生、護士、護工。我們覺得,政府沒有真正考慮到醫院的困難。

我們像3月份時一樣擔心、無助,但可能更放鬆些。雖然不知道疫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但我們比之前更瞭解應該怎麼治療重症室的新冠病患。病人總體上還是和從前一樣的,但我們對他們的治療更從容一些了。現在我們更瞭解病程的演進狀況、可能有用的療法,知道多治療幾個禮拜可能更有效。9月初我們收到了一個病人的信息,他在重症病房接受了近4個禮拜的呼吸輔助治療,當時病情非常危急。現在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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