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記者的黃南記憶

  • 拉加扎西[採訪者]:青海廣播電視臺編輯記者、《375直播室》欄目主播
  • 施建華[受訪者]:黃南州報社主任記者、黃南州作家協會副主席

拉加扎西:施老師您好,非常感謝您接受我的採訪。去年底您的散文隨筆集《臨水踏歌——我的青南時光》一書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發行,作為同行令我非常敬佩,請問您從事記者工作多久了?

施建華:您好拉加老師!我是1993年7月調入黃南報社從事新聞採編工作的,那時候我還很年輕,是一個新聞的門外漢,協助同事做一些和通訊相關的瑣碎事情。1994年9月我考入中國新聞學院進修部學習,期間接觸到一些很好的老師,比如著名的書法家、古詩詞專家林岫,從事古典文學及文獻學教學與研究達50餘年的教授周篤文,語言文字學教授孫國平等,聆聽他們的教誨,逐漸對我的思想產生了一些的影響。畢業後,我回到黃南開始從事新聞採編和副刊編輯的工作。在工作中,我選取自己比較感興趣的題材和類別,有側重性地去採訪和寫作,逐漸地就有了《臨水踏歌》一書中“遇見黃南”這一部分的內容,這是我書中比較重要的一部分內容,是我關於黃南文化的一部分微小闡釋,文字裡有我的所見所聞以及所思所想,是我自己比較看重的一個部分。

拉加扎西:黃南是我國藏文化和旅遊資源最為富集的地方之一。這麼多年你一直在黃南採訪,提起“黃南文化”你最想說的是什麼?為什麼?

施建華:提起黃南,我們就會想到這裡諸多的文化現象,想到發源於此的民俗活動以及熱貢藝術,這是黃南文化最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黃南是一個被眾多河流青睞和護佑著的地方。在這裡,清澈碧綠的黃河水在她的北部緩緩流過,逶迤奔騰的隆務河自她的中部穿城而過,柔美寧靜的洮河和澤曲河在她南部的草場上縱情流淌。黃南由此成為黃河上游最早孕育燦爛文化的地區之一,這裡以奇特、神秘、豐富的民族民俗文化吸引著無數來這裡遊覽觀光的人們。

黃南北部的尖扎承繼了黃河上游的古老文明,發展成為今天的西部小江南。尖扎是青藏高原海拔最低的地區之一,也是青海省民族傳統射箭運動之鄉,“五彩神箭”文化藝術之鄉。在尖扎的鄉村,幾乎每個村莊都會舉行射箭比賽,這裡的每個男人都會射箭。人們以村莊為單位,常在農閒期間進行射箭比賽,比賽期間,村莊裡的人們還會舉行隆重而熱鬧的“達頓節”(意為箭的宴會),在拉伊、說唱和美酒的陪伴下,通宵達旦地狂歡。射箭活動已經成為了安多農村藏人的魂魄,成為這片土地的希望和夢想。

同仁是一片被藝術選擇的土地,隆務河畔的大片地區,藏語稱作熱貢,意為流金溢彩的金色谷地。這裡由於黃河和隆務河的護衛,加之海拔適中、氣候溫和、土壤肥沃、水草豐美,藏、漢、回、土、撒拉等民族在這裡長期雜居,形成獨特的熱貢文化。漫步隆務街頭,你會在街邊林立的各種店鋪裡看到許多精美華貴的熱貢藝術品以及有著濃郁藏家風情的各類金銀瑪瑙和珊瑚飾品。在這裡,以唐卡、堆繡、雕塑、雕刻等為代表的熱貢藝術品以極高的品位、濃郁的地方特色而聞名遐邇,被譽為民族藝術寶庫中的一顆璀璨明珠,同時也湧現出以夏吾才讓為代表的數位國家工藝美術大師。

六月會是同仁縣隆務河流域藏族、土族人民最為盛大的民間傳統節日。彼時,人們換上了華麗的藏服,佩戴著昂貴的首飾,來到場院裡,在法師的指揮下跳起祭祀的舞蹈。他們把豐收的五穀敬獻給上蒼,表達了隆務河流域的人們自古以來敬畏自然、嚮往和平、祈禱吉祥的美好心願,以及對這方土地五穀豐登、六畜興旺、風調雨順、和諧安樂的祈願。在六月的狂歡裡,人與神,歌與舞,精美的服飾與厚重的習俗,在這裡形成了一種完美的和諧與統一。而每年農曆的十一月二十日是一個重要而特殊的日子,這一天在同仁縣年都乎村,一場以“驅魔逐邪、祈求平安”為目的的民間祭祀活動由此開始。在法師的指揮下,七隻腰纏紅布帶,手執長竹竿的於菟裸露四肢扮成老虎模樣,做虎跳狀跳躍至村民家裡叨食事先準備好的鮮肉、圈饃等食物,以求帶走村民們的疾病和災難,保佑人們生活平安幸福。

澤庫縣是一個以藏族為主的純牧業縣。這裡地域遼闊,水草豐美,是青南畜牧業生產基地之一,也是牛羊和牲畜的天然牧場。在距離澤庫縣城 75公里的和日鄉,有一座歷史悠久的寧瑪派寺院——德敦寺,在寺院背面的山上,是一段古老的蜿蜒近300米的石經牆,牆面上堆疊著數以萬計手工雕刻而成的石板經文,這就是被人們發現的青藏高原目前規模最大、內容最豐富、雕刻工藝最精美的石刻群——和日石經牆。

石經牆由三萬餘塊20至70釐米的刻有經文的石片排列而成。這裡有大小佛像、圖案、佛教故事畫,以及大量文學、詩歌、藝術、天文、歷算、醫學、律法等方面的作品,皆為不可多得的石刻藝術品。據說石經的刻寫工作始於二十世紀 三十年代,是由德敦寺僧人和民間藝人雕刻的,石經牆不僅展現了藏族文化藝術的無窮魅力,它悠久的石刻歷史也孕育了當地獨特的石雕藝術。和日石經牆被人們認為是藏傳佛教最大的石經圖書館和一部石質的“中國藏族大百科全書”。

澤庫以南40公里便是素有“香湯沐浴地”之美譽的河南蒙旗,這裡地域遼闊,人口稀少,水源豐足,擁有國內一流的草場,是青藏高原的南大門。作為青海省唯一的蒙古族自治縣,河南全縣蒙古族人口達 93%,而且因為這裡的蒙古族牧民普遍著藏袍、說藏語、住蒙古包而成為高原蒙藏民族文化融合留存的典型地區。

河南縣民間有著悠久的賽馬歷史,生活在這裡的蒙古人經過七百多年生產和繁衍,培育出了中國三大名馬之一的河曲馬。那達慕是當地人民的傳統節日,在每年八月的第一個星期舉行。每當那達慕盛會,人們就會穿上精美的民族服飾來到騰格里賽馬場。在這裡,彪悍年輕的騎手們在河曲馬上神采飛揚,同時還有摔跤、舉沙包、射擊、拔河、拉巴牛等各種比賽。這一刻的草原是沸騰和喧囂的,天高地闊,人們盡情地用音樂和舞蹈表達著自己的快樂和幸福。

拉加扎西:近年來,在網上有很多關於“熱貢藝術”的報道,其中您的有些報道很有感染力!今天在這裡談談自己的採訪感受可以嗎?

施建華:我的祖籍是在浙江,我也沒有出生在黃南,只是後來由於機緣巧合我和父母來到黃南工作和生活。當我意識到黃南是一個很有特色的地方時,我便萌生了採訪和展現黃南的想法,我所在的地方是同仁縣,熱貢藝術就不可避免地成為我想要採訪的很重要的一個內容。

回憶我的採訪經歷,記得我曾經寫過熱貢藏戲、寫過唐卡、堆繡、泥塑、藏靴、熱貢土燒饃等,也寫過六月會、於菟、射箭等民俗活動,當然還有大把的東西是我所沒有涉及到的。在採寫的過程中我沒有一味地去歌頌和誇讚我所看到的文化現象,而是注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思考。記得我曾經寫過一篇《熱貢藝術的冷思考》的短文,就記錄了我的這種現在看來很淺顯的思考,而這樣的東西是很多媒體記者都不願意去寫的,即便寫了也不容易發表出來。而我在每年去觀看民俗活動的過程中,可以做到冷靜而客觀地去審視它們,然後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完成自己的思考和記錄。

另外一點,我在採寫的時候,不單只是一種簡單的記錄,那樣的文字是沒有感情和生硬的東西,很刻板,也很沒有趣味。我儘量地在整理自己擁有的素材的同時,給它們注入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可以是一條河流、一片草場或者一個人,甚至於牛羊吃草的聲音或者傍晚的月光,我都把它們記錄下來,添加到文字裡面。這樣,我的稿子就會有一些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你可以感受到有一種東西它是存在的,它不是誇張而虛假的煽情,也不是文字的刻意雕琢,你說的感染力大概指的就是這種內在的東西吧。

拉加扎西:黃南藏族自治州非物質文化遺產名目眾多,有很多非遺傳承人,在這些非遺傳承人當中對您影響最深的是誰?為什麼?

施建華:我們可以看到黃南是一片被藝術浸染過的土地,地處青海、四川、甘肅三省交界處的黃南州隆務河谷,形成了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歎為觀止的熱貢文化藝術,它是中國乃至世界文化藝術中的一支瑰麗奇葩。

2008年8月,文化部批准設立了熱貢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整個文化生態保護區面積1.2萬平方公里,保護範圍以同仁縣隆務河流域為核心,輻射尖扎、澤庫和河南蒙古族自治縣,是中國第一個在少數民族地區設立的國家級文化生態保護區。熱貢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的設立,是文化中國建設在青藏高原乃至整個中國西部濃墨重彩的一筆,顯現出熱貢文化深厚的文化底蘊,使身處高原的青海人有了高度的文化自信,以此來推動經濟和社會各項事業的創新、超越與發展。

熱貢文化由生活在隆務河流域的藏、漢、土、回、蒙古等民族共同創造,包括唐卡、壁畫、雕塑、堆繡、藏戲、於菟及傳統曲藝、民間傳說、民間歌舞、藏傳佛教文化、民俗風情、建築形態等。

目前,“熱貢藝術”“熱貢六月會”“黃南藏戲”“土族於菟”“澤庫和日寺石刻技藝”“同仁刻板印刷技藝”等先後被列入國家非遺代表性項目名錄,其中“熱貢藝術”和“藏戲”還先後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人類非遺代表作名錄,填補了青海無人類非遺代表作名錄的空白。保護區內,有很多活躍在文化生態區的國家級非遺傳承人和中國工藝美術大師,逐步形成在熱貢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之內的非遺保護傳承人才隊伍。

籍此龐大的傳承人隊伍,我曾經撰寫了黃南非遺傳承人系列稿件,包括《更登達吉,藝與僧的人生》《阿吾,寧靜的述說》《貢保才旦,為信仰和靈魂而雕刻》《桓貢,堆繡布藝的奢華與美麗》《仁青加,為藏戲而生》《娘本,譜寫熱貢傳奇的人》等,稿件分別在藏人文化網、青海新聞網、青海作家網,以及《青海日報》《人民政協報》《高大陸》《青海湖視野》等媒體刊發。在我的採訪對象中,著名的藏族唐卡大師西合道先生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謙遜、熱情和低調常常讓我感慨,這個民族總是有那麼多優秀和出色的文藝人才;國家級非遺傳承人、隱居在偏遠的澤庫縣和日草原上的石雕老人宮保才旦,一生為了弘揚石雕藝術而努力,他堅持認為藝術的價值是不能被機器所破壞的。在他和他的弟子吉美旦培的努力下,和日石雕正在逐漸地走入人們的視野,為越來越多的人們所熟悉;生活在同仁縣年都乎村的於菟法師阿吾,在每年農曆十一月二十日的祭祀活動中,一絲不苟地主持著,他的心願,是把於菟這種獨特的祭祀活動傳承下去,他總是說古老的傳統不要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毀掉……他們都是曾經給我留下過深刻印象的採訪對象,也是熱貢藝人裡的佼佼者,是這個民族和這個地區的驕傲。

拉加扎西:每個記者心中都有很多難忘的記憶,談起您的黃南記憶,一路走來最讓你難忘的是什麼?

施建華:我的黃南記憶更多的來自於我生活的這座小城——隆務。我曾經寫過一篇散文《行走在小城》,文章裡的片段可以答覆您的這個問題。

“這座小城,在青海省的東南部。我是如此地熟悉這裡,這裡的每一處舊風景,每一條老街道,每一個古老的院落。小城是在一個狹長的谷地裡,這裡四面臨山,一條幹癟和渾濁的河流穿城而過,把小城分為東西兩半。

小城的日常是嘈雜和喧鬧的,我總會一個人如風一般穿行在小城的街道,也總會從診所或商店的玻璃窗裡痴望著小城的街景。街道對面是浙江人的打印店、旁邊是回民阿孃的釀皮店、臨夏人的雜貨店、安徽人的服裝店以及藏族人開的金碧輝煌的唐卡店,商店裡的音響震天動地,馬路上汽車的喇叭唯我獨尊。還有無數行色匆匆或在街頭東遊西晃的旅人,因為好奇來到這裡一睹小城的真面目,他們揹著大行李包走在街頭,不自覺地成為其中的一個景。

小城裡,除了盛產陽光,還盛產一種叫做“熱貢藝術”的文化特產。在小城周邊的村落裡遊走,總會看到很多掛著“藝人之家”牌子的農戶,走進去,裡面又是一番新天地。那些令人歎為觀止的精美的佛像、壁畫以及雕塑,那些灑落在村莊裡、走遍藏區辛勤工作的農人們的手藝,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化遺產給當地的人們帶來了沉甸甸的收成,也帶來了從未有過的財富和榮耀,熱貢藝術正在進入歷史上最興盛的一段時期。

在小城的南部邊緣,是一座著名的藏傳佛教寺院。總能看到無數來自各地的人們在這裡朝覲,他們轉佛、拜佛的身影,磕頭燒香的背影以及印刻在骨血裡的虔誠信仰,總是可以影響到我們這些所謂的“異族”。心情煩雜的秋天或者冬天,我總會在那麼一兩個早晨走進這座寺院,在這裡青磚的路上走走停停轉轉瑪尼經筒,偶爾,也會走進吉祥天母殿給家人點上一盞祈福的酥油燈,盼望他們在今後的日子裡能夠生活得健康和平安。

小城裡,有我們所熟悉的東西兩山。西山是我們在幼時經常會去爬的一座山,山並不高,但是山上有一座年代久遠的碉堡,關於碉堡有許多神秘的傳說,但是我們從來也不敢走進去看個究竟。後來不見了碉堡,山頂上卻多了一些彩色的經幡。東山,最近這些年總是春色滿園的樣子,修了路,種了樹,是拍小城全景的絕佳去處,散佈在小城不遠處的村莊,是我在任何時候都喜歡去的一個地方。我們在年都乎、郭麻日的那些悠長而婉轉的巷子裡流連。春天,村莊裡的杏花、梨花、丁香花競相盛開,整個村莊飄散著一襲淡淡的花的芳香,喜悅的心情瞬間可以讓時光變得美麗起來。秋天的村莊景色最是誘人,大片金黃和深紅的色彩誘惑著我們,我們行走在村道里,和迎面而來的村民們打著招呼,牛羊在身邊悠閒地踱步走過,那種絢爛的心情至今難忘……”

拉加扎西:談起記者眼中的黃南,我認為大部分記者走進黃南只關注“熱貢藝術”,還有一部分人一次又一次地重複和停留在“熱貢藝術”“尖扎五彩神箭”“澤庫和日石刻”“熱貢六月會”等季節性文化活動的表層。對此您有何看法?您認為更值得推薦的還有哪些?

施建華:眾所周知,黃南是一個藏族自治州,藏族是這裡的主體民族。與此同時,這裡還生活著漢、土、回、蒙古等民族,學者們一定要清楚地意識到,熱貢藝術只能是黃南文化的一個方面,它並不能代表整體的黃南文化,否則就會陷入狹隘的思維和利益圈。

在我們所沒有涉及到的內容中,有一部分是屬於同仁漢族以及回族的。比如大家都知道的同仁縣保安鎮的書畫剪紙藝術、保安社火、隆務老八盤、回族和撒拉族婚宴、河南蒙旗那達慕及其蒙古族服飾、民俗文化等方面的內容,這些都被我們的媒體和文化部門在宣傳報道的過程中無意識地淡化了,當然這和政府的引導也有一定的關係。在充分關注熱貢藝術的同時,還是應該有一定的筆墨和文字涉及到生活在這方土地上的其他民族,來關注他們的所思所想,他們的生活特色,全方位宣傳和打造黃南文化旅遊業發展,帶動各民族一起進步繁榮發展,這是我的個人觀點,僅供參考。

拉加扎西:您作為黃南州作協副主席,請談談黃南作家在挖掘和宣傳黃南文化這方面做的怎麼樣?對此有何意見和建議?

施建華:黃南作家裡,我們所熟知的有老一輩的藏族作家多傑才旦、著名的蒙古族作家次仁頓珠、蒙古族女作家德吉卓瑪、第三代藏族詩人的代表人物多傑才旦等,他們以自己的筆墨用不同的形式為宣傳黃南做出了積極的努力,值得我們借鑑和學習。作為我個人來說,在做了多年的熱貢文化宣傳之後,我深刻地體會到要以我手寫我心,就是作家一定要深入生活,深入基層,挖掘和抒寫自己所熟悉的東西,這樣你寫出來的東西才能深刻地展現出你所要表達的內心。《臨水踏歌》一書正是這種觀點的具體體現,我書寫的每一個人物、每一個故事、每一個場景都是我所熟悉或者切身經歷的。

在打造黃南文化方面,我們也曾付出過積極的努力,大概在十年前,我率先在黃南報社提出“文化黃南”這個概念,做了一系列關於黃南文化和非遺傳承人的宣傳報道,這些稿件從現在來看,也還不算過時。十年來,有關於熱貢文化的宣傳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使得熱貢文化不斷繁榮昌盛,湧現出很多有名望的大師,在獲得各種經濟利益的同時也推動了黃南文化的發展和繁榮。但是,這仍然是一個在物質、文化和精神方面顯得貧乏的地區,大多數人固守著自己的思維,輕狂驕傲和狹隘的民族觀念依舊存在。所以,打造有價值有內涵,能夠源遠流長的黃南文化依舊是一條路漫漫而其修遠的征途,需要得到一些真正懂文化的父母官的引導,更需要很多將來的媒體人和作家們付出不懈的努力。

讓我們祝願黃南早日實現從一個普通的藏族自治州到文化大州的轉變和飛躍,以文化旅遊的聯動為黃南人民帶來富裕美好的生活,希望黃南的明天會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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