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為什麼這麼牛?

越南,古稱交趾、安南,古代長期為中國屬國,越南之名獲賜於清朝嘉慶帝,其地理位置位於東南亞中南半島東部,北與中國廣西、雲南接壤,西與老撾、柬埔寨交界,國土狹長,面積約33萬平方公里,緊鄰南中國海,海岸線3260多公里,人口9400萬,平均年齡28歲,人口出生率約1.01%(中國出生率0.36%)。

越南為什麼這麼牛?

19世紀中葉淪為法國殖民地,至今仍有大量法式建築遺蹟,越南戰爭前的西貢(後改名胡志明市)曾是亞洲最繁華都市之一,60年代繁華程度遠超同時期的香港新加坡,越南戰爭後南北越統一,意識形態上為社會主義國家。翻看中越之間的歷史可以說充斥愛恨交織,既有抗美援越胡志明小道的同志加兄弟,又有西沙海戰和邊境戰爭的不共戴天,70年代的越南難民逃港,90年代北部灣越南武裝海盜肆虐都讓兩國關係蒙上層層陰影,時至今日,中越兩國從政府到民間的關係依舊陰晴不定,時好時壞。

近年,越南以驚人的速度和力度大刀闊斧進行政治經濟改革,急速融入國際社會體系,已成為全球最矚目的經濟增長熱點。今天,我們拋開歷史爭議,以客觀的角度聊聊越南現在為什麼這麼牛。

越南為什麼這麼牛?


越南版改革開放始於1986年,為了區別中國,越南叫它“革新開放”,改革伊始基本是完全克隆中國模式,每年越南派出大量各級官員到中國學習,中國怎麼幹越南就怎麼抄,從經濟到政治全盤吸收,而真正意義上越南的特色改革是進入是90年代以後的事。

雖然起步晚於中國8年,但步幅大力度猛,其改革不僅僅侷限在經濟層面,更是直接觸及深度政治體系,政治經濟改革並進,短短30多年已成為全球最炙手可熱的投資目的國。特別近20年,越南GDP年平均增速超7%,外商投資增速超9%,GDP增速和外商投資都高於中國,成為美日歐世界三大經濟體首選投資地。

越南優勢,人工土地成本物價低廉,勞動力豐富人口年輕化,地理位置優越,經濟領域完全對外資開放不設限制,政治上實施全面徹底改革,社會結構好人民消費意識強,地緣上與中國以外主要國家無衝突成為美日歐印澳俄準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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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1986年革新開放開始,1994年提出建設人民法制國家的方針,1996提出政策要讓人民知情、人民討論、人民做主、人民監督的執政要求。1997年越南土地改革,徹底廢除集體所有制,農民可以出租、抵押、轉讓、買賣土地,實施土地私有制,人民真正擁有土地。

2006年越南十大召開,要求全面提升政治改革,開放言論自由,在越南可以自由訪問youtube、twitter、facebook、instgram、whatsapp等國際流行社交軟件獲得信息,雖然越南政府還對一部分內容進行限制但基本已實現與國際同步。

2009年越南實現地方官員直選制度,每個年滿18週歲的越南公民都有直接選舉權,2016年越南進行首次全面選舉,一人一票,全國9100多個投票站開始全民直選地方官員,選出了越南國民議會和人民議會議員(想當於民主國家的上下兩院)。2021年越南將再一次全面換屆選舉,越南實現了向三權分立體制的快速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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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越南建立了官員財產申報制,2011年簽署聯合國反貪汙賄賂公約,2012年越南過會通過反腐敗法案,副科級以上官員要公佈個人財產,包括收入、房地產、海外資產以及其他資產,每年1月領導幹部要申報資產清單接受人民監督。2017年11月,越南取消了全國戶籍制度,不再靠戶籍制度限制人員流動和人為製造社會分層,近1億越南人民廢除了戶口本,全國自由流動不再受到戶口的割裂和限制。2019年越南議會通過決議,徹底取消公務員終身制,採用聘用合同制打破所有官員鐵飯碗,實現人民監督。

政治改革的同時,經濟改革也在高歌猛進。革新開放以來,越南GDP常年保持6%以上增長,目前已進入新興工業國第二陣營水平,2018年越南GDP增長達7.08%,2019年上半年越南吸引外資就同比增長69%,僅因薩德問題被我們抵制的韓國三星一家就在越南投資17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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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的目標是完全融入全球體系,對外資幾乎無任何門檻限制,今年3月,越南與歐盟簽訂自貿協議(EVFTA),今後越南對歐美出口將完全實現零關稅。同時越南加入美國主導的號稱經濟北約的CPTPP自由貿易協定中最受益的一國(CPTPP不包含中國參加)。不僅如此,越南加入了中國主導的RECP自由貿易協定,是全球為數不多的同時加入中美各自主導的兩個自由貿易協定的國家。你以為就這些嗎?越南與全球58個國家地區和組織簽訂了自由貿易協定或相關合作協議,各主要經濟體包括中國資本都在瘋狂湧入,比如目前日本有3萬家企業投資越南,韓國的大型企業集團三星,大宇,現代,樂天都進入越南投資,我國的美的電器等也在越南北部設立了大型工廠,更有京東阿里騰訊等互聯網巨頭在扶持越南線上產業急速成長,小小的越南已經成為外資最青睞的投資國、製造業海外轉移的首選。

相比中日韓等東亞國家面臨的少子高齡化,越南經濟結構比較健康,人口年輕,消費意願強,雖然目前人均GDP還不到3000美元(中國目前名義人均GDP10000美元)但消費指數超過60%,比中國約高10個百分點。由於改革政策清晰,在可預見的未來經濟走勢明確,近年股市牛冠全球,股市樓市存在大量投資和投機的財富機遇,根據亞洲開發銀行的統計,越南也將是亞洲最早走出疫情影響的國家。另外,隨著製造業和投資的崛起,手機、芯片、汽車製造、金融、農產品出口等等領域的中產階級快速壯大,MADE IN VIETNAM商品越來越多出現在海外市場,湧現出大批35歲以下越南新銳富豪登上福布斯亞洲富豪榜,可以說未來潛力無限。

地緣政治層面,越南地理位置極佳,和(中國以外的)世界主要經濟體與大國都不存在複雜領土問題,對美國、歐洲、日本、印度、俄羅斯、澳大利亞無任何威脅,產業結構上也對於與中國是競爭關係的墨西哥和其他中南美國家影響不大,同時在蔡英文政府多年主持的新南向政策下,越臺關係迅速拉近,無論歷史層面還是現實層面,各國視越南為制衡中國最佳的候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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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近年通過政治經濟改革融入國際秩序的一連串動作倍受發達國家讚賞,2016年奧巴馬取消了越戰後長達數十年的對越武器禁運,並實現歷史性訪越急速拉近兩國好感,同年,美國海岸警衛隊向越南贈送漢米爾頓級護衛艦。2020年,美國航母卡爾文森號首次訪問越南峴港,使美越關係達到了準盟友級軍事互信。

與越南歷來關係融洽的日本,在政治軍事經濟層面也在加大投入,日本商品、動漫、文化等軟實力通過安倍政府10年前提出的“COOL BIZ”產業政策(讓全球年輕人覺得日本文化很酷的產業政策)極力培養越南下一代親日群體,赴日越南留學生已成為僅次於中國留學生的第二大群體。與日本呼應的韓國文化也在快速滲入,胡志明市已經出現很多韓國城韓國街韓國社區,韓國流行文化在越南的泛濫絲毫不輸日本。

在圍堵制衡中國層面,印度日本越南互動頻繁,每年舉行日越印軍事協作,並有拉上澳大利亞組成日印越澳四國共同對抗中國之勢。向來兩面下注毫無原則的俄羅斯,除一如既往銷售坦克、基洛級潛艇、SU-30戰鬥機大賺軍火費以外,更在默默支援越南開發南海九段線內石油資源,立場耐人尋味。

越南既是東盟10國中的重要國家,又是CLMV四國的中心(柬埔寨、老撾、緬甸、越南四國地區組織)。擁有1600公里的狹長國境和為數眾多的天然良港,代表性的金蘭灣在與中國爭奪南海主權方面軍事意義重大。中國以外,除與印尼菲律賓在南海因為漁船越界偶有摩擦,區域內很少越南真正意義上的敵人,泰國算是與越南爭奪中南半島影響力一個玩家,不過雙方的矛盾遠不如中越之間深刻、深遠、激烈。歷史上泰越有過武裝衝突,但近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不算結構性競爭關係。有人說越南侵略過鄰國柬埔寨,柬埔寨又親華可以成為制約越南的棋子,請持這種觀點的朋友有機會去柬埔寨走走,柬埔寨政府和越南關係不要太好,年年越柬兩軍共同慶祝越軍援柬解放紅色高棉統治XX週年,董桑曾和幾個柬埔寨人聊天,問他們怎麼看待越南,一大部分柬埔寨人看來越軍是拯救者並非侵略者。

2019年6月聯合國大會中,193國投票獲得192票支持,高票當選2020-2021年聯合國非常任理事國、2021年聯合國輪值主席國,越南迎來了空前利好的政治、經濟、軍事、國際環境,此刻的越南,說天時地利人和集一身也完全不為過。

越南經濟急速發展,快到以致人力資源趕不上外資湧入速度。過去20年,以胡志明市為例,一般產業工人工資從30萬越南盾漲到600-700萬越南盾,且每年以5%-8%速度持續增加,即便如此,很多工廠依然面臨招工難的窘境,胡志明河內兩大城市的企業要去越南更次一級的地方拉人開工,越南人迎來了就業黃金期。儘管產業工人素質比較低,普遍被詬病“散漫+傲慢”,但換位思考,中國改革開放之的初產業工人也都是從農民工到熟練工逐步訓練教化發展而來。從董桑接觸的越南人看,越南人尤其越南女人很有中國人吃苦耐勞的性格特點,加上越南自身飛速發展中的進步,相信不久的將來越南會形成更自己完備的產業工人群體。

2006年越南加入WTO後,富士康就在越南北寧省購置400公頃土地儲備,而老奸巨猾的郭臺銘也表示是他介紹了韓國三星李在鎔在越南購地投資,目前越南工業用地以每年15%-20%的速度增值,首度河內、經濟中心胡志明、以及中部城市峴港所到之處一片大興土木的建設熱潮,工廠、商業中心與住宅拔地而起,房價相較86年改革暴漲約40倍,日本韓國新加坡臺灣以及中國大陸一部分勇敢的炒房客早已佈局越南,股市亦是高歌猛進長期利好,給出了近年亞洲最亮眼的表現。

儘管由於資本湧入太快導致人工成本的連年持續上漲造成部分製造業企業的擠出效應開始轉戰周邊成本更低的柬埔寨緬甸老撾,但不可否認當下的越南在迅猛崛起讓整個國家充滿生機與商機。

相較競爭激烈內外交困的北方大國,越南市場存在很多以小博大的投資可能,隨著越來越多中國個人與中小投資者關注越南,在越中國人創業群體也在逐步壯大,據調查顯示最早一批進入越南的企業中7成表示享受到了經濟紅利。從個人的角度看,南海問題和歷史問題使越南社會存在根深蒂固的反華傳統且隨中越關係變化隨時可能爆發嚴重後果,如2014年因中越南海領土問題和臺灣企業汙水影響環境問題爆發的大規模排華事件造成大量中資臺資企業損失慘重,而近期也報出因在越中國工廠生產用於出口的產品中標識南海為中國領土而招致鉅額罰款的新聞,從社會現實角度看,越南人坑中國人坑中國企業普遍不存在道德層面的不安和愧疚心理,從海關專挑中國遊客索賄,毆打中國遊客等新聞可見一斑。

另外,去年美國開始強化打壓中國商品經由越南的轉口貿易,很多以前經由中國運到越南換標籤再出口美國的商品都被退貨,越南自身也開始加強清理,拒絕給簡單轉運和加工的中國商品出具越南原產地證明,迫使貿易商或者將工廠從中國遷移到越南或者另尋他國再做打算。以家居行業為例,美國貿易制裁下家居類目加徵10%關稅時中國尚能通過人民幣貶值、出口退稅、降低費用來對沖這部分壓力,而第二波制裁在10%基礎上又加徵了15%關稅,直接結果就是家居行業出口或者完全轉移到海外生產規避制裁或者嚴重透支利潤繼續苦苦支撐。

如個人或小企業進入越南市場,董桑建議從事輕資產創業,股市、不動產短線投資、互聯網、金融、廣告、媒體、旅遊、農產品出口、教育培訓、遊戲、灰產都可作為切入,如TIKI、Thegioididong等中國資本加持的電商快速崛起,同樣中國資本的BIGO LIVE直播經濟,各種房地產投資中介,中文教育機構都欣欣向榮。以及不計其數遊走在灰色地帶的買春遊組織者、黃播、越柬邊境的博彩等灰色產業也都賺得盆滿缽滿。我個人不贊成以生產製造業投資建廠做重資產投入,或者說當下的越南因為製造業過熱人工與土地價格上漲,已經形成了製造業大企業進入小企業撤出的趨勢,結合未來中越可能的衝突摩擦,進入越南還是以短平快好撤離為原則。

越南機會多多,可並非沒有風險,鎩羽而歸的各國投資者也屢見不鮮,即便如此依然難擋國際資本的狂熱,2019年一年越南外國投資同比增長89%全球罕見,僅對岸的臺灣就有數萬人在越南創業工作尋找商機。機會伴隨風險,對於所有經濟部門全部對外資無限制開放且地緣環境大利好的越南來說,未來10-20年將迎來發展的全盛期。2020,越南召開十二屆十中全會,在未來發展方向上舉國一致上下齊心,正如越南自己所說,15年內,越南將成為亞洲第五個發達國家,驚豔全球,未來的越南,真的會讓我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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