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記年體之東漢十一、孝靈帝(公元169-171年)

孝靈帝紀元(公元168年-189年)

(公元169年)建寧二年

二年春正月丁丑,大赦天下。

太原名士郭太卒於家,時年四十二。四方之士千餘人,皆來會葬。同志者乃共刻石立碑,蔡邕為其文,既而謂涿郡盧植曰:“吾為碑銘多矣,皆有慚德,唯郭有道無愧色耳。”其獎拔士人,皆如所鑑。

郭太所獎撥者:左原者,陳留人也,為郡學生,犯法見斥。郭太嘗遇諸路,為設酒餚以慰之。謂曰:“昔顏涿聚梁甫之巨盜,段幹木晉國之大駔,卒為齊之忠臣,魏之名賢。蘧瑗、顏回尚不能無過,況其餘乎?慎勿恚恨,責躬而已。”原納其言而去。或有譏郭太不絕惡人者。對曰:“人而不仁,疾之以甚,亂也。”原後忽更懷忿,結客欲報諸生。其日郭太在學,原愧負前言,因遂罷去。後事露,眾人鹹謝服焉。茅容字季偉,陳留人也。年四十餘,耕於野,時與等輩避雨樹下,眾皆夷踞相對,容獨危坐愈恭。郭太行見之而奇其異,遂與共言,因請寓宿。旦日,容殺雞為饌,郭太謂為己設,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草蔬與客同飯。郭太起拜之曰:“卿賢乎哉!”因勸令學,卒以成德。孟敏字叔達,鉅鹿楊氏人也。客居太原。荷甑墯地,不顧而去。郭太見而問其意。對曰:“甑以破矣,視之何益?”郭太以此異之,因勸令遊學。十年知名,三公俱闢,並不屈雲。庾乘字世遊,潁川鄢陵人也。少給事縣廷為門士。郭太見而拔之,勸遊學官,遂為諸生傭。後能講論,自以卑第,每處下坐,諸生博士皆就仇問,由是學中以下坐為貴。後徵辟並不起,號曰“徵君”。宋果字仲乙,扶風人也。性輕悍,憙與人殷仇,為郡縣所疾。郭太乃訓之義方,懼以禍敗。果感悔,叩頭謝負,遂改節自敕。後以烈氣聞,闢公府,侍御史、幷州刺史,所在能化。賈淑字子厚,郭太鄉人也。雖世有冠冕,而性險害,邑里患之。郭太遭母憂。淑來修吊,既而鉅鹿孫威直亦至。威直以郭太賢而受惡人吊,心怪之,不進而去。郭太追而謝之曰:“賈子厚誠實凶德,然洗心向善。仲尼不逆互鄉,故吾許其進也。”淑聞之,改過自厲,終成善士。鄉里有憂患者,淑輒傾身營救,為州閭所稱。史叔賓者,陳留人也。少有盛名。郭太見而告人曰:“牆高基下,雖得必失。”後果以論議阿枉敗名雲。黃允字子艾,濟陰人也。以俊才知名。郭太見而謂曰:“卿有絕人之才,足成偉器。然恐守道不篤,將失之矣。”後司徒袁隗欲為從女求姻,見允而嘆曰:“得婿如是足矣。”允聞而黜遣其妻夏侯氏。婦謂姑曰:“今當見棄,方與黃氏長辭,乞一會親屬,以展離訣之情。”於是大集賓客三百餘人,婦中坐,攘袂數允隱匿穢惡十五事,言畢,登車而去。允以此廢於時。謝甄字子微,汝南召陵人也。與陳留邊讓並善談論,俱有盛名。每共候郭太,未嘗不連日達夜。郭太謂門人曰:“二子英才有餘,而並不入道,惜乎!”甄后不拘細行,為時所毀。讓以輕侮曹操,操殺之。王柔字叔優,弟澤,字季道,郭太同郡晉陽縣人也。兄弟總角共候郭太,以訪才行所宜。郭太曰:“叔優當以仕進顯,季道當以經術通,然違方改務,亦不能至也。”後果如所言,柔為護匈奴中郎將,澤為代郡太守。郭太又識張孝仲芻牧之中,知範特祖郵置之役,召公子、許偉康並出屠酤,司馬子威拔自卒伍,及同郡郭長信、王長文、韓文布、李子政、曹子元、定襄周康子、西河王季然、雲中丘季智、郝禮真等六十人,並以成名。

帝使中常侍迎帝母慎園董貴人,並徵貴人兄董寵到京師。

三月乙巳,尊慎園貴人董氏曰孝仁皇后,居南宮嘉德殿,宮稱永樂。拜董寵執金吾。

詔舉有道之士,東郡謝弼與東海陳敦、玄菟公孫度俱對策,皆除郎中。

詔遣謁者馮禪說降漢陽散羌。破羌將軍段熲以春農,百姓布野,羌雖暫降,而縣官無廩,必當復為盜賊,不知乘虛放兵,勢必殄滅。

夏四月癸巳,京都大風雨雹,拔郊道樹十圍已上百餘枚。其後晨迎氣黃郊,道於洛水西橋,逢暴風雨,道鹵簿車或發蓋,百官沾濡,還,不至郊;使有司行禮。迎氣西郊,亦壹如此。詔公卿以下各上封事。

甲午,青蛇見御坐上。

詔使百僚各言災應。大司農張奐上疏曰:“臣聞風為號令,動物通氣。木生於火,相須乃明。蛇能屈申,配龍騰蟄。順至為休徵,逆來為殃咎。陰氣專用,則凝精為雹。故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或志寧社稷,或方直不回,前以讒勝,並伏誅戮,海內默默,人懷震憤。昔周公葬不如禮,天乃動威。今武、蕃忠貞,未被明宥,妖眚之來,皆為此也。宜急為改葬,徙還家屬。其從坐禁錮,一切蠲除。又皇太后雖居南宮,而恩禮不接,朝臣莫言,遠近失望。宜思大義顧復之報。”帝深納奐言,以問諸黃門常侍,左右皆惡之,帝不得自從。轉奐太常,與尚書劉猛、刁韙、衛良同薦王暢、李膺可參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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