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的江湖往事

18歲的張一鳴做夢也沒有想到,18年後他會掌舵著一艘750億美金的航空母艦。這艘航空母艦叫“字節跳動”。現在已經影響到每個人的日常生活,即使你沒有刷抖音、西瓜視頻、今日頭條,你周圍也有朋友對這些App上癮。那麼今天就來了解一下這艘航空母艦的掌舵人!

張一鳴的江湖往事

大學時光

時間回到2001年!張一鳴從永定一中考入南開大學學習,最初想報生物學專業,但分數太高被調劑到微電子專業,在微電子專業讀了一年後,發現不適合,之後費了很大心血從微電子專業轉到軟件工程專業,因為想要“寫個程序馬上就能跑起來,發揮作用,甚至還能在校外兼職”。他總結的南開時光三件事就是:耐心、知識和夥伴,他說:“我主要在做三件事情,一是寫代碼,因為我是搞技術的;二是看書,看了很多很多書;三是修電腦。基於此收穫了三件事:耐心、知識、夥伴。”在平淡樸實的大學生活中積累了很多寶貴能力和資源,特別是耐心,耐心深入地思考、耐心地堅持,以及有耐心找到更多更好的合作伙伴。當然大學,也讓張一鳴找到了現在的老婆。

張一鳴大學經常用修電腦社交。儘管用修電腦這一招當做社交方式,看上去很奇葩,但非常管用,張一鳴前後幫同學配了幾十臺電腦,女生不在少數,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初戀,後來也成了他的老婆。張一鳴追女生的方式也確實“弱爆了”,他通過修電腦認識對方,然後就跟女方在BBS裡聊天,再然後就直接約出來表白了。

不過可惜張一鳴連一句“你是一個好人”都沒聽到,就直接被拒絕了。這時候張一鳴倒是顯示出了自(yan)己(chi)的(man)耐(zu)心(gan),他說“就感覺這件事跟你說了一下而已,然後你有不同意見,我們接著來”……如此循環N次,直到兩個月後的某一天,舍友發現張一鳴已經在牽著那女孩的手了。後面張一鳴畢業了,帶著老婆到北京開始北漂。

酷訊創業幫

2005年大學一畢業,張一鳴和師兄就組成3人團隊,開發一款面向企業的IAM協同辦公系統。但產品的市場定位失誤導致了創業失利,當時協同辦公在中國根本還沒有發展起來。這次創業經歷讓張一鳴意識到,在互聯網創業需要找到一個正確的方向,並且能夠抓住這個機會。

張一鳴的江湖往事

2006年3月張一鳴進入酷訊做旅遊搜索。這期間,有一件小事讓他感受很深。當時他需要訂一張回家的火車票,但是去火車站買票很難,也不知道網上什麼時候會有二手票。於是,他就在中午吃飯時用一個小時寫了個小程序幫他定時搜索並短信通知他。結果,在他出門不到半小時就收到短信提示,然後很快就取到票。這讓他開始思考如何更加有效地發現信息。他從不給自己設限制,拼命積累各方面互聯網技術能力,經常加班工作和學習。他說:“最初在酷訊得到了很好的鍛鍊。當時因為年輕,可以沒日沒夜的工作,通宵達旦的情況也時常有。如果下班回家早,一般也是看書,學習到晚上一兩點。那段時間讓人感覺很充實,那兩年經常沒日沒夜的學習”。

張一鳴是最早期加入的員工之一,一開始只是一個普通工程師,但在工作第 2 年,張一鳴在公司管了四五十個人的團隊,負責所有後端技術,同時也負責很多產品相關的工作。成為技術高級經理,最終擔任技術委員會主席,並且得到了酷訊投資人王瓊的青睞。王瓊是海納亞洲投資基金(SIG)的董事總經理。

酷訊在中國互聯網浪潮中算是個很特殊的存在,走出了幾十位創業者,以致於出現了“酷訊創業幫”這個稱謂。

陳華,唱吧創始人,酷訊創始人。2006年3月—2008年9月先後擔任酷訊CEO和CTO。

吳世春,梅花天使創投創始人,酷訊聯合創始人。2006年3月—2008年5月擔任酷訊COO。

張一鳴,今日頭條創始人。2006年3月加入酷訊,2008年離開。曾擔任酷訊技術總監。

寇建,去哪兒網酒店雲事業部CEO。2006年3月加入酷訊,2008年5月離職。曾擔任酷訊產品總監。

彭程,好車無憂創始人。2006年4月加入酷訊,2008年6月離職。曾擔任酷訊研發經理。

徐錚,趣分期聯合創始人。2006年5月研究生畢業後加入的酷訊,酷訊的第二名工程師。2009年5月離職。先後在酷訊擔任了工程師、研發經理等職位。

劉曹峰,融360聯合創始人。2006年6月加入酷訊,2008年9月離職。曾擔任酷訊旅遊度假組技術負責人。

陳馳,小豬短租創始人。2009年5月加入酷訊,擔任酷訊銷售副總裁。2010-2011年兼任酒店和機票事業部總經理。2011年6月離職。

酷訊還誕生了:遊啊遊、家的要素、提分網、趣炒股、瓜子二手車、口碑旅行、蘑菇旅行、掌象信息技術等公司高管或聯合創始人。前酷訊創始人、現唱吧創始人兼CEO陳華說:“我覺得張一鳴是整個酷訊裡最願意去反思的員工,經常找我去講,我們當時有些東西為什麼做得不對。”

飯否時光

2005年秋,王興決定要專注於一塊細分市場:大學校園SNS。他們研究和學習美國在這一方面的成功例子臉書,綜合之前在SNS領域的經驗和教訓,並結合國情,開發出了校內網。發佈三個月來,校內網就吸引了3萬用戶,增長迅速。當2006年校內網的用戶量暴增後,王興沒有錢增加服務器和帶寬,只能飲恨將校內網賣給千橡互動集團CEO陳一舟,後者從日本軟銀融得4.3億美元,並將校內網改為人人網,2011年人人公司上市。

張一鳴的江湖往事

後面王興創立了飯否和海內網。飯否是中國版的 Twitter,飯否(fanfou.com)是美國twitter的C2C(Copy to China)版本,站名取自“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相比twitter,飯否在用戶體驗方面也許要更好一些,字比較大,而且還是淺顯易懂的中文,提供的插件也比twitter更好一些。飯否的誕生還要說到一個人,那就是穆榮均(王興清華的學弟,通過校內網認識的),穆榮均在美國得克薩斯州的 “西南偏南” 大會,發現了由埃文·威廉姆斯和傑克·多西創立的Twitter一炮走紅,將消息傳達給王興,之後中國第一個類Twitter的服務誕生的飯否誕生了。

海內網是王興繼校內網和飯否網之後創辦的第三個社交網站。海內是一個真人網絡,提供個人空間,迷你博客,相冊,群組,電臺,校友錄,好友買賣以及電影評論等服務。王興還表示,與校內網相比,海內網面向的用戶更高端一些。校內網只針對大學生用戶,兩家網站的用戶重疊率並不高,兩者不存在競爭關係。

2008 年金融危機,酷訊出現劇烈動盪,張一鳴萌生去意。後進入微軟工作,但是感覺在大公司裡沒有清晰、強烈的目標感,做著離用戶很遠的基礎開發工作。於是半年後他選擇離開,跟著老鄉王興混。張一鳴以技術合夥人的身份加入了王興的團隊,負責飯否網和海內網的搜索技術問題。他和王興的關係,也非常好。飯否的發展,一日千里,是當時國內互聯網上最耀眼的新星之一。但這一切在2009年7月戛然而止。由於對敏感信息管理不當,飯否被一夜封站。一直等到一年半以後,才得以重新開張,把最重要的發展機遇,拱手讓給了微博。

九九房

2009 年底,酷訊投資人王瓊找到張一鳴,讓再創業。王瓊把酷訊房產業務獨立出來。正好飯否關站,張一鳴就創立了九九房,在業內率先上線了 5 款移動 APP,快速收割了百萬用戶。這也讓他發現移動互聯網快速發展的趨勢。掌上家族共包含五款移動找房應用,用戶通過掌上家族找房,不僅通過地圖瀏覽具體位置,還能通過房源詳情瞭解最全面的房源信息;並且為用戶提供的一鍵撥打功能,大大提高了用戶的找房效率。

掌上租房專注租房搜索,掌上買房全面覆蓋二手房搜索,掌上新房則整合新盤信息,為用戶提供新房搜索服務。看房日記作為國內首款找房經驗實時分享交流的應用,上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入選2011中國移動(微博)互聯網最佳應用。房產資訊更是全面覆蓋了房產、金融、土地等全方位的新聞資訊,成為買房從業人員的必備軟件。這種數款同類App互相配合的打法也出現在張一鳴後面創業路上,火山小視頻、西瓜視頻、抖音等。

九九房,讓張一鳴將精力從PC互聯網轉移到了移動互聯網上。這一獨立創業經歷讓他收穫了管理一個公司的經驗。到2011年,九九房已經發展得非常好,尤其在移動端,已經成為房產類應用的第一名。但張一鳴卻陷入了苦惱。他已經看到了移動互聯網發展的迅猛趨勢,並且敏銳意識到做一個全網全內容大平臺的時機已經到了。

張一鳴希望做一件更有價值的事情。他研究好後決定切入資訊類行業,那麼他為什麼不做旅遊行業呢?張一鳴專注於信息分發領域,旅遊行業的信息沒有新聞這樣多涉獵範圍廣,之前看到報道說張一鳴特別愛看南方週末,可見他是一個喜歡並善於利用信息的人,旅遊行業的信息相比而言很侷限。新聞客戶端比旅遊APP這種的使用頻次要多得多,在信息架構和調整上更具有挑戰性,而且每日更新的信息也需要更及時更海量。

張一鳴不僅想專注信息分發,還想通過算法來智能推算,這在新聞領域還可以施展,有空間進步,能同步改進算法。若放之旅遊領域,用戶都是帶有主觀的目的性去搜索,對"推薦“的需求其實並不高。他把想法跟王瓊溝通後,王瓊說,你想清楚要做什麼,然後我投資你。

字節跳動

2012年春天在做好九九房的善後工作後,張一鳴辭去了九九房CEO的職務,轉向了最新的創業項目:字節跳動。第一個成功的產品是今日頭條。今日頭條是一個基於大數據的推薦引擎,連接信息和人的工具。就像扎克伯格創辦 FB 連接了人和人,Travis 創辦 Uber 鏈接了人和車,今日頭條是讓信息和人更廣泛和高效率地匹配。”張一鳴說。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統計顯示,截至 2012 年底,我國網民達到 5.64 億人,而用手機上網的比例快速增長至 74.5%,達到了 4.2 億人的手機網民規模。當年 8月,“今日頭條”上線,這是一款以技術主導,通過機器進行社交興趣挖掘、計算,為用戶推薦個性化信息的資訊類 APP,上線 90 天就收割了 1000 萬用戶。張一鳴說,“今日頭條首要解決的就是信息分發效率的問題”。他也多次在不同場合表示,今日頭條沒有編輯團隊,不對內容進行人工干預,核心競爭力和優勢就在於機器分發,基於大數據和算法進行個性化推薦,自認為是一傢俱有媒體屬性的科技公司。

張一鳴的江湖往事

字節跳動公司從資訊分發、內容分發做起,2012年先後推出搞笑社區內涵段子和推薦引擎今日頭條,充分利用互聯網流量紅利期實現冷啟動。2016年,字節跳動“All in短視頻”,面向不同城市和年齡的用戶,分別推出A.me(已改名抖音短視頻)、火山小視頻、頭條視頻(已改名西瓜視頻),最大化佔領短視頻市場。2017年推出微頭條,對標新浪微博,推出悟空問答,對標知乎。2018年,字節跳動進軍教育行業,推出內容付費產品“好好學習”,對標VIPKIDS的在線少兒英語教育產品“gogokid”,以及AI智能在線少兒英語教學平臺“aiKID”。2019年,字節跳動社交再試水,推出多閃和飛聊。

張一鳴的江湖往事

今日頭條這艘航空母艦,要問他的邊界在哪裡?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回答,半個互聯網都是他的“朋友”。截至2019年7月,字節跳動旗下產品全球總DAU超過7億,總MAU超過15億,其中抖音DAU超過3.2億。18年10月,字節跳動完成Pre-IPO融資 ,投前估值750億美元。

特質

翻遍張一鳴2286條微博和257條微頭條,你會發現“延遲滿足感”貫徹了張一鳴的始終。很多人還不知道這個詞,但這是張一鳴最重要、最底層的一項特質。甚至張一鳴認為:延遲滿足感程度不在一個量級的人,是沒法進行有效溝通的。在張一鳴的人生算法中,最重要的一個詞是「延遲滿足感」。

張一鳴的江湖往事

張一鳴說:很多人人生中一半的問題都是這個原因造成的——沒有延遲滿足感。從大學追女孩子一直持之不懈,到拒絕巨頭融資堅持獨立發展,無不是延遲滿足感的表現。但是戲劇的是張一鳴做出來的產品都不是延遲滿足的,都是即刻滿足的。抖音、西瓜視頻、火山小視頻無一例外。

那麼什麼是“延遲滿足感”呢?延遲滿足是指一種甘願為更有價值的長遠結果而放棄即時滿足的抉擇取向,以及在等待期中展示的自我控制能力。它的發展是個體完成各種任務、 協調人際關係、 成功適應社會的必要條件。可能還是不大清楚,用心理學來解釋一下。

有一個非常典型的心理學試驗,叫做“棉花糖測試”:讓一群4歲的孩子選擇現在就要1份零食,還是15分鐘後要2份零食。給孩子們解釋過規則後,實驗人員讓每個孩子單獨待在房間裡,屋子裡有2份零食和1個鈴鐺。如果等到研究人員回來,就可以得到2份零食;如果等不及,可以在任何時候搖鈴,然後立即吃掉1份零食。

一些孩子過了幾秒就堅持不住了,而成功的孩子大多不會緊盯著零食。記錄孩子們掙扎的錄像很有意思:一個小女孩用自己的頭髮遮住臉,這樣她就看不到零食了;還有一個男孩盯著零食看,但是把鈴鐺推得遠遠的;另一個男孩填了一下零食,但沒有吃掉它們。我們都能意識到生活中存在著很多的即時滿足和延遲滿足,但為什麼延遲滿足感那麼困難呢?又有什麼辦法可以提高延遲滿足感的能力?

心理學家對延遲滿足的難度做出瞭解釋,那就是延遲折扣。換句話說,等待的時間越長,獎勵對你來說價值越低,未來的獎勵相當於打了折扣。這就讓我們很多時候,寧願放棄未來的幸福,也要選擇即刻的快感,因為未來的幸福打折之後,遠沒有現在的快樂誘人。

產生這種行為模式的主要原因還是我們大腦中不同系統發揮作用的問題。即時獎勵會激活更加古老、更加原始、更加本能的“獎勵系統”,分泌多巴胺,產生慾望。未來獎勵則不會激活“獎勵系統”,而是通過前額皮質來抑制“獎勵系統”,為了未來的獎勵,延遲滿足感。所以,當我們想要延遲滿足感時,是自己的理性和自己的本能在做鬥爭。

一個有效的方法就是“十分鐘等待法則”。對於我們想要的東西來說,等十分鐘或許看起來並不長,但可以很大程度上改變大腦的處理方式。因為,等待十分鐘,就相當於把“即時獎勵”同化成了“未來獎勵”。沒有了“即時滿足感”的生理衝動,獎勵系統不會那麼活躍。

但是,如果把“等待十分鐘”和更加未來的獎勵比較,例如等待十分鐘後吃蛋糕和更長遠的減肥之間,則不會出現明顯的偏好。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誘惑面前,安排10分鐘等待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時刻想著長遠的獎勵,抵抗誘惑。如果10分鐘後,仍舊想要,那你就可以擁有它。對延遲滿足感感興趣的,可以看一下《自控力》這本書。

社會責任

在世界互聯網大會烏鎮峰會上,有記者採訪張一鳴,問了今日頭條在社會責任和行為上規劃時,張一鳴說了三點:一是醫療,二是頭條廣告,三是公益。

現在很多科技公司越來越大,公眾的期望越來越高,也許你平均的訂單量、平均業務量是比較少的,但是隻要你犯錯,希望你承擔更多的責任,僅僅合法合規還不夠,首先你自己的標準要更高,你的產品服務,比方你做廣告的,雖然醫療廣告可能有資質也是OK的,但是如果行業現狀不好容易出問題,那你可能主動放棄這塊收入,像我們就不做醫療廣告,雖然它們合法合規,但是目前行業就是有問題,所以我覺得第一個是產品服務標準要高於這個,這個可能是社會責任的第一步。

第二個是可以把核心能力延展到能夠發揮公益效益的地方,舉了一個例子,我們發佈了一個叫做頭條尋人的產品功能,它在今年找到500個失蹤的人,平均每天可以找到7到8個失蹤的人,我們把我們精準的定位技術和精準的信息推薦技術用在尋人上,不帶來商業收益,我們大概算一下,每找到一個人人的成本是5萬塊錢左右,不帶來商業收入也不帶來業務增長,但是找人效率比其他渠道更高,這個我們覺得是把核心能力延展到對社會有益的部分。

張一鳴的江湖往事

在今年3月12日頭條七週年紀念日上,張一鳴公佈了頭條尋人的數據。現在已經找到8521個人了。平均每天彈窗80+例尋人啟事,最多一天找到了29名走失者。

第三個是把企業一部分利潤捐到對公益有益的地方去,這部分我覺得很多企業是這麼做,我是這麼理解社會責任的三個層次。

張一鳴的正面反面各有不同,一個延遲滿足感的人做的產品皆是及時滿足的。但是抖音確實是個可以讓人上癮的App,抖音五分鐘人間一小時。娛樂至死,抖音像個黑洞一樣把大家時間都吸走。但是抖音也有一些正向的反饋,就是很多人因為抖音改變了生活,改善了生活。如果抖音也像王者榮耀一樣出一個時間限制,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張一鳴的成功不可複製,之前7年四次創業經歷,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妥協了。成功的人說什麼都是有道理的,刨除各種雞湯,他身上還有一種特質值得我們學習的。那就是——延遲滿足感。延遲滿足感是一種能力。

誰在讓“字節”跳動?

“字節”為何跳動?

相信你已經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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