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翻舊賬的秦太太,終於決定離婚了


愛翻舊賬的秦太太,終於決定離婚了



愛翻舊賬的秦太太,終於決定離婚了


李婉婉是在一個週末的傍晚,撞見丈夫秦瀟出/軌的。

那晚,她接十五歲的女兒鋼琴班下課。女兒最近要考級,練琴特別辛苦,就提出要吃頓好的補補,於是母女倆特地去了一家網評很好,但離家較遠的西餐廳。

到了餐廳,點完單,女兒歪著腦袋滿臉震驚地看著不遠處。李婉婉循著視線看去,秦瀟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正在用餐。

女孩正用紙巾,給秦瀟擦著嘴角上不小心沾上的醬料,然後兩人又互喝著對方的飲料,真是再親密也沒有了。

李婉婉的眼睛裡投射出了仇恨、嫉妒、憤怒的光芒,雙腿已不受控制地走到了他們兩人的面前。

“秦瀟,你在做什麼?”李婉婉問。

秦瀟驚訝地抬起頭,一看到李婉婉那張已被歲月磨蝕的有些滄桑的臉龐,一屁股就彈了起來,“婉婉?”

“你收拾一下吧,我在家等你。”說完李婉婉看了一眼坐在秦瀟對面的年輕女孩,那女孩正手足無措著,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錯。

李婉婉不想當面發作,她是小學英語教師,素養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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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瀟和李婉婉幾乎同時到了家,女兒很懂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秦瀟對自己的出/軌事實供認不諱,李婉婉咬緊牙齒,過了很久才說話:“那你決定怎麼處理?”

秦瀟“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拉著李婉婉的手,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模樣,“剛剛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發信息給她,和她斷乾淨了!老婆,對不起,原諒我!”

認錯態度還是挺好的,李婉婉試圖撥開丈夫的手,對方卻抓得死死的,彷彿抓住的是一根能救命的浮木。

看著跪在跟前的秦瀟,十幾年的枕邊人,此刻對她來說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寧可丈夫理直氣壯地說,就要和她離婚,去和小三在一起,起碼還有些敢作敢當的豪情氣概。

可他不過就是個普通人,離婚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享受了出/軌帶來的激情澎湃,卻不想承受離婚帶來的挫敗感。

婚姻十幾年,李婉婉一直是付出較多的那一方。生孩子帶孩子教育孩子,換大房子,還房貸,孝敬老人,投資理財,操持家務,事無鉅細,每一樣都親力親為,秦瀟連碗都沒洗過一個,家裡的油和鹽放在哪,他都不知道。

面對已經年近四十美貌不再的原配,他寧可放棄芳華正盛的三兒,因為他還想繼續過著安逸舒適的日子。

李婉婉還是把秦瀟的手挪開了,她別過臉去,說:“如果你真能做到和她斷乾淨,我可以原諒你。”話沒說完,聲音裡已有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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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原諒容易,但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

秦瀟仍舊按時上班,下班,偶爾還會輔導女兒的功課。李婉婉忙的時候,他還會主動送女兒去鋼琴班上課,也開始做點家務。

他看起來是在誠心悔過,試圖彌補對妻子的虧欠,但李婉婉並不領情。

一次秦瀟輔導女兒做數學題,講解了幾遍,女兒也不知所以然。秦瀟著急了,嗓子高了點,女兒嚇著了。李婉婉不樂意了:“你能教女兒什麼?勾/搭人的伎倆嗎?”

秦瀟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妻子,氣得甩手往房間走。

她看秦瀟的眼神,和以往已有天壤之別。以前,他雖然一直是個小職員,業餘就愛舞文弄墨,偶爾寫的詩還能見於報端,掙錢能力一般,卻有一些讓李婉婉欽佩的小才情。

如今,她看到他寫詩,就從心底升騰出一種鄙視。他不過就是喜歡傷春悲秋無病呻吟,渾身透著一股酸臭味,令她嗤之以鼻。

除了上班,秦瀟已經不敢有任何業餘活動。李婉婉在家裡裝了個監控,她有時晚回家,就從監控裡看秦瀟有沒有按時回家。

有一次秦瀟晚了半個小時回家,晚飯的時候,李婉婉有一口沒一口地扒著白飯,問:“今天下班你去哪了?”

自從抓到丈夫出/軌,李婉婉整日無精打采,已顧不上收拾自己,臉色憔悴,皮膚像脫了水似的,一下老了五歲。

“我繞路去一家滷菜店,想去買女兒愛吃的泡椒鳳爪。”如今的秦瀟已沒有膽量直視妻子的眼睛,因為那裡深若寒潭冷若冰霜。

“東西呢?”

“沒買到,生意太好,已經賣光了。”

李婉婉沒應聲,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飯來,似乎胃口也變好了。

夜裡,兩人躺在床上,中間放著一個枕頭當成楚漢河界。李婉婉明確表示可以原諒他繼續過日子,但他休想再碰她一根手指頭。

夜裡,秦瀟上完廁所,看到熟睡中的李婉婉。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她的睡衣一直比較保守,總是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但今晚可能是有些熱,釦子沒扣好,露出了胸前的一大片肌膚。

他很久沒有女人了,男人的那點劣根性袒露無疑。

在他的心裡可能也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還不如一隻狗,突然就狂躁了起來,他不管不顧就撲了上去,對著李婉婉又親又啃。李婉婉自是馬上就醒來了,用手推搡他,但卻不得力。

秦瀟的動作猴急又粗魯,哪還有一絲柔情,李婉婉覺得她正在被一個陌生男人用強,屈辱感油然而生。不知哪來的勇氣,他抬起右臂,給了眼前這個禽獸般的男人兩巴掌。

秦瀟像觸了電一般,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的臉上很快顯出了幾根手印子,撫著臉頰,他沉痛地說道:“好!如你所願,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碰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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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說到做到,活了四十年,第一次這樣說話算話。一雙無形的手將他倆越推越遠。

一日風大,將晾衣繩上的衣服都吹到了地上,她去收衣服,女兒見狀也去幫忙,當女兒想撿起地上的一條內褲時,被李婉婉阻止:“別撿,髒。”

女兒不解:“爸爸的,怎麼會髒?”

“怎麼不髒?他和比你大不了幾歲的女孩搞在一起,還不夠髒?”說完這些,李婉婉看起來好受了一些,“我去做飯了。”

女兒也跟著她去了廚房。自從那件事後,他們也正式開始分餐,各用各的餐具。

“爸爸早上沒找到杯子,用你的杯子泡了杯牛奶喝,難道你也要把杯子扔掉?”女兒問。

李婉婉瞥了一眼角落裡的一隻搪瓷杯,是她最愛的那隻,她走過去將杯子拎起來,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不扔,難道還等著發黴?”

“媽媽。”女兒走過去撫摸了一下李婉婉的背,“你們倆的事我不想管,但我不想看到媽媽不開心。”

李婉婉的眼淚流了下來,佯裝堅強,她很在行,但面對真正心疼自己的女兒,縱使她有天衣無縫的演技,也演不下去了。

那晚秦瀟背對著她躺著,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愣是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束手束腳,“婉婉,我聽到你和女兒的對話了,你既然說原諒我,可又這樣嫌棄我,不如放過我吧。”

說完,就聽到他嚶嚶地哭起來,哭聲很悲痛也很無助。李婉婉側過身去,伸出手想拍拍丈夫的背,但又縮了回去。

她將自己的身子躺平,將被子蓋住自己,除了腦袋不留一絲縫隙。她緩緩地呼吸著,胸口一起一伏,終於忍不住,也開始抽泣。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看起來面目可憎,可這是誰造成的?她人畜無害的時候,他珍惜了嗎?

他們只能永遠習慣扮演對立的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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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瀟的日子,依舊過得憋屈又窩囊。他的工資卡已被李婉婉沒收,家裡的財務狀況也不再向他告知,他需要錢,就必須向李婉婉開口。

一個相交多年的老友,因為有急事急需用錢,向秦瀟開了口。交情甚好,他不忍心一口拒絕,回來跟李婉婉商量。李婉婉一聽就甩了臉色:“我憑什麼信你?讓他來跟我說,一定借。”

秦瀟氣得直跺腳,“他是我的朋友,向我開口也是把我當自己人,跟你不熟,怎麼好意思跟你借呢?”

“你怎麼說都行,就是料定我沒辦法核實,對嗎?”李婉婉問。

“信不信隨你,我已經努力地在彌補你和這個家,我問心無愧。”秦瀟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表明立場。兩人間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極力維護表面和諧,也已經讓他心力交瘁。

李婉婉覺得可笑,現在看來,似乎犯錯的人是她,而秦瀟已經仁至義盡。

不管秦瀟如何彌補,她都覺得他是塊被蒼蠅叮過的肉了,不僅無法入口,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可是為了孩子能在完整的家庭里長大,她還是想維持下去。

秦瀟的電話響起,打破了他們的僵局,接完電話,秦瀟瞪著李婉婉怒不可歇:“她出了車禍!你這下開心了!”說完就奪門而去。

李婉婉楞在當場,眼淚從猩紅的眼眶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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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瀟的三/兒年紀的確很輕,面對深愛的人對她殘忍地拋棄,不免要低落沮喪,於是她喝了點酒,晃晃悠悠地在馬路上閒逛,就這樣被飛馳而來的車子撞去了另一個世界。

秦瀟這個地下情/人,名不正言不順,自是無法參加她的葬禮。

一個人因為他而死,開始時他是懵的,然後是自責,痛恨,甚至將憤懣轉移到了李婉婉身上,最後,他只恨自己。

恨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恨自己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也恨自己東窗事發後選擇做個縮頭烏龜迴歸家庭,將所有的風雨給了曾不顧一切與他耳鬢廝磨的那個她。

經歷了這些,他開始用另一種眼光看待李婉婉,發現她身上有太多值得他學習的地方。

她息事寧人,她又委曲求全,她隱忍包容,又劃清界限保持自己的獨立和清高。

折騰了一圈,橫亙在他倆中間的那個人終於不在了,是不是過去也可以一筆勾銷?秦瀟這樣想。事實也確實是,他倆沒有再吵架,也沒有誰再提起往事。

那天他刷著牙,瞥見頭上有一根白髮,顧不上嘴上還都是泡沫,就急著把那根白頭髮扯下來。白髮是扯下來了,他怔怔看了一會兒,有點恍惚。

走到客廳,看到李婉婉正在忙著準備一家人的早餐,她還未梳洗,頭髮披散著。

秦瀟走過去,近距離看著她那頭濃密的發,才發現裡面已有好幾根白髮了。

“別動,我幫你把白頭髮扯掉。”他說。李婉婉掙扎,“不用,我的頭髮自是沒有辦法和她的比。”

秦瀟停下手裡的動作,臉上陰雲密佈起來,心裡想,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怎麼又要翻舊賬了?這個女人,還有完沒完!

李婉婉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紙遞給秦瀟,“離婚協議書,你看下,沒問題簽字吧!”

說完,她又忙著開始準備早餐,好像她給他的不是離婚協議,而是一塊奶油蛋糕,那樣輕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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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吃早餐。

“或許你還不知道,在西餐廳那次,並不是我第一次抓到你們現行。”李婉婉一邊吃著一邊說。秦瀟疑惑地看著她。

“第一次看到你們在一起,是一個雨天,我和女兒去一家書店買輔導書。回來的路上雨下得很大,我們到一家商場避雨,我看到你從駕駛座出來,繞了車子一圈去給她開門,為她撐傘。

“雨下得太大了,她的頭髮沾溼了一點,你細心地用袖子為她擦拭。我從來沒看到過那樣烏黑亮麗的長髮,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你那樣精心呵護一樣東西的模樣。”李婉婉說完,站起了身,她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離婚吧,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這些年為這個家操持,手粗糙了,頭髮白了,身材皮膚疏於打理,也不再美好了。

可心裡,還有一塊淨土,對情感,還有一絲潔癖。

勉強過自己,卻發現勉強不僅帶不來幸福,還會成為對的自己消耗,放手成了唯一的選擇,放過自己,這才是對自己最好的成全。

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了餐桌上,她由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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