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蕉書法,散淡清新,儒雅風流,晉韻唐風中的孤獨舞者

白蕉書法,散淡清新,儒雅風流,晉韻唐風中的孤獨舞者

民國至解放初期湧現了一大批國學大師,也湧現了很多優秀的書法家,如果要評選出民國至解放初期10位傑出的書法家,白蕉毫無疑問能算一位。


白蕉書法,散淡清新,儒雅風流,晉韻唐風中的孤獨舞者


白蕉(1907-1969),上海金山縣張堰鎮人,本姓何,名法治,後改名換姓為白蕉。別署雲間居士、濟廬復生、復翁、仇紙恩墨廢寢忘食人等。名馥,字遠香,號旭如。精書法,亦擅長畫蘭。曾主編《人文月刊》,著有《雲間談藝錄》、《濟廬詩詞稿》、《客去錄》、《書法十講》、《書法學習講話》等。


白蕉書法,散淡清新,儒雅風流,晉韻唐風中的孤獨舞者

專欄

漢字演變過程

作者:曾祥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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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蕉的中國傳統文化修養相當全面,詩書畫皆工,自稱詩第一,書第二,畫第三。白蕉諸藝中,其實以書法成就最高。年少時期的白蕉書法初學歐陽詢和虞世南楷書。30多歲後以行楷書為主,40多歲後開始走進魏晉風韻,擺脫了歐陽詢瘦長的字形,開始搖曳生姿,也擺脫了虞世南含蓄的用筆,開始婉轉飄逸。50多歲的白蕉書法已基本定型,以行草書為主,而且達到無與倫比的高度,書寫極其自由流暢,行筆變化耐人尋味。白蕉晚年書風,似乎有大的變異,到這時,白蕉書法似乎不那麼文雅了,心緒也似乎有點亂,白蕉好像忘記了“技法”,所有筆墨都是“從腦子裡流出來的”,白蕉這時的作品,與飽受折磨後的哀傷和大禍即將臨頭的不安心理相表裡,情思鬱郁,真正成了自己滄桑心史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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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世紀帖學陣營的代表書家中,沈尹默長在風格多樣,吳玉如長在跌宕奔放,白蕉則長在蕭散灑脫。白蕉的學生孫正和曾說:“沈尹默先生傳羲之書風如鑑湖之風,澄澈明淨。馬公愚先生傳羲之書風似會稽之酒,芳香醇厚。鄧散木先生傳羲之書風如越王之臺,嚴峻高聳。白蕉先生傳羲之書風如蘭亭之竹,瀟灑脫俗

”。

魏晉風流在白蕉筆下,將20世紀書壇推向了新一個高峰,一掃清代以來的碑學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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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蕉的理論著作不多,但質量很高,他的理論特色,與他出色的文風相得益彰,著名的《書法十講》為1962年在上海所作一系列書法講座的底稿,娓娓道來、幽默流暢,自然、輕鬆地闡釋了許多大而複雜的問題。如論選帖,白蕉認為:“

選帖這一件事真好比婚姻一樣,是件終身大事,選擇對方應該自己拿主意。如果你把選帖問題去請教別人,有時就好像舊式婚姻中去請教媒人一樣。一個媒人稱讚柳小姐有骨子;一個媒人說趙小姐漂亮;一個媒人說顏小姐學問好,出落得一幅福相;又有一個媒人說歐陽小姐既端莊又能幹。那麼糟了,即使媒人說的沒有虛誇,你的心不免也要亂起來”。關於執筆,白蕉有個筷子說的比喻:“怎樣去執筆,這問題正如怎樣使用筷子一樣,簡單而平凡”。據說啟功先生還是“筷子說”的信徒。

論起前輩書家,白蕉敏感而尖刻,他說康有為書法“頗似一根爛草繩”。論包世臣草書時則說:“一路翻滾,大如賣膏藥好漢表演花拳秀腿”。這樣的評價雖然精準,但很傷人,這就是文化人白蕉,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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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蕉的書法明快清新、澹淨古雅,而又不顯孱弱單薄。非常鮮活地展現了晉韻及唐法。從明清到現代,許多“書法大家”象巨人一樣在地面上高視闊步,但在晉韻、唐法這兩座大山前表現出來的依然是迷茫、徘徊乃至顧此失彼,而白蕉則在晴朗的天空下信步於這兩座山的峰顛。這應當是白蕉眼界高、取法高、用功勤、個人天分與悟性的多方面統一。恆、興、靜為白蕉提出的學習書法過程中須做到的三境。沙孟海在《白蕉題蘭雜稿卷跋》雲:“白蕉先生題蘭雜稿長卷,行草相間,寢饋山陰,深見功夫。造次顛沛,馳不失範。三百年來能為此者寥寥數人”。 意思是說在這三百年間,書法能達到這麼高的水平,屈指可數。這是多麼高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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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白蕉被冠以許多莫須有的罪名,1969年2月3日,飽受折磨的白蕉含冤去世,終年六十一歲。

白蕉在短暫的六十年間,經歷了北伐戰爭、十年內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反右鬥爭及文化大革命等歷史時期,可謂閱盡人間冷暖。白蕉的一生,是學者、詩人、書畫家的一生,但也不乏憂患意識和愛國情懷。他一生服膺於晉人的人生觀念,超然物外,平淡沖和,但是,又不乏“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的一面,在勤奮儉樸,甘於淡泊,默默地完善自我人格尊嚴的同時,在民族危亡的關頭,他也能挺身而出,以自己的文字和行動支持抗日,歌頌祖國,表現了一個正直的知識分子的崇高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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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蕉出身於書香門第,才情橫溢,為海上才子,但生性散澹自然,不慕名利,在大部分時間裡,他馳騁在書畫的世界裡,獨來獨往。在白蕉儒雅的形象背後,是內心的孤傲與狂狷。

白蕉一生先後三次被誣陷,最後一次卻沒能擺脫罪名而遺憾離世,他用自己波瀾壯闊的人生詮釋在亂世當中的生命意義。是一位晉韻唐風的孤獨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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