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了不該治的人!古今醫患矛盾

華佗

《三國志·華佗傳》中不僅記述了華佗治病的許多醫案,也詳細記錄了華佗因何而死。

治了不該治的人!古今醫患矛盾

第一句在曹操召見華佗治病時,華佗說:“此近難濟,恆事攻治,可延歲月。”

第二句是在曹操要處死華佗,荀彧求情時,曹操說:“不憂,天下當無此鼠輩耶?”

第三句是華佗死後,曹操頭風發作時說:“佗能愈此。小人養吾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殺此子,亦終當不為我斷此根原耳。”

第四句則是曹操的愛子曹衝生病後,曹操終感後悔:“吾悔殺華佗,令此兒強死也。”

治了不該治的人!古今醫患矛盾

從這第一句話來看,華佗告知曹操之病難以完全治好,但堅持治療能夠延長其壽命。

華佗已經指出“此近難濟,恆事攻治,可延歲月”。

為何曹操仍舊說出“佗能愈此”這樣的話呢?

華佗當時被稱為“神醫”,曹操認為華佗什麼病都能治好,也應該能治好自己的病。

但從《三國志》所記載華佗的15則醫案中可見,華佗治好的有9例左右,未救治或明言為死證者有4例。

古代中醫已經清晰地認識到疾病輕重有不同,各體稟賦亦有不同,如果疾病發展到一定階段,便難以救治。

扁鵲指出疾病由肌膚腠理的淺層次逐步發展到血脈、腸胃間,最終發展到骨髓,那麼即便是司命之神也無可奈何。

《黃帝內經·素問》中也曾提及,病深者只能是“毒藥無治,短針無取”,任何治療方法都難以起死回生。


治了不該治的人!古今醫患矛盾

曹操生性多疑,對於華佗的“此近難濟”不信任。認為華佗拖延著故意不治療他的疾病,就是為了藉此來抬高自己的身份與地位。“佗能愈此。小人養吾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殺此子,亦終當不為我斷此根原耳。”

“然吾不殺此子,亦終當不為我斷此根原耳”,這句話將身居高位的曹操對處置醫生的有恃無恐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我不殺華佗,他也不會為我治好病,那我殺了他就理所應當了。不給治病或者不能治好病,就對醫生隨意處置,正是導致華佗悲劇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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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鵲

扁鵲見蔡桓公的故事不多敘述,醫患矛盾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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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扁鵲之死。

秦武王不小心傷了腰部,正常站立都覺得痛,宮裡很多太醫都治不好,最後宮裡的人推薦民醫扁鵲來看看,扁鵲看了看秦武王的神態,用手在背上推了幾下,最後又按了幾下。動作結束後讓秦武王站起來活動一下,秦武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在座的各位都驚呆了,秦武王正高興之際,侍衛端過來一碗藥湯,這正是扁鵲先去吩咐煮的藥湯,秦武王都沒讓侍衛試喝酒一口喝完,沒過一炷香,腰痠背痛的狀況就消失了。

秦武王十分開心,準備封扁鵲為太醫,後來太醫李醯就擔心扁鵲會超過他的位置,就對武王說這只是一介草醫,並且找了很多理由不讓扁鵲做太醫,最後秦武王也沒有封太醫,賞了一些金錢後就讓扁鵲走了,但是從秦武王語氣可以聽出扁鵲還是要重用的。

李醯決定抄除掉扁鵲這個心腹之患,他派了兩個刺客,準備刺殺扁鵲。行兇之前被扁鵲的弟子發覺,暫時躲過了一劫。扁鵲只得離開秦國,他沿著驪山北面的小路走,李醯再一次派殺手扮成獵戶的樣子,在半路上劫殺了扁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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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鵲

錢乙

六味地黃丸的發明者,著名小兒科大家,錢乙的一些醫案中就有所體現醫患矛盾,如長公主瀉痢危殆,錢乙酒醉中被拉來為公主治病。錢乙為其診為“當發疹而愈”,但駙馬以為不然,怒責錢乙。宗室王子病嘔洩,錢乙為其開石膏湯,但王子不用此方,後復召錢乙,錢乙有事未能即刻前往,王子便“疑且怒”,並找了十幾個人把錢乙“押”來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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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乙

孫曼之

以下轉自黃劍老師記錄: 2019-06-18

今天趕到渭南,為孫曼之先生送行。

治了不該治的人!古今醫患矛盾

孫曼之

在孫老師靈堂外,陪師孃聊了幾句。說起這兩年孫老師最開心的事,師孃說是 “子孫繞膝走,弟子滿天下”。那還有什麼沒完成的心願嗎?

“老師還留下兩本書稿沒有完成......”然後她頓了一頓,憤憤地說,“就是當年醫鬧事件,加上陝西的那家報紙的不實報道,導致孫老師後來抑鬱中風,從此身體每況愈下的。孫老師老實人慈悲心忍字當頭,所以至今也沒個公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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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曼之 黃劍老師拍攝

2014年7月的一個晚上,我收到孫曼之先生的留言,看了好不悲涼:

最近,7月15日,當地衛生局接到投訴,狀告我致死人命,所以衛生局通知立即停止營業。由於來人沒有告知是怎麼一回事,當時莫名其妙。經學員們在網上查詢,原來是2013年8月有人吃我的藥以後死亡,由於衛生局答覆不知我的地址,至今才找上門來。

後來我們終於在家裡找到了原病案,患者是一位老太太,84歲,家屬告訴有胃腸炎及腎功能不全等三種病,因為在中心醫院住院無效而來求醫。由於病重,我拒絕給看病,但其家屬表示他們也知道患者病重,只要一點開胃的藥物就可以了。

我一看是一位經常來此看病的老人,出於憐憫心,便告訴她這個病難以治療,那麼就開一點開胃藥,假如無效,還是不吃飯,那就還是應該在醫院治療為好。藥用茯苓飲加蠶沙、紫蘇。服藥後不見好轉,10天以後因腎衰死亡。

患者家屬出爾反爾,但由於有言在先,所以他們一直沒有直接找過我,只是告狀並在網上發帖。衛生局通知我停止診療的原因是我現在屬於無證。

陝西某商報以“看病的神醫沒有行醫資格”為題報道了孫曼之最近被有關部門責令停止診療活動的情況,在這裡我需要澄清幾個事實。

1,首先我要說明的是,我是1983年渭南市首批通過考試取得合法行醫資格的個體醫生。經過歷年的多次考試,直至1989年取得中醫主治醫師的職稱,這是當時個體醫生裡面的最高職稱。

2001年新衛生法貫徹執行以後,我屬於由於缺少高等教育學歷證書而沒有被通過審驗的人員,這一批人在全國大約有數百萬的之眾。我在網上搜了一下,在此不久,2003年衛生部即通知各地恢復這一批人的職稱。

2008年國家停止執行新衛生法的相關條文。2008年臨渭區衛生局電話通知辦理1989年以前取得醫學技術職稱的人員恢復職稱手續,要求準備個人資料以便上報(我的技術檔案據說已經丟失,必須補寫)。但這次上報以後至今也沒有下文。由於臨渭區衛生局主管個體行醫的人事變動,現在能夠知道我的具體情況的人已經不多了,記者瞭解不到這些情況也是有可能的。自國家通知恢復1989年以前的中醫師職稱至今,至今也沒有恢復我的職稱。

2. 我一直認為不斷學習,不斷總結,是學醫的必經之路,沒有什麼可以誇耀的,所以多年以來不喜歡宣傳自己,事實上,無論是網絡還是媒體,都沒有把我稱之為“神醫”的,商報記者的題目是不符合實際的,另外,報上所說我的河南的學生說“過些日子等風頭過去”云云也是無中生有,有煽情之嫌。希望媒體作為客觀事實的反映者,不要摻雜個人感情色彩。

3.有關部門責令我立即停業,我已經照辦,為了避免每天電話不斷,影響休息,我把手機置於飛行模式,並不是有意逃避記者採訪。我家就在保豐村,我也沒有外出。歡迎記者前來採訪,希望各家媒體報社記者能給事實一個真相,能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這樣看來,我原來宣佈的2016年2月份退出臨床工作、專事寫作的任務可以提前了一年多......

治了不該治的人!古今醫患矛盾

孫曼之帶徒不收費 黃劍老師拍攝

當年華佗、扁鵲神醫先賢,都是“治了不該治的人”,結局都好不悲涼。秦孝公有病,召請名聞天下的扁鵲來治。結果太醫令李醯治不好的病,到了扁鵲手裡,卻化險為夷。李醯自知“不如扁鵲”,就產生嫉妒之心,使人暗下毒手,便殺害了扁鵲。

孫曼之先生是不是也治了不該治的人?慶幸的是對方不是權貴皇親,沒有招來殺身之禍。可是,殺害一個醫生的辦法還有一種,就是不讓他行醫。

大醫精誠!醫德高尚!濟世活人!病人們總是用犀利的目光盯著中醫。

其實,我勸了孫老師好多次啦,不要再治病了,病人是看不完的。你一個身體殘疾之人,一個國醫聖手,十包藥三四十塊錢還包括診費,圖什麼呀?!你要振興中醫,拯救中醫,起早貪黑免費開課授徒掏心掏肺傳承中醫,連個押金都不收怕學生負擔不起,有這個必要嗎?您可以自學中醫自學英語,順便再學一點社會心理學懂一點社會經濟學吧!

好吧,我知道,即便是不能再看病了,孫曼之先生也一定還會在看病。即便是沒有力氣再講課了,他還會繼續寫書。

這是中醫的宿命?

這也是中醫生生不息的根。

謹以此文致敬那些負重前行的中醫人和記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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