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幹武:處世有道,授藝有方

文:魚頭

編輯:秋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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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廚師地位不高,遠不如司機、電工、鍋爐工。尤其相親的時候特別明顯,一聽職業是廚師,估計這事就難成了。”儘管七十年代時選擇學廚並非最佳選擇,樂觀的羅幹武還是選擇了“服從安排”。當時因修建湘黔鐵路和湘江大橋招工,他被招進省級工作單位,但沒能分上個好職位,最後走進了廚房。但羅幹武跟著啟蒙師傅陳福初,乾點基礎的活,白案、水雜,十分勤快。“我們那時候做事快,人又比較靈泛,所以基本上沒捱過打。”

是苦,也是甜

日子雖苦,羅幹武也沒有怨天尤人,而是想著靠自身努力改變。工作只是謀生,但熱愛能讓一個人在專業上保持專注和鑽研的狀態。八十年代時,省裡開始重視各個職業的技能評級。對於基本工作本就繁忙的廚師們來說,考級並非易事。考試的內容非常全面,三天半的時間滿滿當當:半天時間考理論;半天考什錦拼盤,象形拼盤;四項刀工佔半天時間,切肉絲,活雞宰殺、去皮脫骨,切腰花,魷魚卷;半天四個點心;烤乳豬半天;六菜一湯考一天。羅幹武說起這些回憶的時候,條理清晰,甚至還大大方方調侃起自己,“我們就是呆(ái)搞,關門搞訓練搞幾個月的時間,不過考上特級(職稱)就能分房子,還能加工資!”談吐中透著直爽的性子。

古稀之年的羅幹武臉上,仍透著常年養下來的開朗性格,說話的間隙,總能想起些年輕時的樂事。“那會兒我們搶著殺雞,為什麼?因為有殺一隻雞有兩毛錢!一中午能殺三十幾只,四五天就能賺夠一個月工資,當然搶著幹活啦!”他的記憶裡,似乎停留著許多舊時的事,隨便拿出一兩件講講,都覺得很開心——儘管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那都算不得是什麼輕鬆的日子,但最後記得的,反而是這些。

1992年底,羅幹武前往德國工作。頭一年的時間,他幾乎沒有給自己放過假,原本定好每週休息一天,他就用來承擔一些店內的清潔工作,賺點加班工資。“因為手腳快,那些活一早上就能幹完,能拿到相當於人民幣130塊錢的工資,在鄉里能買兩擔谷呢!”

工作繁重,沒有時間外出玩耍,羅幹武不僅不抱怨,還總樂呵呵的,“一年能攢下不少錢!”在生活的瑣碎裡保持樂觀積極,這與他開朗的性格息息相關。他還會笑話自己當年“傻乎乎”,“那時候店裡豬腳、排骨、豬肚多的是,老闆也允許我們隨便吃,當時還以為是老闆大方;後來才知道,這些東西他們根本就不吃。”能在過去的事情當中獲得快樂而不是悔恨,是一個人最難得的品質。

授藝有方

羅幹武是個愛交朋友的人,但在國外語言不通,覺得多有不便,於是他待了幾年之後最終返回國內,略作休整之後,回到大華賓館。因為當時廚師評級在本單位的緣故,羅幹武結識了不少廚師朋友,在出國之前已經慢慢接收到一些讓他做烹飪老師、評委的邀請。回國之後,除了做好本單位的工作之外,他也陸續在廣益廚校、嶽麓廚校、繼湘廚校、宏達廚校、志明廚校、商貿旅遊學院等十餘個廚校擔任老師,為想要跨入這個行業的學員們教授烹飪知識,其中在新東方烹飪學校任教至今已經十年。“教過的學生很多很多,但欣慰的是至今還有不少人有在這個行業堅持著”。

羅幹武:處世有道,授藝有方

他對教授烹飪是有熱情的,有關烹飪的提問他總是樂於解答。他想起曾經帶著一些徒弟們去到湖南省駐廣州辦事處做接待工作,主動講到“我的醋蒸雞是做得最好的,當時很受歡迎”,樣子看上去十分自信。於是話題順勢一轉,到了“授課時間”:三黃雞砍成塊,先用冷水將血水漂乾淨,再將水燒開,將雞汆一下撈出放進碗裡,把大蒜子炒成淺黃色撒在上面,再放剁辣椒、陳醋一起蒸,蒸出來的菜品顏色非常漂亮。

羅幹武在講述做菜步驟時,不僅會將整個過程描述出來,還會額外加上一些“知識點”用來方便聽者理解,“由於加了醋的緣故,雞肉更加軟爛適口,但吃起來不會有很重的酸味”。他的記性特別好,就連手機裡存下的電話號碼,他能背個七八成,更別說是這些常年掛在嘴邊的知識點。三十餘年的授課經驗,也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每當遇上好學的人,他會產生好感,也更願意多聊上幾句。

閒來無事的時候,羅幹武偶爾也愛喝點小酒,與朋友和徒弟們說說生活裡的故事。他說起曾經有一次某酒店開業,邀請他去指導了一段時間工作。最後忙完,拿了錢準備回家,結果到了火車站連票都還沒來得及買,錢就被扒手偷走了,“真的恨死我啦!”說罷他獨自抿了口酒,然後哈哈笑起來,彷彿生活裡每一件不尋常的事情不論好壞,都算的上是“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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