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陽聚焦：孃家人趕大集
文 / 宮 明 榮
好多年沒去趕集了。偶爾一次回老家正趕上年集，很想下車去看看卻未能如願，我只好遠遠地聆聽著集市的熱鬧。那些叫賣聲、吆喝聲、討價聲、嬉笑聲、車馬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並不規則的“和聲”。在我聽來，這些聲音雖嘈雜卻並不聒噪，雖喧囂卻並不讓人生厭。這些聲音瀰漫在空氣裡，洋溢著喜悅，滿含著親切，氤氳著鄉情，宛如一種響亮的交響樂，令我不禁想起小時候趕集的情景。
農村趕集的時間並不是統一的，我們這邊一般是一和六、二和七、三和八、四和九、五和十，每個集大約相隔五天。農家果菜吸引不少城裡人，早上不到7點鐘，附近的農民都會帶著剛採摘的新鮮蔬菜來到集上，集市上的蔬菜、雜糧，都是農戶自己種植的，不打藥、沒化肥，有的菜雖然樣子醜，但是吃起來特別有味道，聞起來都帶著一股清香的味道。
從我老家到集市3裡多路，趕集一般是步行。有時父親或哥哥借輛自行車帶著我去，於是就感到特別高興和幸運。但坐自行車的滋味並不很好受，因為車後座要託東西，我只能坐在車子大梁上，農村的路又不好走，坑窪不平，咯的屁股生疼。湊巧的時候自行車帶著車搭子，雙腳放在車搭子兜裡，減輕了屁股的壓力，也算是很享受了。
趕集是鄉村人生活中的一種習慣，到了趕集的日子，不管有沒有事，都喜歡去集市上看看去。哪怕什麼都不買，就是去人多的地方擠一擠，看一看。遇上熟悉的人，一起聊聊天，說說話。不管是大人，小孩，還是老年人，到了趕集的日子，都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歡天喜地地結伴趕集去。離得近集市幾個人搭著伴走著就去了。一路上談笑著，訴說著生活中的各種各樣的話題。說家長裡短，也說土地田園。到了集市上，這裡看看，那裡瞅瞅，有喜歡的買一點，不喜歡的就走過去。女孩子最喜歡去賣衣服的攤子前駐足，看著那些款式漂亮的衣服，眼睛都亮了，摸一摸，看一看。拿過來試一試，看著不錯就買下來。現在鄉村裡的年輕女孩不多了，賣的女孩子穿的衣服也不多了，大多都是中老年人的衣服。孩子們最喜歡的是賣玩具，吃食的攤子，各種各樣的玩具讓他們小小的心雀躍著。各種小零食，讓他們的小嘴貪婪地享受著。孩子的身邊一般都跟著爺爺奶奶，或者是爸爸媽媽，如今的孩子都是家裡的寶貝，誰都不願意讓他們受委屈，喜歡什麼就給買下來了。
集市上人最多的地方還是賣水果蔬菜的攤位，民以食為天，現在的糧食是不缺了，餐桌上花樣翻新的是菜餚。趕集買菜也就成了生活中的主要內容，雖然自己家裡的菜園裡也種著應季的蔬菜，可是還有魚蝦啊，這個自己家沒有，還有各種別的口味的蔬菜。水果呢？現在的水果品種繁多，讓人看著就想吃。蘋果，梨，桃，是最常見。橘子，香蕉，柚子，菠蘿，這些過去稀罕的水果，現在也是很尋常的了。時不時地買上一點換換口味也是不錯的，有時候看見一種新上市水果，過去沒有看見過，那更是要買一點嚐嚐味道了。
還有賣各種各樣的農具的攤位，鐮刀啦，鐵鍬啦，钁頭啦，雖然現在不用人工收割莊稼了，家裡備上一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鐵鍬，钁頭，挖個地頭的邊邊角角的還是有用的。修剪果樹的剪刀啦，疏花，蔬果的，剪刀，還有摘剪果子的剪刀，這些可都是常用的，趕集的時候，買上幾把備著，別等用的時候現買來不急。還有噴灑農藥的噴霧器的小零件，也是要買的，這些攤位前一般都是男人在那裡挑揀著，談論著。見到鄰村的熟悉人一起蹲在攤子前，談論著各自的莊稼，果園，那是他們永不枯竭的話題。談論著他們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交流著經驗。挑好了自己要買的東西，還是意猶未盡，還在那裡繼續談論著，相邀著有空去自己的地裡，果園裡看看。
集市一般是五天一次，平常在莊稼地裡忙活著，累的鹽酸背疼。到了趕集這天，怎麼也得放下手裡的活，到集市上去看看去。遇上熟悉的朋友，談一談，說一說，那終日的勞累也就消散了。集市是鄉村人最樂於去的地方，不光是為了買賣方便，也是為了消遣無聊的時光。有句老話說得好，寧肯荒了地，也不能落了集。到趕集的這天，不去趕集心裡就慌慌的，似乎缺了點什麼，幹活也沒有精神，沒有力氣。去一趟集市，心裡缺的地方就補起來了。幹活也有了精神，有了力氣。時不時的去趕個集還真是挺不錯的，能夠緩解疲勞，增進體力。
集市永遠是那麼的喧囂，那麼的熱鬧，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討價還價的爭論聲，永遠那麼激烈。集市就是集市，鄉村人聚集的地方。一年四季都那麼吸引人，都那麼讓人無法抗拒。誰家有年齡相當的青年男女，有人從中撮合，要他們相親，見面最好的地方就是集市了。相約好了在那裡見面，互相認識了，在集市上走走，談談。有了好感，相約再次見面，見面的地方還是在集市上。趕過幾個集，談過幾次天，倆人的終身也就定下了，這也是集市的功勞不是？
鄉村人喜歡集市，喜歡有事沒事的去集市上走走，看看。不管是百花盛開的春天，烈日炎炎的夏天，還是秋風颯爽的秋天，亦或是天寒地凍的冬天，都喜歡去趕集，喜歡集市的那份與眾不同的氛圍，喜歡集市的，喜歡看集市上那隨著四季變化而變化的商品，喜歡那種人與人坦誠相見的坦蕩。有村莊的地方就有集市，村莊興旺了，集市也就興旺發達了。
【作者簡介：宮明榮，山東省萊陽市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家協會會員，江山文學網網絡簽約作家。自幼喜歡文學，熱愛文字。喜歡用細膩而充滿激情的筆觸書寫季節的變化和生活中的美好。寫過《趕集》《鄉音》《菜園小記》《過日子》《煙火》等幾十篇散文。中篇小說《桃源村記事》短篇小說《家有嬌媳》《月兒》等數篇，長篇小說《醜丫》發表在江山文學。先後在《梨花》《膠東文學》《膠東散文》等雜誌及網絡發表文學作品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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