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0”次衝刺頭條失敗,汪峰只剩下搖滾的皮囊?

來分享一個消息,最近,汪峰發行了新專輯《2020》。

第“2020”次衝刺頭條失敗,汪峰只剩下搖滾的皮囊?

相信又有很多人完全不知道。說起來汪峰的閃避體質真的很神奇了。4月20日,《2020》上線,隨即淹沒在屈楚蕭、羅志祥的瓜山瓜海里。據網友的非官方統計,這已經是汪峰第26次衝擊頭條失敗了。

“頭條”兩個字早已緊緊地和汪峰綁在一起,所到之處,總是免不了一番調侃。這兩年,他又多了“章子怡丈夫”這層身份。娛樂圈的重重漩渦中,人們常常忘記汪峰作為音樂人的本來面目。

今天,我們就來說說他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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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1月,“鮑家街43號”樂隊成立,汪峰擔任主唱。

打開地圖搜索,“鮑家街43號”正是最高音樂學府中央音樂學院所在地。這支樂隊的獨特之處就在於,它的成員全部是來自這所學校的古典音樂高材生:汪峰和龍隆拉小提琴,李斌學低音提琴,杜詠來自作曲系,李剛是打擊樂手。

第“2020”次衝刺頭條失敗,汪峰只剩下搖滾的皮囊?

鮑家街43號

按照“正常”的軌跡,他們應該畢業後進入某個樂團,穿一身齊整的黑色西裝,站在舞臺上矜持而優雅地接受觀眾的掌聲和“bravo”。

父母也的確是這樣為汪峰設想的。父親在海政歌舞團擔任長號手,像是有些理所當然的,他同樣把音樂設定為孩子的人生出路。五歲時,汪峰開始練小提琴,從此,窗外小夥伴們的嬉笑打鬧和他無關。

“每天練習小提琴三個小時,5歲到10歲這個階段,左手夾著琴,右手拉著空弦。10歲到15歲,開始拉音階。那個過程幾乎已經達到成人社會里殘酷的程度,我每天都在經歷這個煎熬。”

從中央音樂學院附小、附中再到中央音樂學院,汪峰一路讀上來,順遂而平穩,1995年畢業後,他進入了中央芭蕾舞團交響樂團。

九十年代的前半段,正是大陸搖滾音樂最後一段輝煌而瘋狂的年代。崔健、黑豹、唐朝……那些被歌迷奉為傳奇的名字,都在這個時期劇烈地燃燒著。

1994年12月17日,“魔巖三傑”和唐朝樂隊在香港紅磡體育館舉辦了“中國搖滾樂勢力”演唱會,將那份狂熱猛推到了極致。

搖滾樂隊在北京遍地開花,“鮑家街43號”也是其中之一。1994年5月,樂隊與中央實驗話劇院合作,成功為話劇《浮士德》創作演奏了全部音樂,這幾個氣質獨特的年輕人漸漸在地下音樂市場有了名氣。

在芭交工作了一段時間後,汪峰帶著堅定的樂隊夢辭職。樂團中的小提琴手,日復一日拉的都是別人的曲子,年輕氣盛的他有表達欲,想要發出自己的聲音。

父親勃然大怒,近乎將他“趕”出了家門,汪峰也決計不肯回頭。那段時間,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日子。

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

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髮

沒有信用卡也沒有她

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

——《春天裡》

被草根組合“旭日陽剛”唱火了的《春天裡》就是汪峰的歌。不少人納悶,汪峰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觸,在北京長大的他,愣是把自己唱得像個居無定所的“北漂”。

但事實就是如此。學院派出身的“鮑家街43號”不願接受商演和地下走穴,刨去這些部分,接到的演出自然沒有那麼多。而每晚演出費180元,抱著樂器來回打車140元,結束後哥們兒再吃頓飯,回家時兩手空空。

北方的冬天寒風徹骨,汪峰騎著自行車,到處給人送歌曲的小樣。他住在三里屯附近一間沒有暖氣的房子裡,放碗水就能結冰。母親來看他,心疼得直掉眼淚。某個夜晚,他徘徊在建國門橋上,寫下了嘶喊淒涼的《晚安,北京》,這首歌成為了“鮑家街43號”的經典代表作。

1996年11月,“鮑家街43號”與京文唱片簽定了三張專輯的發行合約,與崔健、零點樂隊同在一家旗下。經過半年的錄音製作,首張專輯《鮑家街43號》在1997年發行。

這張收錄了《晚安,北京》《小鳥》等歌曲的專輯很受好評,但樂隊依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益。那時,音樂市場的版權和付費意識遠沒有現在這麼成熟,有人聽,沒人買,盜版滿天飛,《鮑家街43號》只賣了一萬兩千塊錢,分到每個人手裡,壓根不剩多少。第二張專輯《風暴來臨》也賣得很一般。

而那時,汪峰懷孕的姐姐還要替這個高燒在床的弟弟出門,要回別人拖欠他許久的4000塊創作費,這些錢是他一個月的房租。

與汪峰差不多處在同期的輪迴樂隊主唱吳彤曾說,玩搖滾的,窮得就剩驕傲了,但生存的現實,足以把這層薄薄的尊嚴撕下來,踩在地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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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汪峰迎來了至今都被詬病的“背叛”。

華納唱片公司中國區總裁許曉峰發現了汪峰,約他出來聊聊。一見面,就擺出厚厚一沓英文合同,說想要籤他,也只想籤他。

“所有的歌、詞是你寫的,大部分的編曲也是你,主唱還是你,你讓我們怎麼選擇?”許曉峰坦誠地對汪峰說。簽下整個樂隊的成本也比簽單人高出不少。汪峰磨了許久,對方還是沒有鬆口。

糾結了兩個多月,1999年,在簋街的一家飯館裡,“鮑家街43號”吃了這頓散夥飯。原本只是一次聚餐,吃著吃著,汪峰開口吐露了今後的打算。

沒有狗血的兄弟反目,大家心平靜氣,一切進行得很自然。“那就這樣吧,散了唄。”別人都沒多說什麼,也沒紅臉,反而給他送上了祝福。

同樣在中央音樂學院讀書的師兄小偉是“鮑家街43號”名義上的經紀人,曾拿出20萬給他們買樂器。某天,汪峰向他提及了簽約的事,小偉也只說,你要拿出更好的作品來。出門後,汪峰忘記拿外套,又回去敲門,開門時,他看見小偉哭了。

其實,在此之前,“鮑家街43號”在音樂創作理念上也有分歧,比如汪峰在逐漸摸索觀眾的喜好,其他人更願意堅持音樂的純粹,他們甚至不喜歡“歌曲”這種樣式,音樂為什麼非要用歌詞來表達呢?

龍隆曾對汪峰說,一聽他的新歌,就知道結尾是什麼樣的,汪峰愛用的那些“比較大的詞”,龍隆也不是很能認同。慢慢的,樂隊的狀態也變得不那麼好。

汪峰對大家表示,自己可以拒絕眼下的這次簽約,但將來他一定會後悔,到了那會兒,樂隊成員免不了彼此埋怨。現在看來,此時分手,對他們而言,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2000年底,汪峰推出了新專輯《花火》。同名主打歌《花火》中,他唱道:“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表演,包含所有荒謬與瘋狂。現在我有些倦了,所以我開始變了。”

《花火》的封面一掃《鮑家街43號》和《風暴來臨》的“陰鬱”,色彩鮮亮,帶著強烈的商業氣息。汪峰還開始穿上皮褲,腰間掛著一條鐵鏈,從視覺上接近人們想象的搖滾歌手。這些包裝,一度讓他覺得“十分痛苦”。

2004年,汪峰的又一張專輯《笑著哭》面世了,《飛得更高》就在其中。這首歌鬥志昂揚,催人奮進,適合一切熱血沸騰、需要勵志鼓舞的場合,響遍大街小巷,學校的運動場、企業的年會上,震耳欲聾的音響總在單曲循環。

汪峰的一位經紀人說,《飛得更高》能聽到“錢的聲音”。這首歌的確讓汪峰紅了,商演邀約接連不斷。那之後,汪峰又寫了《怒放的生命》《我愛你,中國》等同樣激情洋溢的歌曲。

那個曾經在出租房裡艱難度日的搖滾歌手,成功躋身時代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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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高唱著《怒放的生命》為自己加油打氣,有人在痛罵汪峰背叛了搖滾,他們說,他的歌像那些擺在書架上最顯眼也最淺薄無用的成功學。

搖滾應該是叛逆的,是孤獨而憤怒的,汪峰在幹什麼?

有一句老話說:“做搖滾的就要死磕,但最後所有死磕的人,都磕死了。”而汪峰是個聰明人。曾經的老炮們隱的隱,退的退,只有汪峰還活躍在娛樂圈的頭條邊緣,別人做得到嗎?

《怒放的生命》原名為“機器”,唱的是什麼呢?

這就是怒放的生命,成為一臺報廢的機器,這就是我夢想的仙境,一望無際無愛的叢林,這就是怒放的生命,成為一臺精良的機器,這就是我夢想的仙境,鋼筋水泥荒蕪的叢林。

夠吶喊,也夠激烈,但在別人的建議下,汪峰還是貼近大受歡迎的《飛得更高》的感覺,寫出了現在人們聽到的《怒放的生命》。

有人總結過,“愛”、“自由”、“路”、“哭”等等是他歌曲中的高頻詞彙,的確是夠套路的。

搖滾和生存,似乎永遠難以並行。許多人選擇曲線救國,先賺了錢,再反哺自己深埋在心底的搖滾夢想。

2009年,汪峰又推出了新專輯《信仰在空中飄揚》,致敬鮑勃·迪倫的《答案在風中飄》,“北漂”神曲《北京北京》與《晚安,北京》有著同出一轍的無奈彷徨,也同樣誕生於建國門橋上,這首歌收錄於2007年的專輯《勇敢的心》中。

汪峰不搖滾了嗎?從那樣艱難的過去走來,旁人實在難以評說他的選擇。但汪峰不認為《飛得更高》《怒放的生命》是投機之作,他的理由也很說得過去,當人們懷著太過明顯的目的創作時,得到的作品必然是失敗的,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說回他的新專輯《2020》,依然免不了爭議。有人贊專輯是“時代的迴響”,比如專輯的第一首歌《二手靈魂》就在赤裸裸地批判消費主義虛假的物質需求;有人覺得他空有搖滾的皮囊,《兩隻鳥一列火車和雨的交響曲》只剩意象的拼湊,甚至丟棄了他一貫歌唱的“愛與自由”。

但無論如何,汪峰的創作能力都是存在的。他每天準時起床,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雷打不動地寫歌,午飯只用15分鐘吃完。他定期出專輯,兢兢業業地做巡演,許多比他年輕的歌手都未必能做得到。

出道近30年、13張專輯、幾百首歌曲、首登鳥巢的內地搖滾歌手……他用固執的努力,換來了華語樂壇的“半壁江山”。

“搖滾已死嗎?”這不是汪峰一個人需要回答的問題。

第“2020”次衝刺頭條失敗,汪峰只剩下搖滾的皮囊?

來源:北京日報客戶端·藝綻

本期作者、編輯:高倩

本期監製:周南焱

流程編輯: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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