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氣血兩虛,我喝了兩年中藥,藥方收了厚厚一摞

因氣血兩虛,我喝了兩年中藥,藥方收了厚厚一摞

悠悠山藥草,縷縷煎熬香......

不知為何,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中藥”這苦不堪言的味道,嗅也好,喝也好,每每飲盡那一碗碗棕色的苦湯,好像都能在甘,苦,的交融後,品出生活的味道。憑著一腔難言的依戀情懷,毫不誇張的說,我對中藥,絕對是情有獨鍾。

往事太遙遠,太模糊,依稀記得有段時間家裡曾住過一個遠方親戚,以給人把脈瞧病為生,就是所謂的江湖郎中吧。他只診病開方,沒有藥材。每逢趕集那天會挎著一隻陳舊的木箱去街邊的集市擺個小攤,經他診脈後的病人拿著他開好的藥方去街上藥鋪抓藥。

我小時候身體單薄,現在想起來,似乎那時家裡住著箇中醫,喝藥就像不要錢一樣那麼容易,隨便有點什麼小病小災,都是被他調配的一碗一碗苦湯療愈。俗話說良藥苦口,因此,有時為了達到一定的療效,會加一味黃連在裡面,黃連是什麼,黃連是可以拿來和人類命途多舛的悲慘運勢相提並論的一種藥材,不止苦,還很澀,但我從不覺得有多難喝,以至於後來稍大一點生了病喝西藥時,總是一副愁眉苦臉,難以下嚥的樣子,雖然一次就那麼兩粒三粒的又簡單又方便。中藥就不一樣,無論大碗小碗,我都會不帶絲毫猶豫的端起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下去,就算喝完後不用溫開水去化解一下那滿口的苦澀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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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也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每每聞見別人家熬中藥,我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貪婪的深呼吸幾下,對我來說,那沁人心脾的氣息,是植物的氣息,是草木根鬚的氣息,帶著泥土的芬芳,帶著大自然的清新與奧秘。 我從小挑食,能被我青睞的大多是些沒營養不油膩的食物,母親常常又是氣惱又是疼惜的訓斥我:“好的死不吃,瞥的吃不死。”(“瞥”,念四聲,方言,就是不好的意思,不知道怎麼寫,就隨便找了這個字代替)我不怎麼吃肉,連雞蛋也不愛吃。我是從貧困歲月中成長起來的70後,在那個買肉需要肉票的年代裡,我或許會眼饞為一塊紅薯一個饅頭,卻絕不會去眼饞一塊兒肉,因此,嚴重的營養不良,導致我患上頑固性的貧血。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感悟到健康的重要性,在氣血兩虛的情況下,可沒少折騰,為了補身體,也曾顆顆糖衣粒粒膠囊,也曾袋袋沖劑碗碗苦湯,什麼補血口服液複方阿膠漿,什麼大棗紅糖豬肝雞湯,黑枸杞葡萄乾,紅皮花生黑木耳,當歸熟地白芍黃芪,菠菜南瓜胡蘿蔔...... 要不是恐怖噁心,人肉(胎盤)都差點下了肚。食補藥補保健品吃了個沒完,也不見起色。常常自嘲,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是這條佈滿荊棘曲折艱辛的“血路”,而突出重圍的日子,總是那麼遙遙無期。

不過說到底我還是喜歡用中藥補血,真的很奇怪,我一點不怕苦,任那時濃時淡的湯藥再苦再澀,我都寧願多喝幾碗中藥也不大願意喝一碗雞湯,這讓很多朋友不能理解。 每次在陶罐裡熬煮中藥時,將一塊一塊的阿膠用另一個容器加熱融化後,再兌入熬煮好的藥湯裡,那緩緩飄升的藥氣輕煙,像是一縷一縷靈性的幽魂。有時感覺熬藥就是個修行的過程,將混合的藥草放入陶罐中,浸泡,上火,熬煮,濾進瓷碗,稍待溫涼,入口服下,唇齒間的甘苦回味,這整個過程常常讓我生出和道教很近被哲學薰染的錯覺,其實我也講不出什麼具體的東西,反正在那嫋嫋的藥香氤氳中,常常發覺自己竟也突然變的深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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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貧血症狀有一年惡化到僅有四克多,不敢走路,動不動就頭暈目眩,有朋友說我太沒有健康意識,這要是住在醫院,都可以下病危通知書了。那次確實被自己嚇到,所以為了補血我決定要和“貧血”這個敵人打一場持久戰,並堅信,最終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的,我深知,只有戰勝它,才保得住自己的小命。

我們那條街上有一位遠近聞名儒雅溫和的老中醫,生的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我年輕的時候他好像就是那個樣子,等我都快老了他還是那個樣子。他說話慢悠悠,望聞問切慢悠悠,寫字也慢悠悠,他的字寫的很好看,每次坐在他對面看他開藥方時,就感覺每一個字都能在他的筆下變成書法。我喜歡看他給病人診脈時嚴謹的態度,不管後面有多少病人等著,他都會不慌不忙為病人耐心的講解病原起因,走向,和後果,服藥期間應該注意些什麼,他都會慢慢悠悠娓娓道來,似乎患者不是來看病,倒像是為了問道而來。

那兩年我喝了好多副中藥,藥方收了厚厚一摞,感覺自己都快成專家了。近些年血色素基本都能保持在8克左右,雖然還是很低,但這條“血路”實在走的辛苦,見有了一點好轉,也就逐漸鬆懈下來。偶爾回看那些藥方,每張都少不了阿膠,熟地,白芍,當歸,白朮,茯苓等等,我們這流傳不息的文明古國真是神奇,前人的智慧不但消解了天下萬民的百病之苦,他們豐富的想象力還讓無數花葉根莖都充滿了靈性,並讓這些植物精靈衍生出一段段前世今生的浪漫傳說動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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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前有神農氏遍嘗百草的上古神話,有神醫扁鵲懸壺濟世妙手回春的高德博愛,有華佗刮骨療傷藥到病除的精深傳奇,後有李時珍遍訪名醫宿儒,遠涉深山叢林,蒐集藥物標本而留下來的藥學經典《本草綱目》,華夏文明何以綿延五千年,都在一些美麗的傳說和流傳下來的各種名目典籍中詳述的淋漓盡致。

幼時常在小人書,神話,聊齋劇裡看見一些什麼草妖啊,藥神啊,花精之類的,這些被人們想象出來的精靈,要麼為人類消病除災懲惡揚善,要麼和凡夫俗子結下一段前世的未了情緣,故事情節總是曲折生動,耐人尋味,隱含著人類對健康和幸福的美好向往。無論是流傳甚廣的神話也好,傳說也好,華夏大地的炎黃子孫們,好像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相信自然界所有造福人類的藥草都是充滿靈性的仙子,那是一種深埋在骨子裡的,最原始最純淨的浪漫主義情懷。

我更是喜歡看一些電視欄目將富有詩意的草藥名稱,製藥流程,配上旁白,古典音樂,加上鶴髮仙風葛麻素衣的中醫泰斗,布巾束髮深山採藥的僕從弟子,那古韻悠然的畫面總會讓人如臨仙境,感受到返璞歸真雲淡風輕的靜好時光。

我真的很喜歡那一碗碗棕色藥湯裡苦不堪言的味道,在甘,苦,的交融裡,大自然借草木的靈性溢出植物的芬芳,那縷縷藥香,伴隨著華夏文明,從遠古,一路走來,從未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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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方江紅。筆名:蟄伏的螞蟻。墨香殘留,心香一瓣。喜歡與文字淺談低語,也樂於讓文字成為悲喜的棲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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