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民師堅守鄉村教育40年,退休後成了村裡最富有的村民

老民師堅守鄉村教育40年,退休後成了村裡最富有的村民

誰也想不到,金老師夫婦成了村裡最富有的村民。金老師和老伴汪老師都是老民辦教師出身,後來轉正了,現在每人每月5000多元的退休金,兩人一年收入十幾萬,在村裡的留守老人中,可以成為數一數二的富裕戶了。村裡人都很羨慕他們,但是,誰知道這老兩口在村裡曾經是最貧困的一類人呢?

早在1965年,金老師夫婦就開始成為村裡的民辦教師了。那時,村裡學校增設小學高年級,需要增加人手,金老師夫婦都是文革前的老初中畢業生,於是就被推薦到學校當了小學老師。這一干就是40年,即使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夫妻兩人都先後轉為公辦教師之後,他們也都沒有離開村裡的學校,依然在村裡的學校任教。我們村從20多歲到60多歲的人,大都是他們的學生。村子的人對他們都很尊重。

40年間,村裡學校的學生走了一批又一批,校長換了一屆又一屆,教師換了一茬又一茬,只有他們一直在學校堅守。


老民師堅守鄉村教育40年,退休後成了村裡最富有的村民

金老師夫婦現在有時還會到學校轉轉看看,這是他們傾注了一生心血的地方。早先學校還是一排舊瓦房的時候,他們就在這裡工作;後來學校擴建了,在後院又新建了一排教室,他們還在這裡;再後來,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學校危房改造,原來的瓦房和磚箍窯都拆除了,新建了一棟現代化的教學樓,他們仍然在這裡。他們老兩口是我們村學校發展變化的見證人。

金老師曾經是我的小學老師,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之前,我在村裡上小學六年級,金老師教我們語文。他的愛人汪老師教小學二年級。後來,我高中畢業,也到村裡學校擔任民辦教師,我們又成了多年的同事。

金老師教課很認真,要求學生背書寫字很嚴格。背書,吐字清晰,不增不漏;寫字,工工整整,一絲不苟。他說:寫字和做人一樣,要講規範,守規則,不能隨心所欲,為所欲為。長大後,我才知道,金老師是在借寫字教我們怎樣做人。金老師的規範規則教育和我們家的本分實在教育,融合在一起,塑造了踏踏實實兢兢業業而又平平安安工作了一輩子的我。

金老師轉正後,也有被提拔為小學校長的機會,但是他不願意幹。他說,自己年齡大了,再幹幾年就該退休了,自己又不會喝酒,不愛交際,更不想攀附,思想觀念跟不上時代的變化。他覺得守住自己心靈的寧靜才是真正的幸福。他的愛人汪老師更是認為,在教學第一線引導孩子們讀書識字,學習文化知識,是平生最大的樂趣。每當看到村裡誰家的孩子考上大學了,考上研究生了,成為工程師、成為什麼單位的骨幹或者領導了,他們心裡就特別高興。因為在這些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有他們付出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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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師夫婦有四個孩子,在生產隊的時候,由於他們夫婦掙的工分少,家庭收入低,日子過得很窘迫。但是,在窘迫的生活裡,金老師夫婦把他們的幾個孩子都教育得很好。現在孩子們都在城裡安家落戶了,個個都有很好的工作和不錯的工資收入,他們老兩口基本上是無牽無掛,無憂無慮,生活非常優裕。退休金花不完,大多是用來對孫子孫女們進行獎勵,同時也常常接濟村裡的困難戶。

我有時回鄉下老家,會去看望金老師夫婦。聊起當年的民師經歷,金老師感到很平靜,他說,那時我們國家一方面急於普及小學教育,掃除文盲,提高勞動力的文化水平;一方面又生產力落後,經濟困難,無力負擔所有教師的工資,只能讓我們這些農民身份的人,充當教師的角色。這是時代的需要,我們不能埋怨。看看,金老師還真想得開。

聊起當年的民師同事,有人放棄了,有人改行了,想想他們晚年沒有生活保障,也挺惋惜的。我感嘆說:看起來,生活中,我們有時需要變通,更多的時候需要堅守。您老兩口就是堅守的榜樣。你們晚年的幸福快樂,恰好是對當年辛苦貧寒人生經歷的補償。

每當這時,金老師總是哈哈一笑。他說:自己一介書生,又不能幹別的,堅守也是一種無奈。但是,我知道,他說的這無奈中,包含有對教育事業,對村裡正在求學的孩子的無限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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