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衣冠整齊

“莫叔叔你偷看我!”突然童心晚大叫了一聲,手指指向莫越琛。

莫越琛真被她這一嗓子給震得虎軀一顫,居然忘了收回視線。二人對視了片刻,童心晚拍著沙發大笑起來。

莫越琛眉頭擰了擰,匆匆轉回了頭。

童心晚若是按常理出牌,她就不是童心晚了!她偷瞄自己的時候,也悄悄偷瞄他了。

“莫叔叔,你們男的為什麼喜歡身材好的女人?”

就在剛剛,她發現一件大事,莫越琛剛被她那一嗓子吼得臉紅了!

她突然想,莫越琛他並不是悶騷,他只是害羞……他是不是也喜歡她?但是他不會表達?

童心晚為自己這個發現激動不已,她往前欠著身子,挑釁地向他繼續發問。

“莫叔叔,你們又不是小孩子,幹嗎還喜歡胸大的。”

莫越琛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慢吞吞繼續整理他的衣服。終於,他扣好了所有的衣釦,轉過了身。

這男人氣宇軒昂,英挺霸氣,兩道視線投過來,幽沉莫名,把童心晚剛剛掀起來的氣勢攔腰斬斷。

“叮咚……”門鈴又響了。

餐廳送餐,有她想吃的紅燒肉,滿滿的一大盤子。

說真的,有莫越琛這麼個行走中的冰凍美好肉、體在眼前,紅燒肉也被他給凍僵了。

童心晚這個遲鈍的姑娘,現在已經想通了他那句問話,羞愧得想用紅燒肉噎死自己。他居然認為她在每個男人面前都這樣“不要臉”……

沒什麼比這個更傷人了!

但是,她的做法確實是不妥。

她抓著筷子,白著臉,盯著那盤子紅燒肉不肯下筷。

還吃個屁啊!她在他眼裡輕微如塵,如螻蟻,如碎花,她自以為是的才情和美貌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她為什麼要貼上來找他呢?明明他是討厭她和她爸爸的。

房間裡突然安靜到連針掉在地毯上也能聽到,過了會兒,童心晚擱下筷子,看向放在桌上的客房座機。

對了,她可以找吳青青要一套衣服先穿上。

她沉默地起身,過去給吳青青打電話,她剛叫了聲吳青青的名字,吳青青沮喪的聲音就衝了過來。

“心晚啊,你去哪裡了?領隊發了好大的火……”

“我給管事的說了呀。”

“沒用啊,你沒和領隊說。還有,你的衣服怎麼在衛生間裡被領隊看到了,這衣服是租來的,純真絲,純手工刺繡,很貴的。六千多塊一條啊,就算折舊,也得四千七八。”

“我賠……對不起,青青……”

童心晚鬱悶地放下了電話。完了,今天又白乾了,還連累了吳青青。

最近幹什麼都不順,她都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了。

她沉默了坐了會兒,又給顧辭打電話。她還能找誰呢?

“顧辭,幫我送一套衣服過來。”她抓著電話聽筒的手指關切發白,微微有些發抖。她真不想在莫越琛面前像個小丑一樣,一點自尊也沒有了。但是現在只能在他面前向別人求救,她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不活了。人怎麼能活得這樣沒臉沒皮呢。

話沒說完,兩顆眼淚叭嗒落在了電話上。

“為什麼要衣服?心晚你怎麼了?你別哭……”顧辭急了,那種急切就像他馬上就要從電話聽筒裡鑽過來一樣。

童心晚飛快地掛上了電話,雙手用力往臉上抹了一把,就這麼背對著餐桌坐著,一動不動。

你知道嗎,當一個人被扒光了臉皮,真的是挺不起腰,也倔強不起來的。她不可能就麼包著浴巾出去,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讓她丟光了。她就納悶了,怎麼就這麼不順,怎麼爸爸就生了她這麼個倒黴丫頭。那個在舞臺上,踮著腳尖轉著圈,像白天鵝一樣的女孩子,那一身光彩瞬間熄滅。

這個莫叔叔,總是能把她弄哭!

“你怎麼這樣……我在誰面前這樣了?”她沒頭沒腦地質問道:“再說了,你又不是人,你是冰山……”

身後有刀叉放下時輕碰的聲音。

怎麼,被她惹怒了?

他就不是人!是妖孽,能鑽開她淚腺的妖孽,讓她變成了愛哭的可憐鬼。

童心晚沒掙扎,她抓著他的衣服,咬牙切齒地罵:“莫叔叔,我總有一天讓你難受,像我今天一樣難受。”

纖直的背僵了僵,她用力推向他的胸膛。

“推什麼?不是想這樣?”他這回用力了,把她揉在懷裡,直接往沙發上面擱。

“吃飯。”他終於鬆開她了,抱著她放回餐桌前,捧捧她的臉,把筷子放回她的手裡。

“吃飯。”他掀掀眼皮子,把一塊紅燒肉放到她的碗裡。

童心晚盯了他一會兒,指自己的嘴,“餵我。”

“慣得你,吃飯。”莫越琛擰擰眉,淡淡地說道。

“你啥時候慣我了?你只會蔑視我。”童心晚的眼淚又要落下來了。

眼看那淚花打著轉,要從她眼眶裡落出來的時候,莫越琛夾了一塊色澤完美的紅燒肉遞到了她的唇邊。

“不吃,你給我道歉。你憑什麼說我在別的男人面前都這樣……”童心晚轉開臉,眼淚又開始往下落。

這不是像情侶吵架嗎?一個無理取鬧,一個無故吃醋。

但他們不是情侶啊,什麼關係都不是……

“你不是有男朋友嗎?”他撐起雙手,抵在下巴上,凝視著她。

“顧辭不是……”她瞪他一眼,忿忿地嚷嚷。

“說夢話也是他的名字,不是男朋友嗎?”他挑挑眉,慢吞吞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說夢話是他的名字,你偷看我睡覺了?你管我這麼多呢!我願意叫誰的名字就叫誰的名字。”童心晚有些氣急敗壞了,莫越琛管得真寬,又要管她,還看不起她,他到底要幹啥?

“以後別抱我,別偷看我。”她忿忿地總結。

莫越琛唇角勾了勾,居然笑了。

“你為什麼笑?”童心晚著急了,他笑啥啊笑!她有這麼可笑嗎?難道剛剛不是他抱了她,是隻鬼來抱了她?

她欠起身子,揮著叉子想去打他。

喏,童心晚大小姐一直是這麼隨心兇悍的。

童心晚更臊了,人一直往桌底下滑。

“快吃,要去拍片子。”他抬腕看看錶,沉聲說道。

童心晚的挫敗感排山倒海一樣的湧來,她大膽抬眸看他,他氣定神閒地坐在餐桌的那一頭,拿著手機擺弄。

童心晚覺得她這輩子完了,她喜歡上莫越琛這個妖孽了。還是一個老妖孽!

他已經閱過萬千鮮花,走過叢林,遊過深海,戴上了厚厚的盔甲和假面,能呼風喚雨,殺閥疆土。而她呢,才剛剛從天上掉進茫茫紅塵路,沒頭沒腦地亂鑽。

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童心晚的腦子裡鑽進一句話:真是風一樣的男子啊……

不對,真是妖風一樣的男子啊!

她好想撲倒他,沒臉沒皮地撲過去。她咬咬唇,把這念心硬生生地吞回去。再怎麼樣,臉還是要的。童家祖宗十八代還在土裡看著她,指著她把童家的旗幟再舉起來呢。

座機叮叮地響,莫越琛走過去接了電話。是酒店經理打來的,有個叫顧辭的要求接線進他們房間,他們不敢輕易轉接,詢問是不是他的朋友。

“顧辭找你。”他把聽筒遞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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