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幾封信,令她義無反顧逃婚了


故事:幾封信,令她義無反顧逃婚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白條魚

我又來到了茵夢湖咖啡館。

20年來,這家咖啡館在寸土寸金的西湖邊黃金地段,一直沒變過,銷售的咖啡永遠是那幾種,甚至於裝修風格也一樣,除了過幾年刷新一遍。

咖啡館是一座四合院改造而成,白色的牆上爬滿了綠色爬山藤,老舊的米字形的淡黃木窗,桌子也是長方形的木桌,凳子都是很佔地方的圈形凳。

老闆娘更是幾年不變的,白色衣服,藍色長裙,清湯掛水的長髮,和咖啡館的風格很違和。

在吧檯邊上的一面牆上有一大排老色的信箱,大大的粉紅色愛心包圍了整個信箱。這是這個咖啡館剛開張時的特色,愛情郵箱.

我第一次到這家咖啡館的時候,還是2010年。

那天,心情鬱悶的我獨自走在西湖邊,不知不覺地踏入這個不引人注目的咖啡館。

同樣在南山路上,和別的燈火輝煌的酒吧相比,這個咖啡館低調的讓人以為是私家住宅。

客人不多,室內很安靜,音樂是舒緩的藍色多瑙河。老闆娘走過來,白色的上衣,藍色的裙子,那天我穿的是藍色的上衣,白色的裙子,我們都愣了下,不禁莞爾一笑。

我不知道咖啡也能喝醉,那天我喝了不知道幾杯咖啡,真的醉了。

我和老闆娘說了好多話,從來沒和別人說的話都和老闆娘說了,一發而不可收拾,就像打開了的自來水龍頭。

後來,我就在沙發上打了迷糊。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

老闆娘貼心地為我做了早飯,那天,她一直在陪著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

她是個優雅的女子,不過30歲,有著少有的沉靜和溫暖。我連忙向她道謝,就去上班了。

第二天,我又去咖啡館,真是週末,客人有點多。我站在那兒有點不知所措,她看見我,馬上和我說:“你來了,3號桌的咖啡幫我端過去。”

“好的。”我馬上接過托盤。

等到忙碌過去了,她給我找了位子坐下,我們一起聊天。

以後的日子,我只要有空,就去咖啡館。

幾年來,咖啡館除了日常的刷新,添置一些用品,還是這樣。生意也不好不壞,來的都是老顧客。曾經有家時尚雜誌要採訪她,老闆娘婉言謝絕了。

我說:“冰兒,這不是最好的宣傳嗎,為啥不用?”老闆娘叫冰兒,是外地來杭打拼的人。

冰兒莞爾一笑說:“我不喜歡熱鬧,我就要保存這樣子,我在等他,10年之約,他會回來的。”

她說的他,就是冰兒在咖啡館第一次遇到的人,也是她一直等的人。

10年前,大學剛畢業的冰兒到了杭州工作。

這個來自小鄉村的姑娘,用自己特有的淳樸和聰慧在工作上得心應手。

小城姑娘的樸素和簡單讓她和辦公室姑娘們格格不入。不過,沒有心機的姑娘總把這當成自己的錯,努力地把自己融入到她們這個群體去。

終於有一天,一個同事下班後,請她到茵夢湖咖啡館喝咖啡,說要介紹一個男的和她認識。

茵夢湖咖啡館是她常常聽辦公室姑娘們聊起而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冰兒穿上了她最喜歡的衣服,白色的和荷葉領上衣,藍色的八片裙,特意到理髮店去打理了頭髮,披肩長髮的確比馬尾辮要有女人味。

冰兒坐在最後面的窗口的位子上。雖然是窗口,可掛著厚厚的窗簾,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她很喜歡這個位置,因為很少有人注意到。

她點了卡布其諾,這是她大學裡喝過的唯一的咖啡。她的同事沒來,她有點焦慮,看著心型的奶油慢慢融化,然後合為一體,好像從來不存在過。

冰兒給同事打了電話,同事說有事來不了,不過那個人馬上就到了,讓她千萬不要走開。

沒過一會兒,冰兒就看到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當走到冰兒旁邊的時候,他愣了會兒。

冰兒有點惶恐:“是朋友說,讓我到這兒來的,說有人要見我……”她沒說下去。

“你朋友說的沒錯,那就是我。”男人就坐下下來,要了杯藍山咖啡不加糖。

然後是一陣沉默,冰兒見那個男人沒說話,她是聰明人,意識到可能是被惡作劇了。

她不想馬上走,這咖啡比奶茶要貴多了,她一口都沒喝。而且,對面的男人長得很帥氣,是種成熟男人的儒雅,冰兒被他吸引了,她的臉紅了。

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他很會照顧人,不讓話題枯竭下去。坐了一會,冰兒終於把咖啡喝完,她站起來走了。

到了吧檯,男人把一封信交給了服務員,放進愛情郵箱。設置好密碼,過兩天對方就可以憑密碼來取。

冰兒總算看到這個傳說中的愛情郵箱,現在已經很少有寫信了,還有人在鼓搗著古老的遊戲。

同時她心裡有種小小的失望,原來這個男人是有主的。

出了門,男人說要送她回去,冰兒說,可以坐公交。男人笑著說:“那我送你到公交站臺,”冰兒怯怯地坐在後排。

冰兒不懂車,感覺應該是不錯的車。

很快到了公交車站,她下車了。男人禮節性地握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冷。

“你的手好溫暖啊。”冰兒像夢囈般地低語著。男人一驚,打開車門,大聲說:“每月15,我都會去茵夢湖,在老位子。”

同事們怎麼也沒想到,本來想看冰兒的笑話,沒想到讓她釣到了金龜婿,真是羨慕嫉妒恨。

茵夢湖咖啡廳靠窗的神秘男子,有人說他是大公司的CEO,有人說他是海龜,也有說是神秘富二代。

因為每月15日,他總是一個人過來,然後放一封藍色的信到愛情郵箱裡。更讓人覺得他是個情種,多金,痴情,儒雅,帥氣,讓多少女孩心動。

也有女孩在15日特意坐在那個座位上,他就坐在對面的座位上,從不看人一眼。姑娘沒趣,只能自己走開。

冰兒的同事就是曾經碰過釘子的一位,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個土裡土氣的灰姑娘竟然會俘獲冷男人的心。

“不過也許他只是把她當個消遣品擺了,畢竟小城姑娘,舉目無親,甩了也沒事,給錢就行。”同事憤憤地想著。

像所有的熱戀中的男女一樣,冰兒變得美麗又快樂。她的髮型,衣服都變了,和大衛走在一起,也自信多了,儼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大衛讓她搬出了合租的房子,給她租了個小套。同事酸酸地說:“他這種人閱女無數,你到時,怎麼死都不知道呢。”

“怎麼死,都比傷心至死要好呢。”冰兒冷冷地說,義無返顧地走了。

可是,同事的話像一根刺,大衛沒帶她去過公司,也沒見過他的同事和朋友。冰兒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面。

而且,每月的15日,他再也不讓冰兒去茵夢湖了。她多少次請求他一起去,想盡了辦法,大衛就是就不理睬,別的都好說話。

而大衛,每月15日,哪怕是出國出差,都會雷打不動地回來。

猜忌就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冰兒,纏得她透不過氣來。

那信,給誰的?那女孩是誰?為什麼,他十年不變地要給她寫信?為什麼,她從來沒來拿過信?

這奇怪的想法讓冰兒整夜整夜地失眠,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也要明白。

冰兒找到了服務員,說出了密碼,那是她偷偷跟蹤的結果。

服務員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她顫抖著打開,一封一封用藍色緞帶綁著的信,她從最底下開始,讀了起來。

大顆大顆的淚水從臉上流下來,她渾身發冷,從那天起,就像中了冰魄神針。

大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後面,他的眼睛讓冰兒明白,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這天不是15號,可是她忘了,只要有人拿到了信,服務員會第一時間通知大為。

我呆呆地聽著冰兒的講述,看著她猛喝了一口咖啡,喃喃自語:“你是在天空中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我的波心。

“我無須驚訝,更無須歡喜,這轉瞬即逝的光彩。可你不是雲,你是針,紮在心的最深處,動一動,痛難忍。"

這多年來了,她依然背得出信裡的內容,我想那是多少個不眠之夜,她一遍遍在默唸著這些信。

她繼續講著:“我把信慢慢地打開,從最後一封開始讀,我的人慢慢發冷,好像處在冰窖裡。”

第一封信:

春兒:

這是你離開後的第一星期,我每天獨自吃飯,工作,來來回回。

我每天獨自從城東趕到城西,知道你不會再小鳥般地跑來,或者撅著嘴說:“同屋的人怎麼煩,我們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家啊。”

我陪著你在河邊慢慢地走著,然後哄著,把你送回家。看著你依依不捨,我心痛極了。

春兒,對不住啊,你是家裡的獨生女,卻義無反顧地和我留在杭州。雖然你沒說什麼,可我知道你吃不得苦,我能帶給你的就是每天一小時的陪伴。

那天,你告訴我,說家裡給你找到了很好的工作,要你回去。你在徵求我的意見。從你的眼睛,我看出,你希望我要你留下來。

可是,春兒,我不能。等我有了自己的事業,我再來接你,因為我們還有長長的未來……

1997年元月

第二封信:

春兒:

你離開我,已經一個多月了。

過年了,同事們都回家了,我留守。因為這兒有你的影子,我想和你一起過年啊,給你發短信,你一直沒回,打你的電話不通。你是換了號碼,還是生我的氣。

記得,我送你的時候,在車站,你看著我說:“只要你一句話,我還是會留下來的。”我咬著牙說:“你走吧。”

我要告訴你,過了年,我要調到外地去負責一片工作了,這是我的新的電話號碼

如果你能收到的話,給我回個信好嗎?

1998年2月

第二十封信:

春兒:

為什麼沒有你的消息,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是區域經理了,很快,我就可以回杭州了。

我們老總已經和我談過話了。他問我,“你有女朋友嗎?”

我說,“有,我快要結婚了。我已經在城西買了房了,等休假,我來看你,你等著我。”

我知道,你父母一直不喜歡我,不過,我會讓他們喜歡的,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你已經有十個月沒給我電話了。難道你又換號碼了?

我等你過來,等所有的人都不等了,我還是等你過來。

春兒,這一年裡,我一直在東奔西走,我曾經說過你是我的累贅嗎,那是我說的違心的話,因為我要到外地工作一段時間,我不忍心看你日夜消瘦。

第五十封信:

春兒:

我把信留在茵夢湖,你怎麼不來取呢,你應該給我一個信息,好嗎。讓我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我們的房子已經到手了,你肯定很喜歡的。

我都是按照你的樣子佈置的,因為你以前說過,我要有間房,塗成向日葵的顏色。你看了會喜歡的,你看得到嗎?我想,能看到的。

我仍舊每天獨自工作,上網,來來往往。

我每天獨自從城東到城西到你的窗外。我會看到你小鳥般地過來。

你已經離開我四年了,看年年春天的鮮花開滿,你能看到了嗎?

1997年3月,在離春兒家不遠的地方發生了特大車禍,有3人死亡,其中有春兒。誰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兒,但其實那是開往杭州的班車。

冰兒沒能看完最後一封信,信裡寫道:

春兒,我遇見了一個女孩,我很喜歡她,我想你也會喜歡的。

冰兒離開了大衛,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她換了手機,她要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她聽從父母的安排,開始相親,戀愛,談婚論嫁。

可是等到她拍婚紗照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她不能這樣下去。她不愛他,她不想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那些信,又全部原音重現。

她逃婚了。幾封信,令她義無反顧逃婚了。

小城市沒啥秘密,她逃婚的事情全城都知道了。父母都是本分的人,她讓父母丟醜了,她幾乎是逃一樣地離開了家鄉。

工作難找,她就在茵夢湖咖啡店做服務員,可以包吃包住。

後來,咖啡店的老闆出國了,把這店讓她管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改變風格,這也是她想要的。

我總算不用再去茵夢湖咖啡館了,咖啡館換了老闆,要重新裝修了,雖然有點捨不得,可還是衷心地祝願朋友。

新來的老闆說,不管啥風格,愛情信箱還是會保留的。(作品名:《茵夢湖咖啡館》。作者:白條魚。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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