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妖縛邪,殺鬼萬千丨法事中的捉妖、斬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搜神記》說:“夫六畜之物及龜蛇魚草術之屬,久者神皆憑依,能為妖怪,故謂之五酉。五酉者,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也,物老則為怪。”

捉妖範圍極廣,凡魑魅魍魎、山魈、木客、妖狐、五通之類,都屬於妖怪。古時人們認為妖怪能迷人害人,致人疾病,帶來災難,故道教創設科儀,謂能予以捕捉收伏。

比較簡單的情況以符咒鎮伏,謂能使之現形被拘。而較為複雜的,便須結法壇,由法師召遣神將捉妖。

道教多有此項法術,而正一派尤勝擅長。宋以後,雷法盛行,捉妖多召雷部神將執行。各派所行具體方法不一,但基本關目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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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將捉妖

捉妖、驅祟必須派遣神將率天兵前往。常見的有雷部鄧、辛、張、陶諸元帥,趙公明、王靈官王善、馬靈官馬勝,死後成神的關羽、張巡等。通常併發符、檄、碟請當境城隍、土地、祀典正神前去助陣,有時也召龍擊祟。

所召的神將有收妖捉怪的功能,其能耐非同尋常,那長相比凡間的將帥又有不同了。比如經常在驅邪科儀中召的王靈官王善,模樣自是威猛,手下尚廣有精兵猛將。

如此厲害的神將,自然一切妖精邪祟都逃脫不了。王靈官在道觀中多塑為護法神,就是因為他降伏妖魔的能耐超凡。

再比如說,另一個元帥馬勝頭戴金羅花帽,擁有火甄、火鴉等等利器。而明以後通常被人奉為財神的趙公明,原先可是一位捉妖斬鬼的專家。他“鐵色面,圓眼,黑鬍鬚,裁鐵橫頭,黃抹額、披金甲皂罩袍,綠靴。右手執二十四節鐵鞭,左手執鐵索,有黑虎隨身”。手下還有眾多將軍,有八王猛將、四方猛將、二十八將、五路大神、八猖大神、五神等。每位將軍又都各執神兵利器,威風凜凜。

早期的道法,召將主要用佩籙、發符、唸咒,將會隨令到壇聽候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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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凶神、邪鬼和精妖科儀中,神將須用各種武器。這武器,有的是用木或金屬製成的,再蓋上神印,畫上符籙。有些則在旗幟上有所體現。但主要是靠法師的符、咒、手訣和裡步體現。例如,捉妖中常用的天羅地網就是一邊唸咒、一邊掐“天羅地網訣”:兩手交結並伸兩指左右張開,並漸收攏,象徵著捉妖時“張網”、“收網”的過程,同時存想妖邪被網住。與天羅地網相類的想像中的圍捕工具還有連天鐵障―用以斷妖怪的歸路,連天鐵罩和黑風黑罩―用於罩住妖精使無所遁形。

溫元帥秘法中即有一張治瘟神兼治妖精的“連天鐵障符”,同時要步連天鐵障是,存想天地墨黑人符,並咒日(括號中為訣文):“一斷山魁路(辰);二斷石精門(已);三斷邪鬼縱跡(午);四斷百鬼子孫(未);五斷天師來時路(申);六斷地師去來路(酉);一七斷冤家並咒詛(戌);八斷邪魔百怪中(亥);九斷南閻大廟神(醜);十斷北方水怪神(子);十一斷黃泉取魂路(寅);十二斷娜都鬼洞門(卯);天道斷(舌柱上脾),地道斷(下),人道斷(左),鬼道斷(右),冥陽街裡十道斷(子至煞)。”用這符的目的是想像有一排上抵天下塞地的鐵障阻斷妖邪之路,使之無可逃遁,然後神將出馬,將之手到擒來。

收妖的法事,除泛稱派神將收邪之外,在發展中形成了各種專門的對付某一類魈怪的科儀。比如追治山慈,是抓山精的,斬蛟腸是殺水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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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瓶捉魈

在捉鬼神妖怪法事中,還有一樣用來關禁妖邪的法器―寶瓶。大凡捉妖,無論怎麼啟請神將,拷出精魅的來歷,最終將它“抓住”,關入瓶中。

捉魈,指收捉山魈、五通一類“莫大靈通之祟”,為神霄派所傳。其法特點在預先製作寶瓶為法器。取新淨瓶一隻,用雄黃書天丁符貼於瓶底,又用符燒灰放人瓶內,將瓶口朝向“患”精魈之人臥處,放一面鏡子照瓶口。公眾號嗣漢天師府,再掐訣念“天丁下品咒”。天丁,為該法中擬想的神霄神將。唸咒之後,再手飛捻南斗六星,存想六星名諱一一剔入瓶中,然後再上香,祝雲:“當職運化瓶駐已獲圓成;請天丁嚴裝顯服,鳴金鐘,叩金磐,藏形伏影‘如有大邪,不待指揮,便請奔出瓶營,攝附患身,通葉因依,以憑結解。就將邪禍驅出他界,立使患人魂魄還身。謹有排錢甲馬直符,仗火焚化,用助威靈。”雲如此則立刻有應驗,或者夜間雷鳴或中邪病人自作束縛招供之狀,即算其法完成,用家食清酒謝將。

所謂“瓶駐”,指瓶子已經變成天丁神將駐紮兵馬的營盤。天丁埋伏於內,有妖精來了,就衝出去將它抓住,並將之附於患者之身,等待法師行考召法處置;而“案”了結之後,再將山魈一類邪魅驅逐出境,讓患者還魂,根治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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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伐廟收邪

在殺伐科儀中,道士也行模擬法術,以咒過的物件代表妖怪邪鬼,以法劍斬之象徵妖怪被斬。如一法,以二尺四寸見方的紅絹,上以羊血畫符,掛在竿上,然後執竿巡著四方,唸咒語“宛那雲於幽利摩”三十六遍,然後將絹成一軸,放在地上,大喝一聲,用劍將之斬為二段。如此,則“所有諸怪,悉斷其首”。

妖精的原形,多隱於深山,在石洞流泉中做巢穴。除妖務盡,便必須率神兵圍住深山,搜捉妖黨,道法中專門有這一類,稱做封山破洞。同時邪神、妖鬼們又常盤踞於民間為它們立的祠中,厲害點的且在大廟中享受血食,所以捉妖也常與伐其廟宇聯在一起,叫做伐廟,或伐廟收邪。

封山破洞,伐廟收邪,都是圍剿妖怪精魅以及一部分不服命令的邪神的戰鬥。那第一件要事,便是要差遣兇猛神將為指揮,我們在前面說過的王靈官、馬靈官、趙公明、關羽、張巡都是重要的指揮官。雷部的鄧、辛、張、句、畢等元帥也都是經常召遣的。召將主要用符,那符形也往往與通常以文字構成不同,而是猛將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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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鄧天君大法中,有一張龍雷破伐符,便是鄧元帥靡下的龍雷出擊的形象。那神將的本事,在畫符的咒語中已經點明:它左眼太陽帝君起雷火,右眼太陰帝君起水光;口如滄海,吞食兇強;胸羅星斗,腹納乾坤;左扇煙焰漲天,右扇狂風颳地;左手執雷鏈,擊破崑崙山,右手持雷針,摧滅諸魔精;前腳風車轟霹靂,後腳火焰滅妖精。你看厲害不厲害!

在科儀中這樣的神將要差遣一大批。比如鄧天君大法中,僅僅發雷火去封山破洞伐廟,要差遣的神將便有:

流金火神大將軍發起都天大雷火、飛火、慾火、雷火、三昧真火(午文),擲火萬里;耳靂火精、眾雷烈火、火駝、火象、火鴉、火鵝、火龍、火馬、火獅、火犬、火銀秀、火麒麟,吐火萬丈,繞遍乾坤;飛雷走電,喧轟震擊,閃爍屏靂,立便統率諸部雷將、雷兵、天將、天兵、鬥將、鬥兵、嶽將、嶽兵、神將、神兵,特為抱患(某)人前去(某)處,焚燒為禍侵害生民性命(某)祠、(某)神鬼,及藏魂蔽鬼巢穴,化作土坡,不留纖塵!

迅雷烈火這般兇猛,那妖精還不灰飛煙滅?

所以,在收妖捉怪驅邪的法事中,鬚髮大兵圍剿,兇猛神將為主帥,或是做先鋒,再加上迅雷烈火前去衝鋒燒殺,布上天羅地網,不使一鬼一妖逃逸。戰鬥之烈,人間無有。不過這些戰鬥,都只表現在符、咒、訣、步,配合五方旗幟、靈幅和劍、印、刀戟為道具的模擬戰鬥中,其具體“戰鬥場景”,是法師通過存想去體會的,普通人是無緣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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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楊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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