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錫山在家鄉系列之六 閻錫山在忻州老城



閻錫山在家鄉系列之六

閻錫山在忻州老城

劉俊喜


閻錫山在家鄉系列之六 閻錫山在忻州老城

忻州老城始建於東漢末,古稱"秀容”,晉北鎖鑰,三關總要,雙流合抱,九峰雄峙,北路晉商的大本營,樓閣華好,物阜民康。清雍正設直隸州,領靜樂、定襄兩縣,民國元年秋(1912)廢州改制稱忻縣,屬雁門道,1930年3月廢道直屬山西省,直到1983年恢復忻州稱謂。五臺、崞縣明清屬代州,民國歸雁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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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錫山,字百川,號龍池,生於1883年10月8日,其父閻書堂,字子明,堂號慶春堂。


一、躲債成育敦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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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這個庚子年,註定是個忘不了的年份,八國聯軍攻佔北京,京莊兌來款項被阻。閻書堂在五臺開的吉慶昌錢莊,“打虎”貪心下注過猛,塌下天大饑荒,閻家父子到處躲債,四處碰壁。實在待不下去了,一過年,決定下太原謀生。幸得族叔閻書康傾囊和丈人援手,又悄悄拿了繼母的銀手鐲,湊點盤纏,連夜出逃。

天亮走到南作口,正趕上薄吉福趕馬車去太原拉廢紙,閻書堂央告搭車,因空車薄吉福爽快答應了。

路上閻書堂思謀倆人在太原開銷大,想起忻州成育敦藥鋪掌櫃,是五臺人,老鄉,過去有些交情。到了忻州,千恩萬謝過薄吉福,便進了城門,顧不得瞅瞅氣派的凌雲樓,悶著頭直奔成育敦藥鋪,把閻錫山先託付給掌櫃,獨自匆忙下了太原。

閻錫山念過私塾、錢莊待過,在這裡留給人們的印象是,頭腦靈活,做事勤謹,少言寡語。對於一個鄉下落魄少年,人們不會給予過多關注,他更不會敞開心扉。

大約半年後,閻書堂生活有了些著落,便把閻錫山叫到太原。

成育敦的夥計們哪能知道,這後生到了太原,進武備學堂、留學日本、太原起義,十年後變成山西都督。

成育敦藥鋪,位於丁字街口路西稍微往南,坐西面東大三間房,中間是門樓,進了門,是典型的前鋪後坊四合院。

閻錫山在這裡很賣力氣,他沒有退路,從中藥的採集、晾曬、研磨、熬製,到抓、約(yāo)、包藥,他都幹過。

在近代否定和廢止中醫的思潮中,閻特立獨行,成立中醫研究會,辦中醫學挍,弘揚和發展了中醫,以及後來“中的哲學”的形成,這一切我們沒法否認與這一段經歷無關。

閻發跡後,和成育敦應該還有話,這個我沒找到。不過,大家清楚,後來閻派人到南作村,找見趕馬車的薄吉福,給他買了好幾畝好地。又打了一眼井,眾人受益,都說薄吉福有福。


二、返晉在忻州貢院一個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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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州貢院位於老城東側,(現忻州七中院內)坐南朝北四進院,富麗堂皇。清朝時忻州、定襄、靜樂的童生在此院試,考中即秀才,有了功名。不要小看秀才,起碼有免除差徭,見知縣不跪、不能隨便用刑等不少特權呢。

這裡不僅是讀書人的嚮往,還曾接待過帝王。廢科舉後,1907年闢為高等學堂。

明清以來就接待了三位帝王級別的人物:李自成、慈禧、閻錫山。

1644年2月,李自成渡龍門破太原。10日抵忻州,忻州黃土墊道,清水灑街,大開城門迎闖王。凌雲樓移飾一新,一聯高垂:“風雲有意迎新主,日月無光掩大明”,橫聯為“大順永昌”,李自成大喜,酣然夜宿於貢院公堂。

1900年庚子年八月十五中秋節,慈禧一行“西狩”抵忻州,頓感跨入新天地,“陳設富麗,為諸州冠”,連日來風塵盡消,“天顏甚喜”。

光緒住貢院四進院正房,慈禧住東跨院正房,與光緒隔壁。

1911年10月29日太原提前起義,推舉閻錫山為都督,清廷重兵進剿,山西新巡撫不日到任。閻分兵南北,撤出太原,閻率部北逃,經靜樂、五寨、保德、河曲,到1912年1月12日佔領包頭,進而拿下托克托城,進攻歸綏(呼市)。

口外雖然有了落腳之地,但閻心繫三晉,南北議和,局勢稍緩。便扭頭回返,經河曲、神池、寧武、於2月18日(農曆正月初一)返回忻州城。

閻錫山動身前,致專函太原周玳,周玳接函後馬上動身到忻州。

忻州知州朱善元得知都督閻錫山要來,十分高興,全力籌劃,精心佈置,大年時節也沒讓衙役們休息。

農曆正月初一這一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忻州城的樓閣街道,五色彩旗飄飄,迎接的隊伍到北門五里外。下午,老遠就望見隊伍走來,約千人。

除百十號伺衛荷槍實彈,穿戴齊整外,其餘大多穿著隨便,頭戴皮帽,身穿皮襖、皮褲,腳蹬皮靴,有的騎馬,有的步行,有的揹著手槍,有的挎著馬刀,也有的兩手空空。歡迎的人竊議:“這不是蒙古軍。”

閻錫山身穿便裝,騎馬,風塵僕僕,走在隊伍的頭前。

朱知州搶步指揮歡迎的隊伍敬禮,閻滿面春風,微笑著向歡迎他的隊伍還禮,並頻頻招手,格外親切。

人們看到都督這麼年輕,有人問:“閻錫山是哪的人?”有人回答:“五臺家”。

朱知州把閻接到貢院小憩,當晚,大擺宴席接風。恰好是大年初一,朱知州等官員集體給閻拜年,並獻上白銀二十萬兩。

之後附近的五臺縣、崞縣、定襄縣也都送來不少的銀兩糧秣,朱知州還聯繫多家衣鋪趕製軍服。

桑梓官民的這份情誼,使他深受感動,數月來輾轉奔波勞累頓消。

網傳席間還有人獻上一聯:

“龍鳳呈祥機運轉”

“旗鼓重張震軍威”

橫批是“不老松”

當時閻錫山才29歲,當看到“不老松”三個字時哈哈大笑,還是高興地收下了。嗨嗨,堂堂進士知州,縱然巴結,也不至於把這等對聯拿出手。

五臺縣知事牛葆忱趕來拜謁,閻錫山吩咐多時,他連連點頭,說一定謹記照辦。

閻錫山本來想在忻州城稍事停留,然後就回太原。就在即將動身時,忽然接到袁世凱原地“靜候”的嚴令,閻就怕袁大頭,無異當頭棒喝。

閻派人四處遊說,孫中山據理力爭,部分山西商政界說項,以及閻委屈向袁“示好”,多舉匯勢,終於得到袁允許,閻立即收拾行裝,於1912年4月4日,策馬率部離開忻州,返回太原。

閻這次在忻州滯留一個半月,期間還處決了定襄知事丁懷啟,頗有戲劇性。

定襄縣知事丁懷啟,任內勾結糧房經承樊成龍貪贓枉法,橫徵暴斂,還暗中開列全縣同盟會員名單,想一網打盡。閻錫山返回,他預感不妙,企圖逃走。被同盟會員賀炳煌、齊寶璽脅迫至忻州,閻命朱知州看押。誰知朱、丁是好朋友,朱知州便以“看守疏忽”為由,暗中指使人把他放了。哪想到賀炳煌知道朱、丁的關係,早有防備,又被抓回,把朱知州嚇壞了。閻震怒,立即把丁知事推出城外槍決,將其頭懸掛於定襄城南門上示眾。

後來,閻提拔朱知州當了山西財政廳長,閻的為人和用人之道,可見一斑,這是後話。


三、聚豐泰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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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豐泰錢莊位於老城西北周家巷,周家巷的名稱可能源於老城望族--周家,周家先祖出口外積累了財富,在老城內購地營宅起樓置業,把老城西北周家巷、打磨巷打造成繁華街市,創出慶春厚、聚豐泰等響亮品牌。周家深有德望,官府在周家巷口還賜建了牌樓“周氏矜式”。

後來閻錫山看好這塊地方,把聚豐泰盤到手,擴修為巷內周圍最氣派的建築,從現有的聚豐泰院西廂房照片,依稀看出端倪。1919年閻拿出兩萬大洋,以其父閻書堂名義辦起聚豐泰錢莊。

以前銅錢輕重不一,成色各異,制錢、私錢、白錢之間的比價差異大,變動多,還有銀元、銀票,兌換業務很大,這就需要富有實力的錢莊匯兌。

錢莊與銀行有很大區別,大致前側重兌換後側重存貸。

從五臺錢莊塌鍋逃出的閻錫山,太瞭解錢的重要了。1917年掌握山西軍政大權後,為改善民生,搞定財政困難和軍費增長,強力推行“六政三事”,很快各地辦起山西省銀行,仍然不放手其它金融。

結果把聚豐泰錢莊辦成忻州老大,晉商眾望。

據說,日據時期從聚豐泰炕洞裡挖出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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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後初期,還有"忻蒲號”等商號進駐聚豐泰,為部隊保障軍需兼顧人民生活,支援解放太原。後來改變為“忻縣貿易公司”、“地區糧食局”,再後來成為專醫院和衛校宿舍,最終幾經易手成了民宅,商號消失,漸為人所淡忘。

山西王閻錫山,主政山西三十八年,回老家河邊,必經過忻州,忻州又離太原很近,可以說途經無數。其在忻州老城的痕跡應該遠不只這三處,遺憾地是就這三處,在歷次冠冕堂皇的理由中逐步被拆除,到近些年份徹底消失,連同其它絕大多數古建,而如今又貌似意欲恢復。

當地老住戶還記得,到六十年代,店鋪林立,招幌高挑,寺廟棋佈,古剎鐘聲,一派明清風格,雖然破舊,卻還散發著老城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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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崗而望,忻州老城西北有云中山,西南有九龍崗,北有云中河,南有牧馬河,雙流合抱而簇擁,可謂有靠有財。一棵樹,一個人,一座無論什麼,如水中草,有根,方生生不息。

2017年踏青時節,同學聚會忻州溫泉奇村,抽空郭登雲夫婦陪我尋訪閻錫山遺蹟,沒有找到,卻找到了元好問墓園,沒想到竟如此諾大寬闊,有此金元大家,則有。

停留好長時間,就我們仨,沒見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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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承梁興國、徐新偉先生,頗多助力,深表謝忱。

本文應屬文史性散文,雖查閱走訪函詢有日,然而山有險阻,路無坦途,地廣而能遍遊歷?史久而人生短晢。尚存疑慮,猶恐失實,若見之,務請留言留址,以期格物致真,預呈謝意。

我去過忻州也有六七次,多匆匆而過,總覺得了解甚少,語之有偏差謬誤,恭請雅正,不吝賜教。

作者簡介】劉俊喜,晉北同川人,久居大同,高級講師,大同市作家會員,口泉歷史文化研究協會會員,主要從事火力發電建設和教學,喜歡文史樹木星宿探索,時有物外之趣。文見《山西工人報》《大同日報》《電力建設》《太原道》等媒體。

來源:太原道 ,作者劉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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