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存在於記憶中的軍人父親

清明,存在於記憶中的軍人父親

清明時節雨紛紛

清明時的節氣總是小雨紛紛,惹得身上溼漉漉總也幹不了。

淅瀝瀝的小雨一直下著,落在行人肩頭,無聲無息的浸透衣裳,打溼頭髮。

水滴順著髮絲到了髮梢,最後跌落到了地上,碎成幾瓣與其他的夥伴們形成一道彎彎曲曲的流水,在地上橫衝直撞。

要問這雨是從何而來,恐怕是天上的魂靈在作怪。他們每逢清明都會聚在一起,講述著彼此的故事,不知不覺間竟留下了淚水,不知是悔恨,還是悲傷。

路上行人慾斷魂

我輕車熟路的走進了一家看起來破破舊舊的老店,隨著叮的一聲我推開了門,聞到了那股令人心神安定的花香。

"還是老樣子?",說話期間,一位目光慈和的老人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滿身褶子,卻遮不住他年輕時俊朗的面容。

"嗯。",我簡略的回答道,隨即望向了束純白色的梔子花。

記得每次到醫院看望他時,他佈滿傷痕的身子裸露在外,嘴上倔強的說非梔子花不要,大人們也只是聽聽就過了,而我卻悄悄的記在了心裡。

借問酒家何處有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束純白色的梔子花走出了店,迎面而來的是一縷縷風夾雜著雨

滴,我抓緊那唯一一束開的燦爛的花,奔跑在雨中,無心欣賞旁邊的美景,也無心顧及路人怪異的目光,只是衝進雨中,衝著我要到的那個目的地奔跑,彷彿到遲了就看不見他了。

奔跑中,腦海裡時不時浮現出他的面容。我想,你還在那裡等著我嗎?你是否還記得我的模樣......雨水打溼了我的面龐,頭髮,衣裳,卻沒能澆滅我那狂跳不止的心。

牧童遙指杏花村

一路狂奔到了他所在的位置,看著他的黑白照片,我笑了笑,感覺臉上冰涼,一抹,原來早已淚流滿面。

他是一名軍人,黑白照上的他正在敬禮,神情是那樣莊重,臉部輪廓分明,眼神中滿是肅然。

明明生前那麼喜歡照彩照,說彩色能表達出你的心情,你喜歡有色彩的東西,唯獨不喜歡黑白灰這三種顏色,可本該喜歡的卻在逝世後被迫換成了你最不喜歡的黑白照。

你應該很生氣,卻也是無可奈何,因為軍人是要服從安排的,不然你怎麼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女孩就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我心裡空蕩蕩的,明明你還沒陪我多久。

我把捧著的那束梔子花輕輕地放到了他的墓前,剛平復的心情卻再次湧了上來。

我描繪著你照片的輪廓,你的眼睛,鼻子,嘴。母親總是說你的神情嚴肅,拍照從來不笑,但是每次回家的時候都對我很溫柔的,從未打過我,對我也總是笑著,和照片上的人完全不符合。或許是你未曾回過幾次家,而我對你的印象也僅僅侷限於此。

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這次不是冰涼的,而是滾燙的,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到了脖子,浸在了領子上。

我越過墓前的黑白照,望向遠方,恍惚間看到了一個人影在招手,我使勁地揉了揉眼,那個人影也隨即不見了。我失落的站在原地,剛邁出的一隻腳也頓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嘴角上揚,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撇。眼淚還掛在臉上,交雜著雨水往下滑,一滴又一滴,似是滴不盡一般。地上有一窪淺淺的小水坑,正在無聲的訴說著這個人的悲傷。

最後,我衝著那個人影消失的地方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父親。

作者:

編校: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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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圖片源自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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