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忽然又夢到母親,您在那邊還好嗎?

一年前,您駕鶴西歸,離我們而去。您的音容笑貌,生前種種恍若眼前。只是我們已經陰陽兩隔,再也不能相見。

您生前吃了一輩子的苦。年幼時,外公以前是國民黨軍官。後來解放了,外公投誠加入共產黨。本來生活越來越好,但是後來來了文革,外公後來不堪折磨自殺,留下外婆及年歲尚小的你和姨娘還有兩個舅舅。後來外婆也走了,你們四姐妹相依為命。在當時物質生活很不充足的時代你們飢一頓飽一頓,勉強過日子。

後來你嫁給父親,當時父親也是一貧如洗。而且後來陸續生下我們六兄妹,日子更加過得緊巴巴。那個時候吃飯的口多,勞動力少。你用單薄的身體撐起了這個家,你雖然矮小,但是重活累活一樣也不落生活的重擔壓在你身上您卻從來不彎腰。就這樣,白髮早早地爬上了您的頭上,皺紋早早地佈滿了您的臉龐。我們都知道,主要是您年輕時候吃了太多的苦,受過太多的罪才如此蒼老,以至於14年的時候您得了壺腹癌。從此更是身體元氣大傷,釀之後來的重症——肝癌。14年到17年是您相對比較快樂的三年,這三年,在湘雅動手術回來後的你,相對身體還好。我們兄弟姐妹也只要自己有什麼都儘量滿足您,當然,我們孝敬您這是應該的。可惜的是上天太不公平了,到17年的時候檢查您癌症復發並轉移到了肝部。後來不得不繼續吃藥治療,因為動手術已經於事無補。17到18的時候藥物副作用尚好,18到19尤其是您去世的那段時間,藥物反應太大,您在生命的最後那段時間,疼痛至極。我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但是又無可奈何,只能是傷心暗神。最終您走了,走得很痛苦,我們更痛苦。

夢裡依稀慈母,您走後的很多時候我都不能釋懷。看到有些跟您年歲差不多或更大的老人家健健康康地活著,我就想,如果老天爺不這麼對待您,多好!每次夢中夢見您,都是您對我們的好,小時候您既要幹農活,還要抽時間安慰愛哭的我們。每次有了好吃的,都先要給我們。夏天的晚上不管多累,都要將睡夢中的我抱起來給我洗澡。蚊子鑽進了蚊帳就起來打蚊子,天氣熱給我用紙扇扇。尤其是在那個時候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您更是花了不少精力金錢送我們讀書,為了給我們湊學費,您四處借錢。將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一點一點地湊起來,為的就是能讓我們有個好的前程。結婚了,您看到我們兩口子沒有時間帶小孩,又不顧身體不好,來我家帶小孩。

養兒方知父母恩,父母就是我們的天,我們最大的靠山,我們最後的屏障。兄弟姐妹再血濃於水,夫妻感情再山盟海誓,都比不過父母對子女的愛。父母對子女的愛可以說是天底下最無私的愛,他們對子女的愛是發自於內心,不求回報的。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路,父母亡,人生只剩歸途。中年的我,誤入歧途,百般不順的我,更是感到了沒有母愛的無奈和痛苦。

母親,希望那邊的您能夠好好的,沒有病痛,沒有飢餓,沒有勞累,沒有人生的酸甜苦辣鹹。母親,我們想您了,您在那邊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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