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背在身上

【編者按】在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收官之年,記者唐大山來到金沙江畔的藏東朱巴龍鄉駐村。愛好文學的他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有何感悟,《大山駐村見聞》將給你展示一幅幅康巴大地的發展變化圖景,描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人們昂揚向上的精神風貌。

卓瑪,多麼通俗且悅耳的名字,一個藏族女孩的形象躍然眼前。

及至見面,卻是一個漢族姑娘模樣。

我有些疑惑:“你是卓瑪?”

她的回答即為驗證:“我是卓瑪。”

隨著相互熟悉,我對她有所瞭解。

把家背在身上

圖為卓瑪(中)工作照片 攝影:唐大山

她在西藏自治區昌都市芒康縣朱巴龍鄉朱巴龍村上班,家是四川巴塘的。爸爸叫申建平,漢族;媽媽是當地藏族。

這對民族團結夫妻生下花一樣的女兒,取名卓瑪。在康巴大地,這個名字太普通,普通得像漫山遍野的格桑花一樣多。

第二個是男孩。在取名上,女兒體現出媽媽的民族,兒子傳承著爸爸的民族。申建平的祖先是什麼時間什麼原因來到這片土地上,已無從考證,只曉得家族姓申。姓氏必須用上,於是給孩子取名申健康,字輩排行早已失傳,惟願下一代健康成長。

康巴的地理位置決定著這一帶民族成分的多樣性,從而呈現出文化的豐富性。

這裡的居民“川普”(四川普通話)說得流暢。有文化的,很多成為藏漢雙語翻譯。

若干年前,像申建平一樣來自他鄉的人們在康巴紮根。有的人模模糊糊知道祖先是哪省的,相當一部分不曉得自己的籍貫。如果你問卓瑪和申健康是哪裡人,他們不假思索地回答“四川巴塘人”;如問他們的籍貫,答案是同樣的。

我何嘗不是這樣?從法律上說,我是西藏人,因為戶籍在西藏。從履歷上看,我在西藏生活的時間長。我的籍貫是安徽,出生在安徽,青少年時期在那裡度過。但放在人生長河裡衡量,安徽已成為一個符號。

哪裡是家鄉?內容決定形式。對不斷遷移的人來說,出生成長的地方讓他終生回憶,長期生活的地方成為名副其實的家鄉。

隨著人口的頻繁流動,與之前相比,人們對家鄉的理解發生很大變化。

從家譜上看,我的祖先在一個叫唐圩的小村莊繁衍生息了三百多年,隸屬安徽省亳州市渦陽縣。時至今日,我的父親還在那裡住著。我在西藏,兄與弟都遷移到安徽省淮北市烈山區。侄子們在外,有人問老家在哪裡,都說淮北,無人提到渦陽。侄孫到唐圩,美其名曰老爺爺的家。待侄孫長大參加工作後,若有人問老家在哪裡,將有若干個與渦陽、淮北不相干的地名出現。

把家背在身上

圖為站在西藏朱巴龍鄉政府裡看到的是四川的山 攝影:唐大山

農村人口大量向城鎮流動,城市之間的人口流動量同樣很大。這是一種好現象。貨幣流通產生價值,人口流動促進發展。

我們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大多把家背在身上,尋到一個好地方,落地生根。(中國西藏網 通訊員/唐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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