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是我的鐵粉徐婭講給我的，聽罷，我鼻子酸酸的，瞬間一股暖流穿越心間，讓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下面以講述人的口吻，把這個真實的故事分享給更多的讀者。
面對生死的暗無天日，啞女的一張紙條，曝出了驚人的秘密。
01
主刀楊穎醫生一臉嚴肅，她嫻熟地做著術前準備，麻醉完畢，當她掀開秀雅上衣的一剎那，“噌”的一下，掉下一張紙條：
我是聾啞媽媽，有高血壓史，如有不測發生，請一定首先保全我的孩子，我必須給他留下一條血脈，我願意追隨他而去。
看罷，在場的醫護人員眼圈都紅了，手術中，秀雅血壓一度飆到了230mmHg，謝天謝地，七斤半的胖小子順利誕出。
她側著虛弱的身體，看著兒子的笑臉，嘴角翕動，淚如雨下，那種感受也許只有她自己能理解。
我前去探望，她用獨特的手勢和我比劃，她說：他長得好像老公阿智，她很幸福，阿智一定在天有靈，他有兒子了。
我忍不住熱淚盈眶，我的啞女閨蜜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似乎冥冥中有定數，又有變數，幸與不幸都被她遇上了。
我叫徐婭，秀雅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姐妹，4歲那年，一場高燒，讓她失去了聽力，漸漸地，她的語言發育也停滯了。
檢查結果出來，秀雅媽媽捶胸頓足，抱怨爸爸是個工作狂，為了掙錢，把她們母女倆留在老家，以至於錯過了最佳治療機會。
後來，秀雅被爸媽帶著看遍了省城的各大醫院，她戴上了助聽器，幾年奔波的結果，還是成了只會吱吱啊啊發聲的啞巴。
有了弟弟後，爸爸的工作也調回了當地，任某電器公司地市分公司副總經理，漸漸地，一家四口的小日子過得熱氣騰騰，爸媽唯一的缺憾就是秀雅的語言障礙。
秀雅畢業後，成了當地一名聾啞學校的老師。她遺傳了爸爸的身高，媽媽的顏值，長得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
作為唯一能聽懂她啞語的閨蜜，我成了她家意義非凡的常客。
02
後來，我考上大學去了S城，我們的聯繫少了很多。
大四上學期，我正在實習，那天，突然接到秀雅媽媽的電話：“小婭，你能抽時間回來一趟嗎？秀雅和我們鬧彆扭，絕食好幾天了。”
從秀雅媽媽急促的語氣裡，我聽得出她沙啞的聲音裡飽含幾分滄桑與疲憊。
掛斷電話，我向實習單位請了假，火速定了回家的火車票，一路上，我思緒飛揚，滿腦子都是秀雅的影子。
她笑起來甜甜的酒窩，還有那高高挽起絲滑柔順的馬尾，還有對她愛慕已久的發小阿智……
如果她不是啞巴，她至少會和我一樣，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遇見一個同層次的男孩，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哎。
“小雅，快看誰來了。”我一腳踏進秀雅的門裡，一腳還在門外，秀雅媽媽聞聲出來迎接。
我來到秀雅的房間，她喜出望外的神情難掩滿臉的憔悴，我用獨特的手語比劃著：“我想你了！”
我倆緊緊相擁在一起，坐下來，喝茶聊天，有人說啞巴特有靈性，這一點還真是，秀雅心靈手巧，她總能想出更有效的教學方法。
打開她的書櫥，我看到了很多漂亮的剪紙，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其中有一副是小男孩和小女孩竊竊私語的呢喃。
“這一定是阿智吧。”我半開玩笑半調侃，她苦笑不語。
03
阿智是我們小時候的共同玩伴，媽媽因病早就撒手人寰，他和爸爸相依為命，爸爸在街道辦事處工作，很多時候，顧不上他。
我和秀雅常把家中媽媽做的好吃的分享給他，後來，秀雅讀盲校，我和阿智讀轄區小學。
每次考試班上墊底的總少不了阿智，漸漸地，他變得性情頑劣，稍有不順心，就會對同學動手。
但也因為有阿智，班上的皮孩子，誰也不敢對我不敬，每逢週末，我們三個都會聚在一起。
不知怎的，後來，秀雅媽死活不肯讓女兒跟阿智在一起玩，她說會把秀雅帶壞的，老天爺懲罰過她一次了，成長路上，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青春萌動的年齡，秀雅似乎比別的女孩成熟的早，她託我給阿智傳小紙條，偷偷約好在縣城的某街角相會。
阿智在秀雅面前，和在學校完全兩副模樣，他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嘴角泛笑，常給秀雅帶來花花綠綠的彩紙。
慢慢地，我們都長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阿智家裡除了一套和爸爸共住的90平小兩居外，別無其他，要命的是阿智當時只是個不在編制的小民警。
秀雅雖然是個啞巴，但相貌出眾，身材高挑，還心靈手巧，關鍵還家境富裕，爸爸早早就在她名下購置了房產，提親的人曾絡繹不絕。
在眾多備選中，秀雅爸媽早就為女兒物色到了合適人選，對方是獨子，軍人出身，立過二等功，左手傷了一個手指，轉業後在本地殘聯上班。
但秀雅死活不同意，以死抗爭，因為她心裡只有阿智，作為過來人，秀雅媽吃透了無人幫忙的苦，阿智沒有媽媽，不還是給自己遭罪嗎？
秀雅爸倒是動搖了，感覺自己虧欠女兒太多，沒有什麼比女兒幸福重要，但也感覺虧欠老婆太多，所以，家裡的事情大多都聽老婆的。
“若放棄阿智，我寧肯死。”秀雅比劃著告訴我，臉頰的淚痕未乾，兩行熱淚又溢滿了眼眶。
04
秀雅的苦我能懂，因為阿智懂她，對於一個交流有障礙的人，找一個懂自己的人有多麼重要。
但站在家長的角度，考慮的都是無比現實的問題，阿智的確給不了秀雅什麼，除了一顆真心。
這顆真心誰也無法保證將來不會變心，房子，車，這些還不是秀雅媽媽最擔心的事情。
多少純粹的感情在現實的揉捻下變得不堪一擊，嫁給阿智意味著未來要受很多苦，秀雅媽媽看見女兒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小婭，你勸勸小雅吧。”她一聲嘆息走出了房門，“都是我害的，要不是，秀雅也和小婭一樣去了大城市，有著更好的前途。”
那天，我陪秀雅聊到深夜，人生是自己的，誰都無權干涉。臨走時，她和我惺惺相惜，我唯有祝福。
我們分別後的第三個月，我就收到了秀雅的電子請帖，唯美的音樂，盛開的鮮花，這美妙的背景下，一個笑顏如花，一個溫朗俊逸，儼然一對璧人。
婚禮在我們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秀雅一襲雪白的婚紗，阿智帥氣有型的燕尾服，兩人喝交杯酒時的含情脈脈，一切交流都在眼神裡。
婚後，阿智幾乎包攬了全部的家務，因為從小沒有媽媽，他練就了一手好廚藝，秀雅媽媽那顆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了。
每次回孃家，阿智就會下廚，不一會功夫，葷素搭配，熱涼相宜，七八個菜就出鍋了，深得秀雅爸媽的欣賞。
每到週末，秀雅媽就盼著女兒女婿回家來，除了想念阿智那一手好廚藝，還有個不便出口的秘密。
她想讓小兩口儘快要個孩子，在弟弟成家之前，這樣就能多幫女兒一把，說到底還是當媽的。
阿智爸爸為人寬厚，為了貼補小兩口，把工資卡硬是交給秀雅管理，秀雅是幸福的，沒有嫁錯人，也沒有嫁錯家庭。
05
婚後的第六個月，秀雅懷孕了，她面色紅潤，嘴角時常掛著微笑，阿智通過自己的努力，也考上了編制。
秀雅媽時常樂得合不攏嘴，兒子考上了重點大學，女兒的婚姻如此完美，真是老天厚佑，一家人有福。
阿智很上進，考上編制後，更加努力，誰能想到，秀雅懷孕4個月時，阿智在一次執行任務時，遇上了強悍的歹徒，在搏擊中不幸受傷，送到醫院搶救路上，漸漸停止了呼吸。
秀雅悲痛欲絕，又一個難題擺到了這家人面前，肚子裡的孩子，流還是留？秀雅媽哭天搶地：“我的秀雅命咋這麼苦啊！”
處理完阿智的後事，公公來到秀雅孃家，老淚縱橫，但老人家提出會尊重兒媳的意願。
秀雅拖著笨重的身子，給公公倒水，她比劃著告訴公公：“我一定會把這孩子生下來。”
公公“撲通”一聲跪在了秀雅面前， 秀雅爸用顫抖的雙手忙將親家扶起。
“大哥，這都是命，我們認了！”秀雅媽用紙巾粘了粘淚眼。
6個月後，手術室前，一家人靜待天使降臨……
END
作者：靜水，心理諮詢師，高校兼職財稅講師，育兒工作者，38歲裸辭，一支筆寫盡人間冷暖，陪你把孤單過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