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寫 | 詠春
編輯 | 水淼
3月23日，據上交所官網信息，“福昕PDF閱讀器”母公司福建福昕軟件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福昕軟件”)科創板申請獲得受理。
資料顯示，福昕軟件成立於2001年，是一家國際化運營的PDF電子文檔解決方案提供廠商，主營業務為在全球範圍內向各行各業的機構及個人提供PDF電子文檔軟件產品及服務。
相較於WORD等傳統文檔，PDF文檔具有較明顯的兼容性與安全性優勢，目前已經成為人們日常辦公中使用頻率較高的電子文檔格式之一，PDF相關產品的市場應用空間也在近年來快速發展。在此背景下，福昕軟件業績近幾年也保持連年增長的態勢。
數據顯示，近幾年來，福昕軟件超過9成的收入來自海外市場，中國市場收入佔比不足10%。作為PDF行業的挑戰者，福昕軟件既要與Adobe、Kofax等國際巨頭正面競爭，也要與萬興科技等國產軟件企業爭奪用戶。
但面對競爭激烈的國內市場，福昕軟件近幾年研發投入佔比持續下滑，銷售費用率持續增長，公司的業績增長似乎更加依賴於營銷投入而非研發驅動。業內人士認為，作為技術密集型與人才密集型的軟件行業，技術實力與人才儲備才是決定企業核心競爭力的關鍵因素。若無在研發領域紮實的投入，福昕軟件想要實現國內市場的有效突破似乎並不容易，公司想要打造中國版Adobe仍需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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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年打造中國版Adobe
亞馬遜曾為公司二股東
1993年，美國公司Adobe推出了全球第一款PDF（the Portable Document Format-便攜式文檔格式）並由此確定了PDF的國際標準。
隨著PDF軟件的大受歡迎，Adobe也逐漸成長為軟件行業的巨頭，並長期佔據全球PDF市場的絕對優勢和壟斷地位。但在近年來行業的一些挑戰者開始出現，並打破了Adobe對PDF的技術壟斷，福昕PDF閱讀器就是其中之一。
招股書顯示，福昕軟件已成為全球第二大PDF技術解決方案開發商和供應商，在全球直接用戶已超過5.6億。作為一家中國本土企業，福昕軟件由“天才少年”熊雨前所創辦於2001年，公司總部位於福建福州。
資料顯示，1985年，福昕軟件創始人熊雨前在15歲時考入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大學畢業後又有前往美國“硅谷”學習，並曾擔任 Bexcom Pte.Ltd.技術總監一職。有了在軟件行業的紮實積累，熊雨前2001年回國後在福州創建了福昕軟件，並選擇將PDF閱讀器作為公司的主攻方向。
2004年，福昕軟件正式發佈福昕PDF閱讀器V1.0，主要核心技術均具有自主知識產權，成為當年最受歡迎的免費軟件之一。此後，公司將產品進行持續的升級和完善，並開發出包括PDF產品套件、SDK開發工具及PDF文檔自動化解決方案等較為齊全的產品體系，公司主要產品也實現從免費產品到定製化產品，再到標準化產品的轉型。
圖片來源：招股書
目前，福昕軟件直接用戶已超過5.6億，企業客戶數達10萬以上，包括戴爾、亞馬遜、谷歌、微軟、英特爾、康菲石油、納斯達克等國際知名企業以及機構。其中，亞馬遜不僅是公司客戶，還一度是公司第二大股東。
招股說明書顯示，2013年，亞馬遜信息服務（北京）有限公司曾持有福昕軟件351萬股，以13%的持股比例位列當時公司第二大股東。但在2019年3月，亞馬遜信息服務（北京）有限公司已經將其所持有的福昕軟件全部股份轉讓出去。二者的淵源，始於亞馬遜Kindle產品與福昕軟件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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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股說明書披露，自2011年開始，亞馬遜在Kindle產品中使用福昕軟件開發的PDF顯示及渲染技術，並與公司建立長期合作關係。數據顯示，亞馬遜多次位列福昕軟件前五大客戶。但亞馬遜將福昕軟件股份轉讓之後，亞馬遜也從福昕軟件前五大客戶名單中消失。
通過下表可以看出，2016年-2018年，亞馬遜分別以349.17萬元、320.58萬元及1082.99萬元的採購額位列福昕軟件第二、第四和第二大客戶。但在2019年1-9月，亞馬遜已經不在前五大名單之中。亞馬遜將公司股份轉讓之後雙方的合作關係是否出現變化，以及是否會對公司未來的收入帶來影響，福昕軟件均未給出具體說明。
圖片來源：招股書
通過上表還可以看出，儘管福昕軟件被稱為中國版的Adobe，但公司近三年的前五大客戶均為海外用戶。實際上，福昕軟件目前絕大部分收入均來自海外市場， 國內市場收入佔比不足10%。
/ 02 /
九成收入來自海外
國內市場進展緩慢
招股書數據顯示，2016年至2019年前三季度，福昕軟件的營業收入為1.77億元、2.21億元、2.81億元和2.49億元，海外收入佔比分別為95.03%、94.78%、92.81%和91.90%，其中歐美區域收入佔比常年保持在80%以上，中國大陸地區收入則不足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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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昕軟件在招股說明書中表示，海外市場銷售收入在公司營業收入構成高的主要原因是不同地區軟件產品消費習慣的差異，公司瞭解海外軟件用戶的文化、使用習慣及經營環境等，並擁有豐富的海外營銷經驗。
業內人士分析認為，福昕軟件海外市場收入佔比較高或與公司主要通過內嵌植入的方式才能實現服務收費這一模式有關。相對海外大型公司而言，國內用戶更多是使用福昕軟件的免費產品，造成公司國內收入佔比較低。
資料顯示，福昕軟件除在2011年開始與亞馬遜展開合作之外，還在2014年與谷歌合作建立開源PDFium項目，PDFium項目將福昕軟件PDF技術應用於Chrome瀏覽器、安卓手機操作系統以及Google Document等Google知名產品。此外，自2018年開始，福昕軟件與戴爾合作，在全球範圍的戴爾銷售平臺上共同推廣公司PhantomPDF產品。
圖片來源：招股書
近年來，福昕軟件也開始重視並開拓國內市場，目前已經擁有中鐵建、中國電力工程顧問集團、科大訊飛等國內客戶。但從總體上看，福昕軟件對國內開拓的進展並不順利。
2018年全年及2019年前三季度，公司在國內收入體量僅有2000萬元左右。除國內企業客戶對內嵌植入這一需求較小之外，福昕軟件與Adobe等國際巨頭公司的實力差距，也是公司國內市場進展不利的重要原因。
作為全球最大的PDF運營商，Adobe2018年的營業收入達到90.3億美元（約632億元人民幣），相對於同期福昕軟件收入規模的225倍。此外，Adobe等國際PDF相關大型軟件廠商不僅規模大、資金實力雄厚，在國內市場更具有先發優勢，這讓福昕軟件在競爭中處於明顯弱勢的地位。如何改變國內收入過低的問題，將是福昕軟件未來發展的一大挑戰。
業內人士分析，儘管與Adobe等國際巨頭相比存在一定劣勢，福昕軟件仍可以藉助本土化的優勢，加大研發力度，通過推出更適合國人使用習慣的產品來進一步佔領市場。然而，通過分析福昕軟件招股書相關費用投入情況卻發現，公司近幾年來研發投入比例不斷降低，公司整體上更依賴營銷手段來促進公司業績的增長。在此情形之下，福昕軟件國內市場的有效突破恐怕難以實現。
/ 03 /
銷售費用持續高企
研發比重不斷下降
作為一家高新技術企業，福昕軟件研發費用的佔比卻遠遠不及銷售費用的佔比高，兩者差距在一倍左右，公司的業績增長似乎更加依靠銷售驅動而非研發驅動。
招股說明書數據顯示，2016年-2018年及2019年前三季度，福昕軟件研發費用分別為 4,321.42 萬元、4,822.82萬元、5,550.12萬元和4,077.77萬元，佔當期營業收入比例分別為24.47%、21.86%、19.76%和16.38%。可以看出，福昕軟件研發投入佔比在不斷降低。
從同行對比角度，福昕軟件研發費用率也低於可比公司均值。數據顯示，最近三年及一期，福昕軟件同行可比上市公司的研發費用率均值分別為24.16%、23.73%、23.89%及25.58%，而福昕軟件的研發費用率分別為24.47%、21.86%、19.76%及16.38%。福昕軟件最近三年及一期累計研發費用率為20.25%，明顯低於同行業可比上市公司最近三年及一期累計研發費用率24.35%。
圖片來源：招股書
通過上表數據還可以看出，不同於福昕軟件研發費用率持續下滑的表現，同行可比上市公司研發費用率卻呈現出不斷上升的趨勢。在2019年1-9月，雙方差距已經接近10個百分點。
與此同時，福昕軟件在營銷方面的投入卻在不斷提升。通過下圖可以看出，最近三年及一期，福昕軟件銷售費用率分別為35.85%、35.03%、38.94%及42.10%，與不斷下滑的研發費用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圖片來源：招股書
業內人士認為，福昕軟件銷售費用率持續上漲而研發費用率持續下滑，說明福昕軟件的營收增長更加依賴公司在市場營銷方面的投入。但公司研發投入佔比的不斷下滑，恐怕將影響到公司對消費者及用戶需求的把握，身處技術密集型與人才密集型的軟件行業，技術實力與人才儲備才是企業核心競爭力的關鍵因素，福昕軟件國內市場遲遲難以突破或就源自於此。
也有市場觀點認為，福昕軟件在研發投入方面的降低，或許與公司由於IPO原因希望利潤數據更加好看有關。然而，儘管福昕軟件淨利潤從數據上看保持了穩定的增長，但公司淨利潤中非經常性損益佔比較高，這讓公司的淨利潤的真實含金量大大折扣。此外，公司還面臨較大的商譽減值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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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經常性損益佔比近三成
商譽佔總資產近兩成
招股說明書數據顯示，2016年-2018年以及2019年1-9月，福昕軟件營業收入分別為1.77億元、2.21億元、2.81億元和2.49億元。同期，公司實現歸屬於公司股東的淨利潤分別為1068.2萬元、2567.65萬元、3848.78萬元以及3819.36萬元。可以看出，福昕軟件主營收入及淨利潤均呈現出逐年上漲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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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公司淨利潤構成上看，非經常性損益佔比明顯較高。數據顯示，最近三年及一期，福昕軟件非經常性損益分別是-383.77萬元、535.26萬元、657.68萬元和1102.29萬元。其中，2019年前9個月，公司非經常性損益已經佔到公司淨利潤的28.9%。
可以看出，公司非經常性損益的由負轉正並逐年遞增，有力的加大了福昕軟件淨利潤的增長幅度。
從公司非經常性損益構成分析可知，政府補助為福昕軟件淨利潤的增長做出了不少貢獻。數據顯示， 最近三年及一期，福昕軟件計入當期損益的政府補助分別是481.34萬元、363.53萬元、800.77萬元和571.24萬元，成為公司一項穩定的“利潤”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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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補貼等非經常性損益雖然能給福昕軟件的淨利潤表現帶來幫助，但顯然不能代表福昕軟件真正的盈利水平，投資者需要對此多加註意。此外，福昕軟件較高的商譽金額以及相應的商譽減值風險，也引起了市場人士的強烈關注。
招股說明書披露，從2016年起，福昕軟件及其子公司先後收購了澳洲Debenu Pty Ltd、美國Sumilux US和美國CV等公司的部分或全部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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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2019年9月30日，福昕軟件的商譽賬面淨值為7936.13萬元，同期公司總資產為3.99億元，商譽在總資產中的佔比已經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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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商譽在公司總資產中佔比較高這一問題，福昕軟件表示，如果未來商譽所對應資產組的經營情況不及預期，則可能產生商譽減值的風險，從而對公司當期損益造成不利影響。
從公司近幾年商譽減值測試數據來看，情況似乎並不樂觀。
數據顯示，福昕軟件在2018年末對Sumilux US的商譽計提了204.96萬元的減值準備。2019年前三季度，由於Sumilux US原有員工已加入公司的各個研發部門，已不再作為一個獨立的資產組存在，無法進行辨識，福昕軟件又將Sumilux US剩餘商譽一次性全部計提，確認了479.30萬元的商譽減值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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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目前，福昕軟件對收購所形成的商譽累計計提減值損失684.27萬元，佔總商譽賬面原值的7.94%，但公司商譽賬面淨值仍然高達7936.13萬元，對比公司2018年3294.18萬元的扣非淨利潤水平來說，未來一旦發生商譽減值，仍會給公司淨利潤表現帶來較大影響。
數據顯示，自主營WPS Office辦公軟件產品的金山辦公上市之後，股價受到持續追捧，目前公司市值已經突破1100億元。從營業收入上看，金山辦公國內收入佔比超過95%，成功搶佔了微軟在國內的部分市場份額。未來，如何實現在國內市場的有效突破，將是擺在福昕軟件面前的一大挑戰。公司似乎更應該藉助本土化的優勢，並加大對研發領域的投資，才能擁有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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