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脫貧攻堅一線綻放——記4位巴渝青年的“鄉土青春”

青春在脫貧攻堅一線綻放——記4位巴渝青年的“鄉土青春”

廖金泉在白酒釀造坊勞作。記者 顏安 攝

青春在脫貧攻堅一線綻放——記4位巴渝青年的“鄉土青春”

杜寅霞(左)在貧困戶家裡走訪。記者 顏安 攝

青春在脫貧攻堅一線綻放——記4位巴渝青年的“鄉土青春”

劉亞平(中)在貧困戶家裡走訪。

青春在脫貧攻堅一線綻放——記4位巴渝青年的“鄉土青春”

劉亞平手繪的產業發展規劃地圖。(受訪者供圖)

青春在脫貧攻堅一線綻放——記4位巴渝青年的“鄉土青春”

在稻田裡勞動的孫小華。(受訪者供圖)

脫貧攻堅號角吹響後,巴渝大地湧現出一股巨大的青春力量。五四青年節來臨之際,我們將目光聚焦在這些將青春紮根在農村土地裡的青年身上。在8.24萬平方公里的巴渝大地上,山連著山,嶺靠著嶺,地形複雜、交通不便,脫貧攻堅任務重。這些“80後”“90後”與村民一起,在石頭縫裡覓產業,在崇山峻嶺間謀出路。當青春遇見鄉村,他們用擔當與奉獻為鄉村振興增添力量,用激情與奮鬥為鄉村建設添磚加瓦。

一個個青春身影,正朝著決戰決勝脫貧攻堅的方向奮力奔跑,讓青春在汗水和收穫中綻放。

曾經的貧困戶廖金泉

不懼創業失敗終成釀酒達人

人物資料:廖金泉,35歲,豐都縣三建鄉石龍門村村民

“兩桶?我馬上就準備。”

“四桶?好咧,我等會就給您送過去。”

……

4月26日,在與記者交流時,廖金泉的電話響個不停,業務十分繁忙。他賣的是自釀白酒,以桶為計量單位,一桶就有四五十斤——這個曾經的建卡貧困戶,已成為了當地的脫貧致富帶頭人。

廖金泉是豐都縣三建鄉石龍門村人,今年35歲,長著一張娃娃臉。曾經在新疆參過軍、也跑過貨運,身體健壯、見識也廣、腦瓜子也靈活。但天有不測風雲,2013年,廖金泉的母親身患肺癌,家裡先後花費近20萬元治療費,家底被掏光了,還欠下一屁股外債。這個家陷入貧困之中。

“村裡綜合考慮了我們家的情況後,依照程序將我們納入了建卡貧困戶。”廖金泉說,成為貧困戶雖然有一系列幫扶,但自己並不想躺在政策的“溫床”上睡大覺,一天到晚琢磨如何通過勤勞的雙手來努力擺脫貧困。

望著窗戶外莽莽的高山和青青的草原,廖金泉想到山羊養殖這條路子。說幹就幹。他很快從山東買了幾十只羊羔回來,但由於技術不過關,兩個月後這批羊羔就因病死光了,廖金泉血本無歸。

養羊不行,那試試養牛?已三十而立的廖金泉不再蠻幹,而是先找到了技術人員學習養殖技術。這一次嘗試就順利多了。

養牛需要酒糟作為飼料,廖金泉又瞄上了白酒釀造,打算建立自己的酒廠。但如何把高粱釀造成白酒,廖金泉一竅不通,他找到當地的老師傅,交了幾千元學費,總算掌握了泡洗糧食、蒸煮、發酵、蒸餾等工序和工藝。

村裡出了這樣一個踏實肯幹的年輕人,三建鄉黨委、政府自然會對其伸出援手。農行重慶市分行駐三建鄉扶貧幹部黃仕偉家有親戚是釀酒達人,他順理成章成了廖金泉的結對幫扶幹部。

“黃老師帶我去他親戚那裡考察,鼓勵我多開直營店,還給我介紹了不少經銷商,我能有今天,和他的幫助分不開。”廖金泉感激地說。

在三建鄉黨委、政府及農行重慶市分行的幫助下,廖金泉獲得20多萬元貸款,蓋起了200多平方米的烤酒作坊,添置了發酵池、曬壩、酒缸等設施設備。沒過多久,他的烤酒作坊流出了第一桶醇香的白酒,因為技術過硬,原料用的是優質高粱,廖金泉烤出來的白酒,在周邊地區有著良好的口碑。

去年,廖金泉銷售了近60噸自釀白酒,按每斤酒純利潤2元計算,年收入達到20多萬元。

今年,廖金泉有了更大的目標——要在國慶節之前將自己釀的白酒打進涪陵和重慶主城市場。“五一節過後,我釀造的白酒基本都不賣了,全部窖藏起來,等到9月來一個集中推廣。”他躊躇滿志地說:“我已經找好了品牌推廣、渠道建設等方面的合夥人,不僅要讓酒香飄豐都,更要譽滿三峽庫區,一定要把咱金泉酒的名氣打響!”

村主任杜寅霞

從跳出“農門”到回村搞脫貧

人物資料:杜寅霞,37歲,南川區三泉鎮風吹村村主任

南川區三泉鎮風吹村的風,遠近聞名。

“天天有風吹,一月十天大風吹!”“石頭都壓不住瓦片!”“騎摩托不敢上路!”村民們說。4月28日,記者驅車從南川城區出發,沿著金佛山北麓盤旋而上,剛到村委會,就感覺到呼呼的大風迎面吹來,風吹村果然名不虛然。也許,正是這肆虐張狂的風,才把本來已經考上了大學、跳出“農門”的杜寅霞,給“吹”了回來。

那是2007年,24歲的杜寅霞大學畢業,回到了風吹村。“當時,我從南川城區出發,沿著金佛山北麓盤旋而上,還未感受到風吹村的大風,就被24公里的盤山公路繞暈了頭。”杜寅霞說,自己知道老家窮,但沒想到這麼窮,連一條像樣的通村公路都沒有,從風吹村去半河場鎮去趕場,足足要走5公里的山路,一個多小時才到。

沒和家人商量,杜寅霞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留在村裡。

父母不理解:“好不容易供了個大學生出來,結果又回到農村來,一輩子都看不到頭。”

朋友也極力勸她:“你是不是瘋了?在城裡隨便找個工作,哪個不比在村裡強?”

但杜寅霞毅然留了下來,從婦女主任到計生專幹再到村主任,一干就是十幾年。

風吹村大部分海拔都在千米以上,是避暑納涼的好地方,有百年老木屋、土匪寨子洞、千年觀音廟、湘官道遺蹟,既有厚重的歷史文化景觀,又有峻峭的山川,是發展旅遊的好地方,這也與學旅遊管理的杜寅霞專業對口。但交通不通,如何發展旅遊?

脫貧攻堅開始後,風吹村成為市級貧困村,各方面投入的力度加大,這讓杜寅霞看到了希望。

第一條對外連接道的打通,最為艱難。2015年脫貧攻堅剛啟動之時,風吹村喊響了“苦戰二十天,暢通致富路!”的口號。杜寅霞和村社幹部、村民連續奮戰,克服地質條件差、嚴寒等惡劣條件,5公里的脫貧產業道路保質保量按時完成。

近幾年來,風吹村基礎設施的變化天翻地覆,其中道路交通條件的改善最為明顯,村裡硬化了33公里的通村路,今年又要啟動11公里的入戶路改擴建和硬化。

道路改善後,群眾的房屋改造方便了許多。風吹村390戶人,脫貧攻堅以來房屋改造就達到了147戶,佔了1/3強。

此外,蔬菜、茶葉、晚熟李、香榧等產業蓬勃發展,再加上利益聯結機制的建立,讓老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

貧困戶張聯谷小學都沒念完,名字都寫不好,只能在附近打點零工,妻子有比較嚴重的甲亢,精神也有點問題,生活無法自理,小孩在南川讀職高,也需要費用。“這個家可以說是集因病、因學、因缺技術等多種致貧原因於一體。”杜寅霞告訴記者,村裡給張家辦理了低保,又安排了公益性崗位,納入了醫保,小孩讀書也有生活補助,“如期脫貧沒有問題了。”

據瞭解,這些年來,村裡的貧困戶從54戶(177人)直線下降到1戶(3人)。

鄉村旅遊發展是風吹村的目標。如今,村裡培育起了兩家農家樂,其中貧困戶潘常友的農家樂開業已有3年多,收入漸漸多了起來,成功脫了貧,算是掘到了風吹村鄉村旅遊的“第一桶金”。

杜寅霞相信,乘著吹到風吹村的“東風”,村裡還有會越來越多的人吃上“旅遊飯”,日子越過越好。

駐村第一書記劉亞平

跋涉山路十餘次手繪產業發展圖

人物資料:劉亞平,37歲,重慶市市場監督管理局派駐石柱縣中益鄉全興村第一書記

5月1日,地處大風堡原始森林深處的石柱縣中益鄉全興村,一群遠道而來的遊客驅車來到海拔1480米的尖山坪,欣賞著怡人的田園景色。

這個原本住戶僅剩不到10戶,需要走3個小時山路才能到達的偏遠高山坪壩,之所以能“翻身”走上農旅融合發展的道路,不得不提到兩年前來到這裡的“80後”扶貧幹部第一書記劉亞平。

“駐村第一天,我就開始瞭解民情,走訪農戶,越往山裡走,感覺越荒涼,心裡越來越沉重。”劉亞平說,“村裡地廣人稀,海拔落差近500米,土地貧瘠且零碎、坡地較多、荒土遍地,連片的在耕土地最大不到40畝。全村沒有一項特色的主導產業,村集體經濟為零。”

資源如此缺乏的貧困村如何戰勝貧困?

劉亞平深入走訪調研了一個月發現,村裡最大的平壩地就是高山上荒棄的170畝尖山坪,最大的集體資源就是深山裡閒置的960畝林地。為解決村集體經濟為零的現狀,他和村幹部們商量決定,依託農村“三變”改革政策,先用財政撥付的產業扶貧發展資金註冊成立一家村集體經濟組織公司,再把沉睡的960畝村集體林地抵押辦理貸款,集中產業扶貧資金和貸款將尖山坪打造成產業基地,讓“綠水青山”變成“金山銀山”。

可是,以集體林地作為抵押去貸款,這在全市並無先例。究竟能不能貸到款,劉亞平的心裡也沒底。尖山坪到底能打造什麼樣的致富產業,他心裡更沒底。

為了拿出更有說服力的貸款資料,劉亞平十餘次帶著乾糧、捲尺、本子步行3個小時山路,爬上滿是荊棘的尖山坪,仔細在荒地裡測量土地數據。回到村裡的住處後,他又連夜一遍遍繪圖、記錄、標註。他還四處請教農業專家,根據海拔、土壤、氣候等條件,尋找適合發展的產業。

最終,這位經濟學專業的駐村幹部,埋頭苦幹一個月,手繪出了一張詳細的尖山坪產業規劃設計圖。

不過,當他拿著手繪地圖找到石柱多家銀行貸款時,均因體制改革、產權系統升級、林權證無法更新等種種原因,將他拒之門外。

不服輸的劉亞平,便試著向扶貧工作隊成員之一——農業銀行重慶市分行巡視組調研員韓玉川求助:希望該行能夠打破林權融資貸款樊籬,創新性地推出林權抵押貸款產品。

韓玉川被眼前的這張手繪地圖深深感動,並對劉亞平的“愚公”精神欽佩不已!在韓玉川的大力爭取下,針對全興村既無可用於抵押的房屋等固定資產,更無力負擔高額擔保費用的情況,農業銀行重慶市分行研究推出“林果貸”扶貧產品。同時,該行還捐款10萬元,幫助全興村集體經濟組織增加註冊資本金。

終於,在2019年6月21日,重慶市第一筆林權抵押貸款誕生了——全興村960畝集體林地獲得了農行下撥的60萬元抵押貸款!當天晚上,劉亞平激動得難以入眠,腦海裡滿是尖山坪瓜果飄香的畫面。

不久,尖山坪170畝高山撂荒地被開墾出來,種下了高山脆桃並套種了中藥材大黃。去年,全興村有30餘戶貧困戶在尖山坪的產業基地務工,村集體年發工資達18餘萬元。預計2021年產業豐產後,該基地可實現產值240萬元,村集體可獲益100萬元。

後來,劉亞平又趁熱打鐵,帶領全興村發展了600畝辛夷花,140畝玄參、100畝黃連和10畝天麻產業,將原來糧經比例的1∶9調為現在的9∶1。同時,村裡依託農房改造項目幫扶和鼓勵農戶發展了民宿、農家樂30餘家,如今的全興村借力好山好水好氣候走上了農旅融合的鄉村遊道路。

“扶貧工作雖然很苦很累,但我很快樂也很自豪!”劉亞平接受重慶日報記者採訪時感慨地說,“青春奉獻,不負韶華。”

返鄉創業戶孫小華

搞“稻鰍共生”讓水田效益翻幾番

人物資料:孫小華,35歲,黔江區水市鄉新安村返鄉創業帶頭人

5月1日一大早,黔江區水市鄉新安村的水田裡就一派忙碌之景:返鄉創業的孫小華正用新式水稻直播機在做試驗示範,不到兩小時便將播種了5畝水田。

今年春天,孫小華在海拔1000餘米的大山裡,說服村民將近100畝撂荒梯田加入農業合作社,發展“稻鰍共生”立體種養。

35歲的孫小華是土生土長的本村人,當過鋼筋工、銷售員、企業高管。多年來,每次回家探親看到老家農田一派荒蕪,他就非常揪心。

孫小華的老家新安村平地少、落差大,可利用水源缺乏,種田並不掙錢,山裡的村民紛紛外出打工,導致土地漸漸閒置。

2018年初,孫小華偶然瞭解到立體農業的概念,並得知重慶在推進漁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號召農民利用有限的水資源發展“稻田+”生態立體農業模式,他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緊接著,他多方考察、學習取經、請教專家後,毅然辭職決定回老家大幹一場。

剛開始,村民們對此連連擺手,有的甚至認為他是騙子:“你放棄城裡的高工資回來種田,怕是騙人的吧!我們種了一輩子的田,莫非還要你來教?再說,水稻後期要曬田,哪還能養泥鰍?”

質疑聲並沒有擊退孫小華,他給村民算了一筆賬:“以往,大家辛辛苦苦種植一畝水稻,純收入不到500元。而立體農業能產生疊加效益,畝純收入能翻幾倍。再有,大家以稻田入股合作社,合作社統一品牌、統一模式、統防統治、統一銷售,以訂單式農業對接商超、團購、線上線下等銷售渠道,保證大家的畝純收益能達2000元以上。你們幹不幹?”

新安村的一部分村民動了心,願意試一試,將龍洞泉水口下的200畝梯田流轉給孫小華。很快,孫小華請人開荒整田,並在稻田裡開挖出一條水溝,把泥鰍放養在水溝裡。

他的水稻不打化學農藥,讓泥鰍吃田裡的蟲子,兼用太陽能殺蟲燈等生物技術防治病蟲害;遵循自然界的共生規律,稻田使用水稻專用有機肥料;餵養泥鰍也不投飼料,泥鰍的食物全部來自稻田內的天然餌料。

由於生產的稻穀和泥鰍都是綠色農產品,供不應求。去年,合作社每畝水稻收穫大米400斤,賣價9.8元和6.8元一斤,畝產值高達3500元;每畝收穫泥鰍80多斤,賣價30元一斤,能賣2000多元。除去成本,每畝純收入達3000元左右——與單種水稻相比,畝純收入多2000多元。

孫小華的“稻田+泥鰍”養殖模式在村裡一炮打響後,新安村的大戶紛紛入社,隔壁茶園村、關裡村、楊柳村幾家大戶也找到孫小華,要和他抱團發展。

“兩年來,我們合作社的‘稻田+’種養業發展到400餘畝,還帶動周邊60多戶村民發展種植綠色水稻近1000餘畝。每年,我們僅開出的勞務工資就達20萬元。”孫小華介紹,如今,合作社創建了“八欄鰍田”“雲上水市”“渝鰍米”“渝丘米”等品牌,合作社的大米還通過了國家綠色食品認證。

“如今,我最大的夢想是利用好土地資源,真正做到‘一田兩用、一地雙收’,帶領更多老百姓走上致富之路。”孫小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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