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天翻十倍!康熙“萬壽尊”憑什麼逆風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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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29日下午,香港中漢2018年秋拍“奉華Ⅳ”專場共29件拍品上拍。其中,日本京都飯田新七氏家族舊藏清康熙青花天盤萬壽大尊以諮詢價形式上拍,6600萬港幣落槌,加佣金7467萬港幣。105天前,此萬壽大尊被藏家從日本鄉村小拍淘得,當時花費1億50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650萬元,可謂105天,翻了十多倍。

據二戰前出版的《美術壯觀》一書介紹,初代飯田新七是近代日本最為知名的實業家之一。萬壽尊的舊藏者是第四代飯田新七 (1944年歿),作為高島屋的第二代社長,他不僅將家族產業發展壯大,更雅好收藏,所涉獵的門類相當廣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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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何得名“萬壽尊”

康熙御窯廠為萬壽節燒造的貢瓷,萬壽尊因用青花釉色寫滿了1萬個篆體“壽”字而得名,世稱“萬壽尊”。是書寫字數最多、唯一以篆書單字及其同義異體字或變形字為主題的御窯大器。

尊體上的字分佈在口、沿、身、足四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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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部2行,每行77個字,計154字;口沿外部1行48字;器身75行,每行130個字,計9750字;足部1行48個字;四個部位的壽字共計一萬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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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主流看法認為萬壽尊上是一萬個彼此各異的“壽”字,有“萬壽無疆”之意。但專家研究後認為,尊足部48個字中有1個“萬”字,其餘47個為“壽”字,因此有專家認為萬壽尊實際上是9999個“壽”字加1個“萬”字的組合,這樣一來萬壽尊的“萬壽”的確名副其實。

另外,尊的口、足之間的9750個壽字是以每975個為1組,重複書寫10組,也就是說該尊上的“壽”字共有975種字體變化,也非此前所認為的1萬個不同的壽字。正如《萬壽尊賦》中所謂「集百家以搜墳典,篆廣十千」。「十千」既可理解為「萬」,也暗示了一千字書寫十遍。

萬壽尊以“壽”字為主,間以各種具有象形或會意功能,附和“壽”字字義字形和吉祥表徵的組合字,如「萬」、「千秋」、「萬壽」、「十仟」、「三皇」等字。除以篆書“壽”字為基礎的各種變形壽字外,還繼承、發展了古人的象形、會意造字法,將鳥蟲篆、蝌蚪書、金文籀篆、石鼓鐘鼎等字體大量成「壽」;山川雲澤、風雨雷電、蟲鳥魚獸、天干地支、星宿圖形、陰陽八卦、奇門符咒等無不成字,所謂“蝌蚪繽紛,蟲魚輻輳,穗書著體;夫農軒鳥跡,成文於頡籕;或會意而表雲雯,或象形而圖辰宿”,可謂是古往今來,無不成“壽”,天下萬物,無不成字,琳琅滿目,洋洋灑灑,令人震撼,使人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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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博物院萬壽慶典展中的萬壽尊

萬壽尊燒了多少隻?

萬壽尊是康熙萬壽節貢瓷,共燒造了九隻,或許有暗合上古“九鼎”之意。2007-2011年,拍賣會上先後出現了兩隻書寫《萬壽尊賦》,並落有“熙朝傳古”和“大清康熙年制”款的青花筆筒,以《萬壽尊賦》的內容考慮,無論賦文還是筆筒,均應創作、燒製於康熙青花萬壽尊告成之後。

除拍品萬壽尊外,目前存世的萬壽尊分別為:北京故宮博物院藏萬壽尊,源自清宮舊藏;南京博物院藏萬壽尊,與北京故宮藏萬壽尊原為一對,同樣源自清宮舊藏;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萬壽尊,據說由香港銀行家利國偉先生於上世紀五十年代初購自英國倫敦,後於1999年捐贈給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上海龍美術館藏萬壽尊,於2013年11月購自香港佳士得秋拍,原屬美國私人收藏;據說美國紐約私人藏家尚藏有一件萬壽尊,源自上世紀初清宮賞賜,後流入美國,具體狀況不詳。

2013年11月27日,香港佳士得“中國瓷器及工藝精品”秋季拍賣中,最後上場的是“重要中國瓷器及工藝精品(包括蘇竹庵珍藏古硯)”專場。在這場拍賣中,一件估價300-400萬港幣的康熙青花萬壽尊經過幾番叫價,最終以6452萬港幣成交,成為全場拍賣成交價最高的藝術品,也成為了當天拍賣場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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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藏萬壽尊底部,可見明顯裂痕

這幾件傳世萬壽尊雖質量超群,但多數底部均有明顯窯裂,可見當時燒造不易,難度極大。另有三塊萬壽尊殘片,經辨認應分屬三件萬壽尊,分別出土於北京圓明園遺址、北京平安大街、盧溝橋渣土填埋場,應屬早年毀於兵燹荒亂。追蹤溯源,萬壽尊傳世蹤影恰然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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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尊燒製於康熙哪一次萬壽節?

2009年和2011年,中國嘉德和北京保利分別拍出了一隻康熙青花萬壽尊賦筆筒,成交價分別為40.32萬和69萬人民幣,這兩隻萬壽尊賦筆筒的出現再一次引起了專家學者對萬壽尊燒造年代的爭論。部分專家根據萬壽尊賦筆筒上的文字推測萬壽尊的燒造時間或可提前到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即為慶祝康熙皇帝三十歲萬壽節所特製。該筆筒直壁,口底相若,玉璧形底,底部中心白釉處落“大清康熙年制”楷書款,胎質堅硬,釉質瑩潤。

筆筒通體青花楷書書《萬壽尊賦》,文尾落“熙朝傳古”篆書印章。最為重要的是賦中提到“歲差之數。七十五橫列其字以如之積。其餘以象潤國風之名。一十三直垂墨以均也”,這段記述與現存的萬壽尊的文字排列方式完全吻合,可以肯定萬壽尊賦及筆筒就是為萬壽尊而製作的。香港中文大學的林業強先生將萬壽尊賦筆筒與康熙朝傳世青花瓷作品進行比較,認為從賦文內容、書法風格和款識特徵來考慮,筆筒很可能是康熙官窯第二階段(即臧應選督窯時期,1678-1688年)的作品。再結合相關古籍文獻,林業強先生認為萬壽尊是康熙二十二年由畫家劉源繪製、督窯官臧應選督造、兩江總督于成龍敬呈給康熙皇帝三十萬壽的賀禮。

文字,是文明和文化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符號和載體,而載有一萬個字的康熙青花萬壽尊,構思巧妙,立意非凡,承載了一個王朝和時代幾乎所有的訴求和象徵,包括政治、歷史、文化、經濟、藝術、財富、審美、圖騰、權力、社稷、天地君親、萬方安和,都能在萬壽大尊上找到鮮明的蹤跡,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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