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片小說——往事

1955年,毛主席說“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裡是可以大有作為的”。後來主席同志又說“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很有必要......”於是乎著名的知青上山下鄉在全國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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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69年知青們來到我們有名的窮村子:土圩村時村支部書記周書記攜著全村的男男女女在村頭的小道上夾道歡迎。在村頭道兩旁的兩棵古桑樹上掛著紙糊的橫幅“熱烈歡迎知青同志們”在桑樹下,書記命李建國和吳行強兩位小夥等候著知青們下車時點燃掛在桑樹下的兩掛鞭炮。

揚著黃土的汽車到來時我們都翹首以盼著,欣賞這來自城裡的孩子是如何的模樣,如何的細皮燜肉,郎才女貌。車停了,下車的剛好是兩男兩女四位知青。果不其然的是他們的確長得姣好,雖都穿著軍裝是遮不住那吹彈可破的皮膚。尤為引起男同胞的是後來我們知道的叫杜鵑的姑娘。雖是微胖的小臉,身材卻是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皮膚不是妝化的白,猶如暮春時候開淡了的桃花瓣的粉白,嘴唇不打剛剛好的勾著,讓人覺得她隨時在對你微笑。周書記大笑著上前與四位知青一一握手,口中別無他詞只是“歡迎啊歡迎啊”,然後他忽的轉身用眼㧚了一眼李建國,李建國與吳行強會意,燃起鞭炮,噼裡啪啦,噼裡啪啦。四位知青身子一縮後退了半步。然後我分明的看見吳行強痴痴地盯著杜鵑嚥下了一口唾沫。杜鵑的出現一下成了村子眾多單身的,有對象的,結婚的男青年的夢中情人,女青年的情敵。因為我後來聽到了一連串的咽口水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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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們的到來大大刺激了青年們的上攻積極性。李小六,身材矮小,瘦骨嶙峋,尖嘴猴腮,人稱小六猴,三十五六歲,單身至今。孩子們怕他又喜歡撩他,不知哪裡編的小曲“小六猴,爬牆頭,割青草,喂小牛”。小六猴是以為懶漢,總是身體抱恙不出工,他不在乎工分,“反正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嘛”。可是現在他如同打了雞血般,不僅每日出勤,而且莊稼的技術活不比周書記差,他總是嗤之以鼻的說“這活也就是我不願意幹”

時令正值秋分,天氣有了幾分涼意,小河邊長滿了深一點淺一點的野菊花,有的淡藍如煙,有的有的嬌黃如日。李小六偷偷的摘了一捧,用狗尾巴草捆住伴著半輪月亮溜到杜鵑的窗前,他發現已有一簇野菊花,他賭氣的把它扔的老遠,然後放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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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出工時,李建國和吳行強帶著幾個青年到田頭找到正在鋤地的李小六,李建國說“俺六爺,你都光到現在了,怎麼又出了第二春了。”眾人笑

“什麼第二春?”李小六問

李建國道:“六爺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和行強昨晚可看見你去哪了。”說著他用胳膊戳了一下吳行強。

吳行強說:“小六猴,你都這把年紀了,就不要和我們爭了吧。”

李小六明白了他們的來意“要叫六爺首先,再說了,都是男的單著,你們可以有想法我也可以......”他還要繼續說下去,只見杜鵑和另一位男知青來到他們這裡,她手中捧著野菊花,有些躡手躡腳的突然把這野菊花像燙手的山芋似的丟到李小六腳下,然後悻悻然逃離了現場。男知青走到李小六面前說:“老叔,你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說著他推了一下鏡框然後從野菊花屍體上踩了過去。李建國一行“哦哦哦”起鬨的大笑。李小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惡狠狠地看著這群人,心想定是這群傢伙告的密。

幾天後李建國找到李小六偷偷的告訴他:“俺六爺,咱們都別想了,美人已經有男朋友了,就是上次陪她的那個”

李小六略微吃驚的問“他叫什麼?”

“俺聽說叫王革命,爸媽都是政府的,他們已經做了那事啦!”說著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後憤憤的說:“呸,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戴個破眼睛,真是假裝唐僧唸經——一本正經。”

李小六笑了笑說:“人家處對象的發生這事正常。”

“俺六爺,聽說另外兩個也是一對,一個叫郝曉梅,一個叫羅生,他們也那啥了。”

“行了,幹活去吧。”李小六說

“唉,死心嘍!”李建國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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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時農村人的觀念還是保持著傳統,婚前有性行為的女孩子都不是好孩子,無論美醜。往後的日子裡李小六別無他想,自顧自的忙著地裡的活。如此幾年已是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郝曉梅與羅生積極的複習以往的功課,周書記也不敢怠慢免去了他們的上工,工分照記。而王革命說自己不需要高考,父母會打點好一切,他對杜鵑說:“你也不用,等我工作穩定了,就回來接你。”

郝曉梅與羅生考上了大學離開了,接著王革命也離開了,當初的四位知青只剩杜鵑一人形單影隻。王革命走後的三個月杜鵑的肚子卻一天大過一天,紙終究包不住火,全村人都知道了,心照不宣的認為是王革命的。周書記覺得事情不好,一個女知青在農村懷孕了,政府一定會查的,他找到杜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她找王革命結婚生下孩子,或者直接把孩子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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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拂曉,李小六看到杜鵑在村頭坐著汽車去了縣城,他遠遠的看著,心裡想著“她這一去便不會再回來了吧”。三天後杜鵑蓬頭垢面的,一直抽泣的回來了,眼睛腫的如杏仁,好像老了十歲。她邊哭邊咕嚕著說:“都不要我了,沒家了”“都不要我了,王革命這混蛋”周書記帶著李建國和其他青年來到杜鵑的住處“杜鵑啊,孩子是不是王革命的?”書記問

“不是,不是那王八蛋的”她繼續以淚洗面

“不是他的那是誰的?”

回答的是更大的哭聲。書記著急了說:“不能再拖了,政府會查的,你們幾個抓緊把他們架到車上。”杜鵑哭鬧著手抓腳踹,硬是不遂他們的願。

“直接拿繩子綁”書記別過頭說,李建國有些為難了一動不動。

“不用費事了,孩子是俺的”李小六在眾人背後高聲喊道。

大家紛紛回頭,杜鵑停止哭泣詫異的望著他。大家都笑了,他們覺得這是十分滑稽的笑話。李小六話無半句撥開人群,把杜鵑攙扶起來,領著她向自己的草屋走去。杜鵑沒有反抗,仿若他們是多年的情人。書記不管這是否合理,只要大事化無就行,他想當務之急就是讓他們領證,事情就解決了。第二天在書記的敦促下,二人領了證,回來的時候卻見李建國和吳行強在田頭扭打了起來。“你就是個畜生,他媽的,我打死你。”李建國罵道,吳行強也不勢弱,“媽的,我控制不住,誰叫她他的長得好還勾人。”李建國瞥見了李小六喊道:“六爺,打這狗日的畜生,最該打這畜生的是你啊!”吳行強一聽慌了神:“他媽的,我控制不住啊,六爺,六爺,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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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六杵在那裡不懂他們說的什麼。李建國更急了:“哎呀,六爺,這狗日的強姦了六娘啊,要不是他昨晚喝多了把實話吐了出來......”李小六瞬間覺得恍恍惚惚,天旋地轉,他已聽不到李建國說的後話。他下意識的撿起地間的鋤頭蒙的劈向吳行強......

吳行強住進了醫院成了植物人,而李建國和李小六被警察以故意傷害罪帶走了。杜鵑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追著警車到村頭的桑樹下,她望著漸行漸遠的警車消失在血紅色的夕陽裡和著飛揚的塵土。彷彿變了一個人,她俯下頭摸著肚子說:“孩子,我們一起等你爹回來”,兩行清淚落進這夕陽的餘暉裡。

(致敬那一代的知青)

——水生慕夕

2019年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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