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之不去的電影樂

現在的資訊十分發達,數字電視、互聯網、影劇院應有盡有,看電影、電視或其它娛樂活動,只要按按遙控器或敲敲鍵盤,隨意。但要是退回到三十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當時我的班主任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要好好唸書,爭取考上大學,以後會一個屋角一個電視,想看什麼就看什麼。後來學習雖然不全是衝著這一點,但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抹之不去的電影樂

孩童時代,文娛活動很少,有收音機的時間已經記不清楚,大概在1974年左右才時興起來,是上海產的《紅燈牌》,只記得有線廣播比較早,一天播放三次,除了樣板戲、革命歌曲和天氣預報外,便是公社書記等鄉鎮幹部操作方言的講話或有關會議通知。看一場電影,就是最強的渴望,但往往幾個月才能看一場。

抹之不去的電影樂

當傳聞隔壁的村上將放電影的消息在大人小孩之間瀰漫的時候,我們的心就開始癢癢了,每天上學放學都要打探確切的日期,好讓小夥伴們第一時間知道,共享我們的喜悅,那時,學習不是主要的,有吃、有玩、有場電影看看,就是最大的追求和快樂。當確信某晚某村真要放電影,從早晨一睜眼太陽還沒有出山,就盼日落,太陽還高高地掛在西邊的天空時,我們就像現在發射神舟七號進入讀秒階段一樣,眼巴巴地盼著它早一點隱退到光禿禿的山後,沒事的時候,還跑到村口的小土堆上或爬到樹丫上,眺望鄰村經常放電影的稻場邊,是否栽上了竹杆,白色的銀幕是否已經掛上,一旦確信無疑,就像報告鬼子進村的消息一樣,迅速而準確地讓全村人知道,這一頓千篇一律的晚飯,在興奮、激動的驅使下,是特殊的快,也是少有的沒有抱怨的,碗一推,嘴一抹,就催促父母讓出他們還坐著的長條板凳,扛著,大呼小叫地湧出村口,往鄰村趕去,好搶到一個理想的位置。其實現在想來,一部電影不知看了多少回,無非是《紅燈記》、《沙家浜》、《龍江頌》、《地道戰》之類的樣板戲或勵志類的革命教育影片,有時也並不全是為了看電影,而是為了感受那種歡樂的氣氛或場面,也好圍著場邊的貨郎擔或甘蔗攤,纏著同去的父母買些平常難得有機會買的零食解解饞,也讓整天單調乏味的生活多添些色彩,好讓一顆疲憊的心得以輕鬆。

抹之不去的電影樂

散場了,大人的叫聲、小孩的哭聲、笑聲、板凳的撞擊聲、牛驚醒的哞哞聲,匯在一起非常熱鬧,使得一向靜謐的小山村,顯得格外的有生機。不大的功夫,聲音便漸漸四散開了,放眼望去,在漆黑的山村小路上逶迤著長龍般的點點火光,那是手拎著像《紅燈記》上李玉和拎著的風燈組成的,因為那時沒有也買不起手電筒或蓄電池燈。大人們懷中抱著已經進入夢鄉的小的,手裡牽著不大的,只有稍長的,在嘻鬧著,調皮的小夥伴或點燃路邊的枯草,讓火光映照著還處於興奮狀態的人群;有時候,頑皮的小夥伴折斷路邊雜樹上的枯枝,點著了,高興地跑著,火借風助,越發地大,舉著它,像小狗一樣在人群裡穿來穿去,不時地傳遞著,相當於傳遞著奧運火炬那樣神聖,火光映照著沾有枯草的頭髮和留有黑灰的臉上,汗水溼透了全身,卻渾然不知疲倦;有時候,撿起路邊的土坷垃,扔進水中,激起的水珠濺落人們的身上,看出驚恐的人們,笑聲久久迴盪在田野上,瘋鬧後,回到家興奮得難以入眠,有時還尿床。

抹之不去的電影樂

最失望的,莫過於下大雨,本來定下的電影泡湯了;最搞笑的是,往往把洗曬的白床單當成銀幕,空歡喜一場;最尷尬的是,消息的不準,你往我村趕,我往你村趕,結果在半路上相遇。

現在,不知是生活的壓力、工作的疲勞,還是年齡的增大,全然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何時再能重溫兒時那無憂無慮的樂趣?讓疲憊的身心得到徹底的放鬆,讓人生的境界昇華到一個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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