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當初……

假如當初……

平時的春節,只是和在外地同學和親戚聯繫,打個電話,互致問候,敘敘彼此間熟悉的人和事,聊聊一年的近況,結束,免不了客氣幾句,實際上,許多的承諾是無法實現的。

今年,卻有點奇怪,多少年不聯繫的兒時夥伴、很少走動的老表們卻陸陸續續地與我通話,到家做客。他們出手大方,穿著考究,生活闊綽,言談舉止,不是“地主”就是“富農”,既為他們感到高興,也為自己感到悲哀。

一同學,在上海銅川路水產市場做了多年的水產生意,正月初七,因子女上學到巢湖,小範圍的幾個同學聚聚,他言語不多,穿著也不似上面提到的考究,買房時,一分不貸地交了幾十萬,眼都不眨,起初售樓小姐鄙視的眼光立馬變得恭敬和溫順,並報以羨慕,甜甜的微笑又重回那張白淨的臉上。也是他,從上海帶回了象鼻蚌,我們都是第一回聽說,飯店的廚師也沒見過,在他的指導下,才加工成熟,幾百元一斤,風味確實獨特,只可惜,痛風的我不能盡興地去品嚐。

牆挨著牆的一兒時夥伴,我上學、畢業參加工作,就沒聯繫過,只聽說,他在北京做廢品生意,相當的火紅,村子裡好幾個人都在他手下幫忙,我只是一聽而已,從沒把他當一回事。偶然一次接到他的電話,他告訴我是如何輾轉找到我的手機號,他正在為他的兒子因分數不夠上重點高中的事煩神,無權的我,恰好有同學在那所高中任教,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和我的那位同學說了這事,哪知,我的那位同學很爽快地答應幫忙,並很快辦好。可想而知,兒時的夥伴,是多麼地激動,也非常地客氣,匆匆地趕回早已在縣城買好的家,非要宴請我的同學,他以北京掙的錢到小縣城來花的消費方式,讓我們目瞪口呆!席間,我才知道,他已是“北上南下的幹部”,現在在南京發展,在六朝古都置了房、買了車。

倆位同村的人,前幾天來我家,告訴我,想在巢湖買房,為的是孩子上學。要求是:交通方便、位置好、離學校近。無法,我只得陪他們到幾個售樓部去轉轉,冷清的售樓部讓人真的感覺金融風暴的直接影響,可是從他們倆口中的言談,你不會懷疑他們的錢多,6層樓,五層和四層每平方相差近二百元,有時,我對他們說,你們還年輕,五層和四層沒有多大區別,但錢要少花,他們淡淡地一笑,買房就要好樓層,不在乎那二百元錢,再說,待老了,樓層高爬不動,我回身望望他們,臉上還洋溢出青春,頭髮烏黑,卻想得很遠。

最有錢的,當數幾次福布斯榜上有名的同居三年的男友,他可謂家大業大,經營地產、金融、礦產、電池、汽車、塗料,等等。當我們認識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縣銀行的點鈔員,被推薦參加本系統的電大班學習,畢業後,留巢工作,在海南大開發的浪潮下,辭職去了南方,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想當初,假如他們拚命讀書,考上大學,或為教師或為公務員或為工程師,他們的命運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或許他們在為房貸節衣省食,或許在為愛人下崗再就業求爺爺拜奶奶,或許為上大學孩子學費籌措而眉頭不展,或許為待遇或職位的不公弄得焦頭爛額,或許為病榻前的雙親醫藥費而愁眉苦臉,或許貪髒枉法而淪為階下囚……。當然,也不乏佼佼者。

想當初,假如我們不拚命讀書,考不上學校,也許我們像負重的老牛,面朝黃土背朝天,為一家人的生計在貧瘠的土地上重複著幾千年的勞作,累彎了腰,累白了頭,也許成了超生游擊隊,東躺西藏,居無定所,也許如他們一樣,成了老闆,坐著豪華車,擁著美女,吃香的喝辣的,視金錢如糞土,慷慨大方,出資修路架橋建學校……

可如今,人生已經步入中年,再也沒有了假設,只有羨慕的份,但不管近況如何,還是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好好活著,有一份熱發一份光,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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