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大段”鮮為人知的牡丹江開發史(七)

“張家大段”鮮為人知的牡丹江開發史(七)

《牡丹江晨報》樣張

上期回顧:

  (陳達 牡丹江晨報融媒體首席記者杜山)劉漢興(陳龍)帶抗日武裝起義的消息傳到北甸子後,張家大段“第四支”的北甸子“張家大院”當家人張文祥召集全家男女老幼幾十口人開會,做出了兩個重要決定:一是,家中的青壯男人除了上了年紀的張文祥和啞巴張恆林外,其他人都要離家去抗日,投入到劉漢興為首的抗日義勇軍中。第二,“張家大段"北甸子張家大院由一家分成四家、化整為零,逃離北甸子躲避日寇殺害。

“張家大段”鮮為人知的牡丹江開發史(七)

(北甸子一帶)

  幾天後,張家的男人們(其中有張文祥老人的三個兒子、五個孫子、二個孫女婿)向牡丹江進發,走向抗日的戰場……

  據張家知情人回憶:劉漢興與父親(張文祥三子張恆濱)組成了抗日義勇軍獨立支隊,劉漢興任隊長也稱司令,父親為參議相當於政治委員,何玉麒為副官(劉漢興原副官,娶了張恆修的大女兒與劉漢興為連襟),四叔張恆仁為連長。德宣哥哥為書記官(張恆濱的長子)。這支抗日隊伍的領導成員,既有統一的愛國思想又有親屬關係的結合,又服從於李延祿等地下黨的領導,在當年牡丹江東北山區一帶的幾支抗日隊伍當中,父親所在的這支隊伍是抗日熱情最高漲、信念是最堅定的。

  日寇勢力侵入到五林地區後,趙保義率眾降日並當了偽滿保長,其地主武裝改編為自衛團大排隊。

  得知趙保義背叛抗日盟約公開投靠日寇,抗日義勇軍獨立支隊的參議張恆濱認為趙保義只是一時糊塗走錯了路,希望通過努力使趙保義回心轉意,於是,主動聯繫趙保義進行談判。

犧牲

  趙保義一直沒有忘記“張家大段”的張恆修(張樂天)將他關進寧安縣大獄的那段經歷,始終想著有朝一日報此“奇恥大辱”。張恆濱主動聯繫,正中趙保義下懷,他爽快地答應,提出張恆濱要表達出談判的誠意,必須到他的指定地點。張恆濱、張恆仁為擴大抗日力量,進入險地,突然被趙保義民團繳械,然後被槍殺。

  張恆濱、張恆仁兩位抗日誌士的生命,成了趙保義向日寇邀功請賞的籌碼。

  張文祥二子張恆式要為張恆濱、張恆仁報仇雪恨,隨抗日義勇軍在密山一帶與日寇進行戰鬥,後由白泡子進入蘇聯,與家人再無聯繫,生死未卜……

“張家大段”鮮為人知的牡丹江開發史(七)

(牡丹江站老照片)

  隨父張恆濱參軍的張德宣在父親遇害後,在八面通一帶躲避了一年多才回到馬橋河任村塾教師。五河林守備隊長大野視察馬橋學校時,幾次盤問張德宣的來歷。迫不得已,張德宣逃到了牡丹江,在國際運輸株式會社當臨時工。1934年3月的一天,張德宣正在牡丹江車站上搬卸袋裝水泥,猛然間被數名日本憲兵包圍,張德宣想拼命衝出日本人的圍攻,無奈被日本鬼子用亂棒打死……

  趙保義的死對頭張恆修(張樂天)因反對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1934年棄官回老家北甸子。日本人曾多次動員張樂天出來做官,共同建設所謂“王道樂土”。不願出賣靈魂的張樂天以年老多病為由拒絕。此舉,惹怒了日本人,他們以張樂天有反滿抗日思想為由,多次將他送進牡丹江鐵嶺河監獄……

苦難

  張淑涵在1928年與劉漢興婚後一直居住在寧安縣城。1933年同劉漢興(陳龍)—起奔赴汪清的抗聯部隊,成為抗聯二軍的衛生員、被服員。陳龍夫妻並肩作戰,轉輾在東北的叢山密林、冰天雪地中,張淑涵多次參與正面戰鬥。因身懷有孕,劉漢興派人將張淑涵送回老家,張淑涵生下的一個女孩在四歲時病死,為避險長期躲在牡丹江。1945年,張淑涵聽劉漢興的弟弟在話語中表露,劉漢興已回到哈爾濱,但已有了新的婚姻。張淑涵心中抑鬱,一病不起。臥床五年後病逝。

  “張家大段”的男人走上抗日的道路後,沒有參加隊伍的張家人紛紛逃亡他鄉,但苦難依舊緊隨著他們。

  1933年,日寇完全佔領了五林地區。已身為偽自衛團團總的趙保義在除掉“張家大段”幾個男人後仍不解氣,多次派團丁到張家搜査、抓人,並依靠恐嚇勒索霸佔去張家的絕大部分土地。“張家大段"婦孺老弱每天都在悽惶不安中度過。

“張家大段”鮮為人知的牡丹江開發史(七)

(耀武揚威的日本鬼子)

  也是這年,春耕結束,小苗剛露土,日寇在張家門口架起了機槍,強令張家眾人雙手舉起跪在地上,做出投降的姿勢。一名手持東洋刀的日本軍官,讓翻譯詢問張家的男人都去哪裡了?見逼問不出任何結果,日本軍官就惡狠狠地用皮靴猛踢頭髮花白的張文祥老人和他60多歲的妻子……

  日寇把孩子們趕進了一間空房子,大人們全被繩子五花大綁,鬼子用刺刀逼著他們往南大甸子走,準備在那裡將他們全部槍斃。後來,經過甲長姚連乙等人的求情出保才釋放回來。

  在水深火熱的艱難歲月,張家人曾多次逃難他鄉,一些人顛沛流離沿街乞討,人生的苦況達到了極點。

  又過了幾年,日本開拓團進入了五河林地區,受漢奸趙保義的唆使,日本人沒收了“張家大段”的所有土地。賴以生存的土地被剝奪,日寇鐵蹄下的“張家大段”變得名不副實了。

後來

  亂世當中“張家大段”雖然衰落了,但是他們頑強堅守,等來了日本鬼子的滅亡。1941年,張家的仇敵趙保義病死,日本人為其舉行了“縣葬”,立碑於大興山背下。土改時,翻身的貧僱農把碑推倒,將趙保義暴屍荒野,替“張家大段”的人們深出了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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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江市北山抗戰勝利紀念碑)

  時光流轉,如捻指一瞬。“張家大段”時過境遷,已經為人們所淡忘,成為了鮮為人知的歷史。百年當中,那些“闖關東”和新中國建設邊疆的人們,通過辛勤的汗水,使牡丹江東北部地區持續發生著翻天覆地的鉅變。進入 新世紀後,牡丹江作為“哈牡綏東對俄經濟帶”重要核心支撐點,又煥發出新的勃勃生機。當年由鳳凰城遷來東大山墾荒戍邊的張氏一族僅200多人,經年之後,僅戶長張秉權的後代就繁衍出了第7代近2000多人,現分居在牡丹江市、哈爾濱市、新疆自治區等地……

  馬克思說:“有一天,人們將笑著和自己的歷史告別。這個告別就是更理性地看待歷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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