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金八卦街人物系列之——憶陳修舜先生(作者:史文祥)


康金鎮是一座歷史悠久城鎮,是國務院1953年批准的新中國第一批建制鎮 之一。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國家副主席宋慶齡,中央人民政府秘書長林伯渠,民主人士梁漱溟就曾來此視察,考察,之後又有法國、、荷蘭、加拿大等國家的農業專家來此參觀,學習。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處於鼎盛期,鎮內有黨政機關暨企事業單位七十多家,其中有省直單位、市直單位、縣直單位及地方鄉鎮企業。此外,還有隸屬康金鎮的二十五個村,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康金鎮建築格局,街形佈局獨具特色——八卦街。以廣場為中心,按照八卦方位向外拓展延伸擴建而成。據說是在清末民初,南方一位叫杜文哲拉駱駝的道士來此化緣,有感這裡民風淳樸,人們心地善良,故而設計八卦街,寄希望於這裡物阜民豐,太平安寧。於是乎,八卦街就成了康金鎮的代名詞和文化符號。關於康金八卦街的由來,餘曾在《八卦街》雜誌撰文介紹過,在此不再贅述。

獨特而神秘的八卦街,人傑地靈,走出過時代風雲人物,走出過政壇政要,清北學子,學界菁英,作家詩人等各類英才。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家。文化傳承、土壤、環境、氛圍、氣息對該地區的人文素養和人文情懷影響是很大的,她是潤物無聲,潛移默化的。沒有無本之木,亦無無源之水,都是有淵源的。人文人文有人才有文,歷史文化是歷史人物創造和積澱的。讓我們徐徐展開八卦街歷史文化畫卷,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從畫卷中走出,首先映入眼簾的一位對八卦街歷史文化有過重大影響,啟迪和薰陶幾代文化人的德高望重,德藝雙馨的地標式人物陳修舜先生。老先生雖然離開我們已有十六載了,但是,我們會常常想起他,他的音容笑貌會時常復現在我們的記憶洞天。

康金八卦街人物系列之——憶陳修舜先生(作者:史文祥)


陳修舜先生公曆1922年10月15日,舊曆壬戌年八月二十五日出生於康金八卦街一個書香門第,父親陳維信,字中孚,是遠近聞名的中醫。不僅有高尚的醫德和精湛的醫術,且有深厚國學功底和極高藝術鑑賞水準,結交很多名士。陳修舜九歲入私塾,在名師梁佐庭門下讀書。1939年畢業於康金國民優級學校(曾在呼蘭“康德”國民優級學校插班三年),1940年江上軍補充隊衛生科畢業,1945年隨父行醫,1947年任康金區蘭陽小學校長,1953年在康金鎮中心完小先後任高級教員、教導主任、校長,1962年調人呼蘭三中任教導主任。後來又先後任呼蘭煤礦安全器材廠(康金鐵業社)任工會主席,呼蘭輕工機械製造廠,任工會主席,康金鎮文化站顧問,呼蘭手工業系統業餘職工學校校長等職。

餘由於自幼愛好文學,喜歡讀書,就經常去當地的文化站閱覽室,康金供銷社一營(俗稱康金大合作社)圖書組(因當地沒有獨立的新華書店)閱讀,瀏覽,租書,購書。那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文化資源資訊還相當的匱乏,每逢一到新書,人們蜂擁而上,擠壞櫃檯的現象時有發生。其中我親眼目睹的就有因搶購巴金小說《海的夢》而擠壞櫃檯的現象。每到新書,人頭攢動,人們熱切而渴望地舉著“毛票”,但是供不應求,大多數都悵然若失地離去,但是有一位特殊人物,高高的個頭,長臉型,慈眉善目,連鬢鬍子,不是絡腮鬍子,是海明威那樣的短髯,不是托爾斯泰那種長鬚。

他經常穿一件藏藍色制服,冬季脖頸上圍著藍絨圍脖,無論春夏秋冬手裡都拎著一個那個年代比較流行的印有“南京長江大橋”圖案的黃色帆布提兜。經過我多次觀察,每當一營來新圖書時,無論購書人如何擠得水洩不通,這位人物可以直接進入櫃檯內,任意選購圖書。“書蟲們”紛紛投去羨慕的目光。這位人士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後來在康金文化站閱覽室多次遇見這位人士,我清晰記得是在1979年元旦後的一天,我在文化站閱覽室看書,這位先生進來了,依舊是笑吟吟的樣子,依舊是手裡提著那個黃色帆布提兜,他站在我的對面,我急忙起身禮貌示意,他伸手往下按了按,讓我坐下,當他看見我正在閱讀《人民文學》雜誌時,便說“這一期《人民文學》“點點”的文章寫得最好,點點是羅瑞卿大將之女。閱覽室的劉汝珠老師(我同學劉宏偉之父)張明安老師對他都非常尊重,稱謂他陳老師,從此這個稱謂被我牢記。他們向他詢問一些國內外大事兒,用當下的慣用語就是“熱點新聞”。於是乎,他便娓娓道來,什麼中越邊境動態,美蘇軍備競賽,高考資訊,“科學的春天”等那個年代的焦點新聞。周圍人則都聚精會神聽著。間或,劉汝珠老師又讓他講講北京的見聞,我向他投以仰視的表情和羨慕的目光,“北京”二字之於我們,如同“麥加”在穆斯林心中的地位,甚至還要神聖。他神采飛揚地講述著“京都記事”與“京華煙雲”。我們聽得心潮起伏。劉老師問他從北京買回來什麼書了?他帶有滿足感地說道:“我在全國最大書店—北京王府井新華書店弄到了《第二次握手》!”,繼而他又神秘地說:“不公開發行”。這我才明白他為什麼說是“弄到”而不是“買到”。嚯,這還了得?這本書可是風靡全國!但大都是看的“手抄本”。因為此前此書被列為“禁書”,“文革”結束,剛剛“解凍”,雖得以出版,但也是限量發行。供應對象,一般是夠級領導幹部和有關部門的專家學者。劉老師說,將來借我看看,他說可以,但得排號,現在咱們鎮上的書友都在等著看這本書。我對這位陳老師愈發仰視和崇拜了。當時,在那個年代,康金鎮具有圖書雜誌的場所共有四處:康金供銷社一營圖書專櫃,康金文化站圖書館閱覽室,農研圖書館,康金郵局。前三處不難理解,對於後一處康金郵局可能費解,其實也不費解,因為各種雜誌報刊訂閱都需要在當地郵局訂閱,而且當年不是任何雜誌都隨便訂閱的,都是有限額的,比如《人民文學》,《大眾電影》,《收穫》,《參考消息》等報刊雜誌,常人是不易訂到的,除領導幹部外,就是當地科教文衛部門的名流能夠訂閱到。這位陳老師去這幾個地方都是一律綠燈,如履平地,優先照顧,特殊待遇。後來我又經過“深度調查”得知他叫陳修舜,是當地文教界很有威望人士,家裡藏書很多,書法寫得好,康金鎮內七十多家機關企事業單位的牌匾幾乎都是出自他的手筆。出於對文化的崇尚,對文化人的崇拜,我竟然“跟蹤追擊”,一次在文化站閱覽室書庫(閱覽室南端有一個門,進去則是一個藏書庫,是不對外的,陳老師是文化站顧問,是“內部”人,他不受限制,可以隨時查閱借閱各種書籍)。我看到他抱著一摞書走出來說回家,便尾隨他跟到他家門口,心想日後要建立關係必須得知道他的住處啊!這叫“不打無準備之仗”。其實他家就在電影院的後身五十米處,一排連脊房的東側三間“一面青”的房子(即房子正面是磚,其餘三面是土坯)房子東側和北側均靠兩條街道,南面有一條逼仄小路與電業所家屬房相隔。房子東側與南側有很開闊的園子。東側園內種有很大一叢玫瑰和一片芍藥,南側園內種植了很多櫻桃、海棠、李子等果樹,放眼望去,奼紫嫣紅開遍,滿園滿院馨香。我這行徑可能比港臺狗仔隊追逐明星的歷史還要早。過了一段時間,正值瓜果飄香季節,鄉下親戚給送來大袋小袋的“青苞米”和香瓜。於是,我就選了上好的“精品”提著這些“見面禮”和“敲門磚”去陳府。陳老師熱情接待了我,他雖然對我這位“不速之客”感覺面熟,但還是不知道我姓甚名誰?見此我便自我介紹,我想在鎮上一提起我哥哥,大多數人都認識和熟悉,因為我哥哥是當地最有名的中學—呼蘭三中的資深教師和校領導班子成員之一,後來又先後調到當地的公社黨委、城鎮總支、街道等機構任職。這樣為我認識和結識當地各界人士帶來了很多便利。陳老師聽完我的介紹後,十分親熱,笑呵呵說道“哎呀,我不僅跟你哥哥是老同事,咱們還有親戚呢”。

原來是他的一個妹夫叫劉文(曾任牡丹江八木通林業局局長、黨委書記)是我堂兄的舅舅。有了這層關係,我和陳老師關係也就更進一步了,我稱他二叔(因他兄弟排行位列第二)。我在他面前以文學為話題,以請教的口吻也“展露”我的一些“文學知識”,這樣越嘮越融洽,越親近,確有相見恨晚,一見如故的感覺。臨別時,他拿出一期《人民文學》雜誌借給我看,並說這期有一篇作品《彩雲歸》寫得非常感人,我依稀記得是李棟、王雲高合寫的這篇小說,反映的是臺島老將軍思鄉之情。從此“陳府”就是我經常去的地方,隔三差五就去。稱謂他“二叔”這種稱呼沒多久,我就“晉級”了,改稱他為二哥了。俗話說得好“親打近處論”。因為他三女兒陳遵茹與我親侄女史宏豔成了親妯娌。這樣我們便成了親家。雖然從年齡上我們相差四十歲,他應屬於我的父輩,但從輩分上論我們是平輩,難怪中國民間自古就有一種說法“悠車裡睡的是爺爺,柱柺棍的是孫子”。私下裡叫他二哥,在此還是稱他陳先生吧!在“陳府”感受到了濃郁的文化氣息,開闊了文化視野,得到了良好的文化薰陶。古香古色瓷器,高古雅緻的書畫,汗牛充棟的書籍。名目繁多的集郵,各個國家各個時代的錢幣,還有用綾子,絲絹,錦帛精良材質製作的精美書籤集錦,有“西湖十景”、“蘇州園林”、“北京風貌”、“桂林山水”等。還有鼻菸壺,宣德爐等古玩及各種珍貴文獻資料、畫報、連環畫等等。真是大開眼界,大飽眼福啊!三間房除了廚房外,其餘兩間屋內均有成排的書櫃,這還不算,裡外屋的古老的大櫃裡也全都是書,而且,院內還專有一個書屋,裡面四周書架上全都擺滿了書。古今中外文學名著,史學名著,哲學名著,美學名著,名人傳記應有盡有,真是“書山”和“辭海”啊!其中不乏“善本”和“孤本”。據他講,“文革”時還被燒掉好幾車。“陳府”正房兩個屋子裡的牆壁上掛滿了書畫,有王維詩意畫“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有遒勁飽滿的顏體書法,書寫的是杜甫詩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見此,突然兩句詩在我腦海閃現“一窗佳景王維畫,四壁青山杜甫詩”。繼續觀賞還有呼蘭和康金一些書畫家的作品,其中我記得有呼蘭老畫家焦作民先生和關子昌先生的作品,焦作民先生畫的是栩栩如生的花鳥,關子昌先生畫的是西畫,碧波盪漾的海濱上,一位身著鮮豔紅衣襬渡的漁家姑娘,看到這幅畫,耳畔彷彿傳來了那首優美動聽的歌曲《漁家姑娘在海邊》。外屋一個立式書櫥,頂端一格可上下摺疊,放下來即可鎖上。平日裡一般這一格都鎖著,在我的記憶中,只看見陳先生開過一次鎖,取出一幅非常傳神的托爾斯泰畫像,是黑白照。這一“神秘”隔斷上面貼著與此隔斷尺寸相等的一幅水墨牡丹,上書“國色天香”出自畫家孫德福老師的手筆。牆上也懸掛陳先生手書方誌敏烈士的聯錦:“心有三愛:奇書駿馬佳山水;園栽四物:青松翠竹白梅蘭。那行書寫得真是俊逸,灑脫,帥氣。“書痴者文必工,藝痴者技必良”此之謂也!這是陳先生的天資加上幾十年勤學苦練的結果。據傳過去康金鎮書法界有“三鼎甲”之說,即盧炎,陳修舜,葛世廉。陳先生寫字把宣紙展開,不用摺疊,不用佈局謀篇,洋洋灑灑,一揮而就,疏密相間,錯落有致,字與字之間的間距拿捏得十分精準,絕無“旁逸斜出”,可見功底了得!他曾任康金藝校書法老師,當年康金藝校培養出為數不少的音樂、美術、書法人才,“康金藝校”的匾額是徐悲鴻先生的夫人廖靜文題寫的。陳先生送給我第一幅墨寶是《毛主席七律.和郭沫若同志》,以後又送給我他書寫的《胡大川幻想詩》和海涅的詩句等作品。陳先生是書香門第,收藏書畫是有承傳的,收藏很多名人字畫,其中我看過的有鄭板橋的竹子,晚清著名書法家,內閣總署華世奎的書法珍品。據鎮內很多知情人講,陳先生的父親去世時帶走一幅唐伯虎的扇面畫,我曾問過陳先生,陳先生也說確有其事。他父親生前最喜歡這幅畫,立下遺囑說將來百年之後,他走的時候,一定要將唐寅這幅扇面畫放到他的棺材裡。幾年後他耄耋之年的老母仙逝,在與其父親合葬移墳時,這幅扇面還在,只是丹青墨色全無。看來宣紙具有“紙壽千年”之稱不虛。陳先生家裡正房緊裡間的東牆上有一幅非同尋常的畫,畫面上是一隻仙鶴,還有桃樹上結的碩大仙桃,畫的上端是一輪噴薄而出的紅日,畫上還有題詩,此外畫面上還蓋了很多華美的篆刻章,據說是宮廷畫師為慈禧太后壽誕所作,“顧命八大臣”均在上面鈐印。這幅畫裝裱的相當考究,全用良錦所裱,畫軸是檀香木材質的。可惜這幅畫後來一去不復返了。起因是這樣的,陳先生有一位市裡下放的朋友,後來落實政策回到市裡,聽說在市裡有很強的“背景”和廣泛的“人脈”,因此建議將此畫拿到北方書畫社讓專家給鑑定一下,看看是真跡還是贗品。我也認識他這位朋友,曾多次在陳先生家遇見過。這幅畫拿走後,很長時間也沒有訊息,後來在家人的催促下,陳先生問那位朋友,那位朋友回覆說,專家給鑑定了,是贗品,但是我有一朋友喜歡這幅畫,你看看作個價賣給他吧!,陳先生說祖傳的東西,不能賣。再後來這幅畫就沒了下文,家裡人多次讓陳先生取回這幅畫,陳先生總說去取,但總也沒取回來。陳先生的兒子遵濤急了,找到那人說,叔,把那幅畫趕快給我們拿回來,那是瀋陽我大伯寄存我家的,是他的畫。那人說,孩子,這是我和你爸之間的事,你不用管。這幅畫就這樣泥牛入海……

康金八卦街人物系列之——憶陳修舜先生(作者:史文祥)


陳先生淵博的學識,高尚的人格,豐富的藏書,良好的文化氛圍強烈的吸引著我,吸引著我們。那個年代沒有互聯網,查閱資料,在當地只有去陳先生家,他家的藏書比當地圖書館都多都全。我是“常駐陳府大使”。那時,他的年逾八旬老母尚健在,老太太記憶力很好,過去很久的事都能記住,嘮嗑的時候嘴裡總是含著一杆玉石嘴的菸袋。陳先生的賢內,慈愛賢惠,說話語調輕柔,很有親和力,顏值也很高,雖然當時已五十多歲,但是風韻猶存,年輕時也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陳先生與其琴瑟相和,舉案齊眉。陳先生對她有個暱稱叫“小夥兒”。我去陳府,有時陳先生不在家,我就和她拉家常,也時常和陳先生的兒子遵濤聊天,遵濤與我是同齡人,受家庭薰陶,也愛好文學,字也寫得相當的好。陳先生經常去市裡,大都是朝發夕歸。每次回來都是提兜裡裝著購買的新書,再有就是大列巴,大面包。陳先生非常喜歡吃麵包,而且是大面包,回來後將其切成麵包片,然後放在鍋裡“熥”一下即食。我看到陳先生如此喜歡麵包和書,我便想起了高爾基的話“我撲在書上,就像飢餓的人撲在麵包上一樣”,對於陳先生而言,書與麵包俱矣,又何加焉?

陳先生愛書,購書,藏書,教書,寫書,編書(曾參加編寫《中小學生應用課本》),一生與書結下不解之緣。用“嗜書如命”來形容陳先生一點也不為過。譬如:本來是用於買衣服或者置辦其它家當的錢,如果遇見好書,他會毫不猶豫地買下。他有很高的鑑賞力,買書品位高,經典,權威,還得具有收藏價值,出版社,版次,紙張都極為考究。陳先生對書的愛護和尊重,令吾敬佩。他的藏書都是乾乾淨淨,闆闆正正。他看過的書就像新書一樣,絕沒有絲毫水漬,汙染、塗寫,摺頁之痕,看到哪頁就夾上一枚書籤或者類似書籤的各種景點的門票。看書前都要淨手。閱讀時非常專注,是那種“逐鹿者不見山”的專注。一次現場目睹當地一位領導借他的末代皇帝愛新覺羅.溥儀寫的《我的前半生》,送回來時,這本書的封面,封底,書脊都脫離了“母體”。陳先生接過來二話沒說,嗔怒將書投到爐內,付之一炬。弄得那位領導面紅耳赤,好不尷尬。陳先生經常帶我去興隆鎮、呼蘭、哈爾濱各個新華書店瀏覽,購買書籍。也帶我去市裡太陽島,動物園等景點遊覽,每年春節前領我去市裡洗澡和理髮,然後開啟逛書店模式。當時哈市最大書店是道里新華書店,最興隆的書店是南崗新華書店。陳先生到哪個書店都有熟人,都能得到特殊照顧。有一次他跟我說,明天咱倆早車去市裡,明天舉行東北三省首屆圖書展,(就是“黑天鵝書展”前身,不知現在還有無這類書展)能有不少好書。第二天我們乘早車到了市裡。我們去的時間比較早,現場一位書展的負責人是陳先生的學生,他告訴陳先生,一會兒先舉行書展開幕式,中央暨省市領導出席,你們站到前排。大約九點左右,書展開幕了,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中顧委常委,全國政協副主席王首道,黑龍江省政協主席李劍白手挽手走上來,王首道鶴髮童顏,精神矍鑠,身著灰色中山服,足登黑色皮鞋,李劍白也是灰色中山服,足登褐色皮鞋,中山服和皮鞋是那個年代領導幹部的標配。還有一些省市領導也出席了開幕式。此次書展品種豐富,有不少令人眼睛一亮,喜出望外的書籍。我購買了《王蒙選集》四卷本,尤金的隨筆集《方格子裡的故事》,《李商隱愛情詩碼》。陳先生買的書比我還多。

康金八卦街人物系列之——憶陳修舜先生(作者:史文祥)


陳先生的藏書除了祖傳的線裝善本和孤本書外,還有一些當時限量的“內部發行”書籍。譬如:《第三帝國興亡》、《尼克松回憶錄》、《蘇聯秘密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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