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一曲遠,曲終人不散(一)

忘羨一曲遠,曲終人不散(一)

又是一個冬雪夜,子時,藍湛悠悠轉醒,又夢到他了。

哪怕此時他已歸來,哪怕他此時已在雲深不知處,可對於藍湛來講,依舊是悵然若失,即便是觸手可及,卻更加害怕失去。

起身,提筆,這是十六年後的藍湛寫給十六年間的藍湛的一封信。

“藍湛:

近來可好?

我是十六年後的你。

寫這封信是要告訴你,魏嬰,他回來了。問靈十三載,等一不歸人。如今,他回來了。這十六年來,我喝他喝過的酒,受他受過的傷,日日問靈,日日悔過,無時無刻不盼望著他能回來,其實更想要的,是重來一遍。若能重新來過,當初他在姑蘇求學時我便不會那麼冷淡,更不會罰他罰的那麼狠,更不會讓他抄什麼家規,因為他的性子,縱使是三千條家規也束縛不住。若能回到十六年前,血洗蓮花塢時我定要去保護好他,再不要讓他一輩子愧疚自責,更不會讓他失了金丹,從此無法御劍,只能改修他途。或許在他隱居在夷陵的時候,我會和他同往夷陵,我寧願背棄這三千條家規,也要保護好他,讓他不受世人唾棄、人人喊打。

這麼多年來,我只想問魏嬰一句:“魏嬰,你可曾感到委屈?”

是委屈的吧,怎能不委屈。明明是肆意少年郎,上山打雞,下河摸魚,每天開懷大笑無煩惱,卻途生變故,家門破滅,從此,他變了,他雖然和以前一樣總是愛笑,但笑容不再純粹,笑意不達眼底,更多的,是苦澀與無奈。面對世人的無端指責,他孤身一人,可明明,魏嬰也不想這樣的。

家門破滅,失去金丹,師姐慘死,千夫所指。當時的魏嬰,渾身上下,受盡傷害。那是我的命啊,我把他當做命一樣珍惜著,可是世人卻傷他至斯。十六年前的藍湛,當時的我沒有保護好他,但是你,一定要保護好他,不要讓他再多受一點傷,他已經那麼苦了,不要讓他更痛苦了。

答應我,保護好他。

十六年後的藍湛”

忘羨一曲遠,曲終人不散(一)


寥寥數字,終究無法表達出他的情誼。

魏嬰,這十六年來,你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其實我也不知我身在何方,只知道,若我找遍全天下,總有一日,能找到你。

所以那日在大梵山上,你不知我有多歡喜,魏嬰,你終於歸來了。

十六年來,每一年,我都會儲一罐天子笑,我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當我知道你回來時,才發覺這一切自有意義。

你沒來得及養大的兔子,我幫你養大,如今已不再只是兩隻,而是一窩。

當年的小阿苑,如今已長大成人,藍氏把他教的極好。

當年······

幸好,你回來了

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

魏嬰,幸好有你。

外面的雪依然在下,室內香爐也依舊燃著

回過身,來到琴邊,奏一曲《不忘》,祭奠這十六年,祭奠這十六年的他和他。

雲深夜微涼

皎月清風拂心繞

一人對雪望

望盡前塵事過往

姑蘇天子笑

埋雪獨藏風華貌

靜室琴聲遙

彈一曲問靈空迴響

你還在問嗎

問盡古來世人的痴狂

誰又在遠方

再問世間故人

黑白譭譽幾多量

還能忘記嗎

雲深共許一諾人茫茫

君又在何方

相望不忘

澤世韻含光

逢亂必出聲名揚

他卻不肯忘

踏盡前塵事過往

避塵錚鳴響

難避恩怨是非狂

靜室琴聲遙

彈一曲問靈空迴響

你還在問嗎

問盡古來世人的痴狂

誰又在遠方

再問世間故人黑白譭譽幾多量

還能忘記嗎

雲深共許一諾人茫茫

君又在何方

相望不忘

你還在問嗎

不問古今世人的痴狂

誰又在遠方

難解世間故人黑白譭譽幾多量

還能忘記嗎

看客散去唯你我不忘

與君在身旁

別來無恙

(《不忘》歌詞)

忘羨一曲遠,曲終人不散(一)

(文中圖片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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