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阡陌小路上，誰家地頭的玉米一旦被人掰掉幾個，就會有更多的玉米被人掰走，相反哪家地頭玉米好端端的，就會一直好端端的沒人去掰。
八年前去日本東京，當時旅行團裡有不少企業精英，他們在東京時每次都規規矩矩在指定抽菸地點抽菸，一回到國內，還沒走出首都機場就在大廳裡肆意抽起煙來。
古裝電視劇裡，女主角一旦被人汙辱，或者和兩個以上男人相好過，這時總會有另一個男人過來要非禮，被拒絕後還會振振有詞的說：“你他媽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這種“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破鞋萬人睡”現象，外國心理家給起了個名字叫“破窗效應”。作為中國教育培訓界的扛把子，學而思這幾天頗為頭疼，因為他們已經陷入了破窗效應。
學而思，又雙叒叕攤上事了。
先是4月8日，包括人民日報、錢江晚報、新浪財經等眾多知名紙媒、網媒報道了學而思母公司好未來造假的信息，緊跟一眾自媒體跟風怒懟，更有人搬出了2018年渾水公司發佈的對好未來的做空報告，稱其財務造假。一時間，好未來的關注度甚至超過了風口浪尖上的瑞幸咖啡。
緊接著，4月17、18兩日，全國各地學而思分校紛紛被爆出提前收費、超期收費的現象。如果說10天前好未來員工造假的新聞是一顆手榴彈的話，那麼這次被爆出的提前收費、超期收費，無疑就是一顆原子彈。作為一名學而思學員的家長，筆者這樣說並非有意誇大。
早在2018年國務院辦公廳就明確發佈了《關於規範校外培訓機構發展的意見》，《意見》的第四條明確指出，校外培訓機構應嚴格執行國家關於財務與資產管理的規定，收費時段與教學安排應協調一致，不得一次性收取時間跨度超過3個月的費用。
實事求是地說，學而思在過去一段時間裡，也確確實實在執行這份《意見》，積極採取向家長分批次收取培訓費的措施，並未存在明顯違規操作。
昨天下午，有家長向筆者反應，她咬牙把孩子學而思的學費交完了。我問她交了多少錢，她說每科3000多元。我說怎麼那麼多，她說暑秋連報，每科能優惠160元。筆者獲悉後頗為不解：這不又回到原來的老路上去了嗎？這春天還沒過完呢，暑假班交費可以理解，這秋季班的費他們也敢收？這是什麼騷氣操作？難道想求著家長去舉報他們？
被氣炸了的何止筆者一人？打開微信朋友圈、今日頭條，學而思提前收費、超期收費的話題在家長人群中炸了鍋。到了昨天晚上，學而思違規收費的報道就鋪天蓋地了。
其實，早在4月16日，也就是學而思被爆違規收費的前一天。教育部特意發佈提醒，教育部在提醒中說到：近期，少數面向中小學生的線下社會培訓機構提前收取秋季甚至更長時期的培訓費，有的線上培訓超期收取培訓費，違背了培訓機構收費管理的有關政策，加重了群眾的經濟負擔。教育部提醒校外培訓機構，要嚴格遵守國務院辦公廳2018年發佈的《關於規範校外培訓機構發展的意見》。不應以任何形式收取超過3個月的費用，不應過早提前收取。
讓筆者想不明白的是，像學而思這樣的行業巨頭，不可能不關注教育部發布的動態吧？如果真的沒有看到，那隻能說明學而思品牌宣傳部的工作沒有做到位，他們但凡把用在各類軟的、硬的廣告宣傳上的精力分出來一些，就不會忽視教育部的重要提醒。
但如果學而思看到了教育部的提醒，卻依然視而不見、我行我素地向家長開各類繳費的家長會，那樣的話，學而思才真的危險了。
學而思，危險了。
為什麼說學而思危險了？首先，早在1月下旬，媒體就報道了好未來2020財年第三季度淨利潤同比減少77.25%。雖然不能說好未來利潤減少是學而思後繼乏力導致的，但是，學而思是好未來的臺柱子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一面是利潤減少，業績下滑。一面是向家長提前收費、超期收費。這難免不讓人想到學而思遇到難處了。可是，你難，家長更難。2020年，誰不難呀？已經有不少家長連續幾個月沒有拿到全額工資了。這一點，國家又怎能不知道，教育部正是考慮到群眾的經濟負擔，才在4月16日發佈了提醒。
儘管學而思沒有強制要求家長繳納秋季班的費用，但是由於巧妙設置了各種優惠政策，大部分家長都選擇了將暑期班和秋季班的費用一併繳納。但家長們終究還是心有不甘，這屆家長太難了，上至股票基金，下至街邊理髮店的會員卡，提前交錢享優惠無非就是別人畫的餅，被人一茬一茬地割韭菜。2020年疫情來了，大家好不容易清醒了，消費越來越理性，誰能知道，在這個國家三令五申不允許提前收費的問題上，又被人明目張膽的割了一刀。
其實，家長的不滿心懷已久。從寒假班到春季班，受疫情影響，學而思教學全部由線下轉線上。對此，相信沒有家長會有什麼怨言，畢竟跟孩子的健康比起來，什麼都不重要了。可令家長不能理解的是，轉到線上後，學而思並沒有退費，學費跟線下一樣，一分不少。
早在春節之後的寒假班上，就有家長髮布朋友圈反映學而思上課的教材、練習冊，與以往相比粗糙了許多。從圖片中可以看出，無論從設計、排版，還是印刷，都不像一個上市公司印刷的學習資料。
校長開講自從推出印刷易業務以來，已經累計為160多家教育機構提供了印刷服務，毫不誇張地說，印刷易印製的教材和練習冊無論是紙張、油墨、裝幀，無不領先於學而思印刷的教材和練習冊。下圖為印刷易為某教育機構印製的教材和練習冊，跟進入2020年以後學而思印刷的教材、練習冊相比，高低立判。
作為當今教培行業的巨頭，學而思過去最引以為豪的地方有二：一是穩定的生源，筆者身邊有很多家長，過去幾年都持續給孩子報了學而思的語、數、英全科；二是超高的家長轉介紹比率，儘管沒有任何利益驅動，家長們還是願意把好的課程介紹給親朋好友。
進入2020年，家長為孩子“減科”、“退費”的現象頻頻發生，轉介紹的比例也持續下降。不僅如此，網絡上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對學而思口誅筆伐了。
一幢有少許破窗的建築，如果那些破窗不被修理好，可能將會有更多的窗戶被破壞。真心希望學而思能夠重視起來，用心做好產品和服務，畢竟破窗戶已經出現，古人早就說過，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如果不重視，不修理，幾個破窗戶也能讓一座聳天大廈傾於一旦，這，並非危言聳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