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東好佛

柳宗元,字子厚,世稱“柳河東”、 “河東先生”,其一生好佛,他曾說:“吾自幼好佛,求其道,積三十年。”這三十多年大致可分為幼時的盲目、為政時的附會和貶官後的自覺三個階段。

柳河東好佛


早年,河東居長安,與母親盧氏為伴,母親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她的影響是河東一生好佛的思想基層,儘管也只是聽經講法,拜懺禮佛之類的佛教生活,這些行為在形式上僅只是滿足於其對佛教神秘的探尋,具有很大的盲從性。

在長安應舉和為政時期,曾與文暢等出入官場文壇的僧侶結交,很欣賞晉宋以來謝安石、王羲之、習鑿齒、謝靈運、鮑照等人與和尚支道林、釋道安、慧遠、慧休的關係,並極力稱讚那些與自己同時代人的那種“服勤聖人之教,尊禮浮圖之事”的亦儒亦佛的生活(詳見《送文暢上人登五臺遂遊河朔序》)。只不過他那時在政治上一帆風順,忙於實現政治抱負,不以文為意,所以作品少,佛教思想也表現得不明顯。

柳河東好佛


有唐一朝,儒釋道出現明顯的合流,形成鼎立之勢,除宗教自身發展的原因外,與皇家權術直接相關。唐高祖用道教老子固宗,李世民用佛教維統,武則天用佛尊當女皇。整個上流社會出現崇佛佞佛的氣象,自然作為圈內人,好佛就成為一種時尚。同時,佛教其時“不入於老,則入於儒”,更是一副中國式的面孔。天台宗、華嚴宗、禪宗更是純粹中國化的佛教。佛教在中國化後在這個時代走向頂峰,佛教也因此在東土大唐完成了一次華麗的涅盤,成了世界性的宗教。

柳河東好佛


真正讓柳宗元深究佛理、“始究佛法”,是其在永貞革新失敗,左遷永柳以後的事。他認為“佛之道,大而多容,凡有志於物外而恥制於世者,則思入焉。”這正是他改革失敗後被貶的真實心理狀態。受佛禪影響,他悠遊山林,並於自然山水中體味到了“與萬化冥合”的禪意。他早有悠遊林泉的好尚,隨著對佛教教義理解的加深,加上認為自己“既委廢於世,恆得與是山水為伍”(《陪永州崔使君遊宴南池序》),於是,“自肆于山水間”(韓愈《柳子厚墓誌銘》),更有意識地在這人煙稀少的遠僻之地搜奇覓秀,遨遊丘壑林泉以求得內心的平靜與精神的快適,從自然山水中尋找慰藉,以排解心中的鬱結。加之改貶柳州後,他來到提倡“頓悟”的南宗禪的老巢,進一步受到禪宗的浸染。佛教的出世已影響到他的生活情趣與審美趣味,並滲透於他的詩歌散文創作中,從而也成就了他山水遊記中的別具一格禪意之境。

儘管柳宗元自稱“自幼好佛”,天台宗也把他列為重巽的俗家弟子。但他卻不是一個皈依佛門、虔誠的佛教徒,他只是在思想上博採眾家,蘇軾讚許他“儒釋兼通、道學純備。”他對佛教的接受,主要是領會佛教義理,以圖“統合儒釋”,把佛教思想納入儒家思想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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