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樂丨所有的故事講到底都是人的故事

王凱最近很忙,《清平樂》熱播的同時,又一部由他主演的劇集上線,名為

《獵狐》,聚焦的是經偵警察的生活。

經偵題材、是該劇的一個亮點。《獵狐》以公安部2014年開始部署的國家行動”獵狐行動“為背景,講述了以夏遠(王凱飾)、吳稼琪(王鷗 飾)為代表的經偵警察,偵破國內特大經濟案件,跨境追捕海外在逃經濟犯罪嫌疑人的故事。雖然看起來仍然講的是“警察”故事,但是經偵警察群體卻有著異於以往影視警察群像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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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刑事警察和緝毒警察,經濟犯罪偵查警察(簡稱“經偵警察”)的主要工作是對融犯罪、經濟詐騙等各類經濟犯罪案件進行偵查,為破獲經濟犯罪案件提供有力證據。在能力要求上,他們要更加“文武雙全”一些,除了具備追捕、偵查等警察必備素質,還需要有經濟學和會計學專業背景。隨著經濟犯罪的境外逃亡、境外勾結等發展趨勢,經濟犯罪越發複雜化和多元化,所以經偵犯警察也日漸專業化和國際化。

這些特點反映在劇情中,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案件背景的經濟化。經濟犯罪較之於其他刑事犯罪,“殺人越貨”式的人身傷害情節大大減少,代之以主觀故意的非法牟利行為。僅僅是前兩集,《獵狐》就給觀眾呈現了一個相對完整的“經濟案件“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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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海的知識分子錢程被老友王柏林哄騙,籌集芙蓉工廠工人2000萬現金炒股,結果股市暴跌三天,2000萬回本無望,工人堵門討要工資。絕望的錢程持刀前往王柏林家中索要債款,最後卻只能留下一句“你告訴那些人,放過我老婆孩子”,跳樓身亡。

隨著劇情發展,劇中還有更多經濟相關的名詞和場景,比如非法參與股市交易的投資公司萬馬匯,薦股管家郝小強要“創造奇蹟”的股市操控計劃,境外財產轉移和洗錢等。能否尊重觀眾“智商”,用心刻畫劇情的經濟背景,是接下來檢驗該劇質量的一個入手點,也是劇情精彩程度的先決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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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公安劇等“懲惡揚善”的影視題材受到大眾歡迎的一個心理原因就是復仇情緒的宣洩。法律可以看做是一個社會對破壞規則者的群體性復仇。在這種心理下,謀財害命,罪不容誅。觀眾需要看到“謀財害命者”的“伏法”下場,來強化社會規則的心理秩序。這其中,“害命”比較容易被理解,但是“謀財”的情況卻隨著社會發展愈發複雜起來。

在觀影期待中,《獵狐》這種經偵劇應該向觀眾更多展示“謀財”的高級一面——經濟灰色地帶的試探、人性弱點的利用和社會規則漏洞的玩弄。目前的劇情僅涉及到非法股市交易、操控估價等場景,描繪地也不夠充分,期待在後面劇情中,能看到更多沒有硝煙但令人屏息的“高級謀財”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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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偵劇在劇情上的一個重要表現是,對反派不重“查”而在“證”,精彩之處不是追查兇手的過程,而是明知兇手在眼前卻必須查證的過程。《獵狐》前兩集的信息密度很大,案件背景(非法股市操控)、主要反派(王柏林,郝小強)、矛盾引入(芙蓉廠2000萬投資),關鍵人證(馬世才)都交代清楚了。

第三、四集就展開了對馬世才的追查和12年前“大化交易案”的細節補充,簡潔明快,沒有拖沓。由此可見,接下來的四十多集中,正反派的境內外鬥智鬥勇會是劇情的一大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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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獵狐》在一些細節上將人物性格和生活刻畫得十分飽滿。表面看起來溫柔賢淑的於小卉(鄧家佳 飾)有著一顆“投身金融、站在時代風口”的心,這本無好壞之分,只是她在求職期間遇見了薦股專家郝小強,她渴望在金融行業一展拳腳的眼神錯放到了心術不正的股市掮客身上,命運就不可避免地滑向迷失。

經驗豐富、升官有望的老師傅楊建群(胡軍 飾)處處受制於顯赫的岳丈一家,看著妻子嫌棄妹妹送來的化妝品,用面霜來擦腿後也只能忍氣吞聲,坐在馬桶上讓發短信讓妹妹自己爭點氣。表面的光鮮和暗中的不得已互相成就,讓楊建群這個角色豐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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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該劇目前也存在一些爭議之處,比如手搖鏡頭的使用,似乎並沒有營造出“案件現場第一視角”的緊張氛圍,反而讓普通觀眾感到有些“疑惑”和“不適應”

主要角色吳稼琪的人設過於單薄,在“為母追兇”目的的驅使下,她的一些行為顯得有些莽撞幼稚,比如跟蹤圍堵王柏林,二人間的對手戲並無太多張力。吳稼琪和夏遠的相遇也略有俗套,在挾持人質這類案件前,“局外人”的吳稼琪“攪局”和“遺物爭奪”,並不會讓這個角色更可愛,反而有些“無理取鬧”。希望隨著劇情的發展,吳稼琪角色的成長能讓人改變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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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陣容同樣是該劇的一大看點。幾位主演王凱、王鷗、胡軍、劉奕君演技過硬,在《琅琊榜》《偽裝者》等劇中有過不同程度的合作,此番再次攜手經偵題材,讓影迷著實期待不小。目前來看,劇中人物臺詞和表演舒適自然,第一集出現的追逐打戲也可圈可點。

關於演員的表演,一個很重要的衡量指標是情緒管理。導演陸川就這個問題曾這樣表達過:“我覺得演員能用說話的時候,千萬別吼,能站著的時候千萬別跪,能夠輕聲細語的時候一定不要聲嘶力竭,力量使到最合適的點上。有一句話叫‘治大國如烹小鮮’,就是越大的題材,越大的事,得悠著演。”這句話配合前兩集來看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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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途末路的錢程劫持人質,他的情緒通過極力隱忍下的顫抖和汗水來傳達而非大喊大叫。楊建群作為警察上前和錢程聊天時,也是輕鬆處之的態度“我自我先做個介紹……上來的時候沒有帶任何武器,你看……”正式因為這種“悠著演”的演技處理方式,最後錢程跳樓落地的一刻才有震撼和衝擊,若是情緒把握不好,演技過猛,觀眾的緊張感很容易被提前耗光。

《獵狐》中的王柏林有望貢獻國產影史上一個經典反派。演員劉奕君曾塑造過很多成功的角色,對於演反派也是得心應手。在《獵狐》的前四集中,王柏林還是一個處在“發育期”的反派,但是已經顯示出他陰狠狡詐的一面。人前大談企業良心,主動承擔債務,人後威脅錢程遺孀,勾搭郝小強玩弄股市,他將老練和狠厲很好地隱藏在眼神和言語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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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偵劇既然有關金錢,就不得不提金錢背後所展示的人性問題。經濟犯罪者的一大特點就是高知高智商,他們所玩弄的經濟規則和投機心理,都具有非常高的入門門檻。對比來看,經濟犯罪的整個過程可以說是“異常理性”了,環環相扣的縝密籌劃,步步為營的拿捏算計,都非常人所能達到。

但是這個“理性”的背後是慾望的瘋狂和失智。“咱們這一行,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高智商犯罪的可怕之處在於犯罪者主動偏向了失智,卻能用理智來掩蓋和維護它。他們自己走進人性的迷宮,表面的生活風平浪靜但是內在早已血汙滿地。越是貪婪的,就越是人性的,他們在迷霧中暗自張開大口,吞噬一切最終也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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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和情的糾葛同樣也是該類影視經常表達的一個主體法律規則總是鐵面無私,七情六慾才能構成真正的人。《獵狐》在前四集的劇情中,給夏遠和楊建群這對“經偵師徒”各自埋下了一顆雷。於小卉望向郝小強的眼神預示了她的迷失,也預示了他和夏遠日後的對立。從預告片來看,他們二人的矛盾爆發在婚禮,新娘成囚犯,戒指變鐐銬。夏遠必然遭受著無數次情理和法理的來回撕扯。

同樣的還有楊建群,當自己小心維護的妹妹在面前苦苦哀求時,他也不可能一直堅持“高偉光”的警察立場。法不容情?網開一面?情和法的交界線在一個迷糊地帶來回變動,這中間的間隙是人性的光輝和陰暗的碰撞之處,也是真正打動觀眾的地方。所有的故事講到底都是人的故事,這是故事的魅力,也是我們對於《獵狐》一劇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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