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海的七天之約

我和大海的七天之約

我對大海的愛

三月下旬,疫情拐轉。三十年的老友發來大海的邀請。我也在家宅了二個多月,思緒沉澱得少了夢。我從小有著對大海的深深嚮往,做事果斷的我,背起簡單行李說走就走。先生遞給我口罩時,也塞給我一瓶家裝的白開水,擔心應邀的七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怕我會水土不服。我拍著廚師的大肚腩說:“我要練成世界胃”。

大海,我來了!

站在渡假村門前,就是海天一色的大海,我的心隨著海浪聲澎湃。第一天,我跟師傅學綁海蟹。第二天我很師兄學怎識別深海魚頭。興趣盎然的我從早學到晚,累到晚上十一點收工,倒頭大睡,沒什麼感覺不舒服的。每天生物鐘六點一醒,我就穿上水鞋奔向海邊散步,(海邊泥濘不宜穿皮鞋或波鞋)陶醉著和海握手。第三天下午,在廚房看師傅煲深海魚頭肉鬆聳湯,我的牙突然間隱隱作痛,因忙於工作,我忽略語過去。但到了深夜十一點多,整個牙床腫痛,我拿起那瓶冷落的家鄉水,就著牙痛藥猛喝,躺在床上的我怎也不能入眠,閉著雙眼聽到海的拍打聲,腦袋被家中的三個男人臉寵糾纏,對故鄉的食物起了思念,只是不敢流淚。

第四天,去海邊鵝場捉鵝,看見威猛的高頭大鵝與人互相群毆,滑稽又驚訝,我忍著牙痛笑不出聲,師傅問我習慣嗎?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晚餐時面對極酸極辣的大魚大肉,海鮮滿臺,白酒紅酒推杯換盞,我卻食慾不振,眼中漸泛淚光,懷念故鄉的小河魚蝦香趣,思念家鄉湯水麥菜的蒜蓉味道。腹部如發生打雷一般的作響,口腔象熱鍋炒天椒一般的難受作痛。雖然我近廚十幾年的工作,食過了千家飯,只差行萬里路,但我50年來的腸胃習慣了山城之清水。同一種食物在不同的地方出現,它既有同一性,又會有差異性。遇到陌生的食物,不論是美味佳餚,我的腸胃也在鬧情緒,甚至排斥。我本著我體質過硬,自我安慰,也許過幾天就會適應了。第五天,隨我心願出了一次海,被海風猛搖的漁船,我還算頂得住,看著漁民一點一點艱苦放網,又一點一點拼命收網,每一條魚都來之不,才明白海鮮貴是應該的。我雙手緊抓船欄,渾身鹹膩膩,象無形的繩索緊綁我,令我呼吸不暢;置身一望無際的大海,灰色壓頂沒有陽光,方知自己有多麼渺小,彷彿被帶進黑洞,恐懼直逼大腦,對大海的愛恨交加,想觸摸又收回手。

第六天,一天都是做海鮮餃,我每歺只食得下一小碗稀粥,牙床腫痛到難張嘴咀嚼食物,師傅叫我大喝淡鹽水。第七天,學做刺身,我缺少了興趣。寢食難安,只想回家。我放下了筆,彷彿丟掉了夢,更談不上詩。沒有笑聲的生活,只有物質的豐養,我的身體和靈魂都在抗拒。這七天近距離與大海接觸,又經歷了一次人生體驗,“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我終於深有體會。七天後,我謝絕了老朋友與廚房夥計的極力挽留,毫不猶豫背起帶著濃濃海味的行李,(在海邊生活七天裡,衣服沒有一天是風於的)回到心心念唸的高州山城,我笑著撲向溫暖的小家,擁抱我平凡的生活。

大海,某日我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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