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畫家年輕時窮困潦倒,那他應該是最窮困潦倒的了。
他就是法國近代史上最受人尊敬的畫家——讓·弗朗索瓦·米勒Jean-Francois Millet 〔1814-1875年〕。
米勒出生在法國的一個叫格律希的村子,家裡祖祖輩輩都是農民,他年輕的時候和我們許多人的父輩一樣,靠耕種務農來維持生活,他的畫也大多是描繪農民的淳樸和勤勞,所以大家也都叫他農民畫家。
在20歲以前,米勒一直都在幫助父親種地放羊。他在幼年時便顯露出他驚人的繪畫天賦,雖然他沒有受過任何專業的美術訓練,但是他的素描畫卻驚豔了村子裡所有的人。
值得慶幸的是,米勒有著一位絕對開明的父親和一位很有修養受過良好教育的母親。他的父親雖然是個農民,卻是一個有夢想充滿藝術修養的人。所以說,家庭的教養和勞動的經歷對孩子的成長至關重要,他們不僅塑造了米勒樸實堅毅的性格,也決定了他以後的審美定位。
23歲時他到巴黎師從於畫家德拉羅什,畫室裡的同學都瞧不起米勒,說他是“土氣的山裡人”。老師也看不慣米勒,常斥責他:“你似乎全知道,但又全不知道。”
有天賦的人不一定同時被給予財富。
米勒在巴黎貧困潦倒,亡妻的打擊和窮困壓得他透不過氣來。為了生存,他用素描去換鞋子穿,用油畫去換床睡覺,還曾為接生婆畫招牌去換點錢,為了迎合資產者的感官刺激,米勒還畫過庸俗低級的裸女。
有一次米勒聽到人們議論他說:“這就是那個除了畫下流裸體、別的什麼也不會畫的米勒。”這使他傷透了心。從此他下決心不再迎合任何人了,堅決走自己的藝術道路。
“1849年7月的一個晴朗的早晨,他帶著自己的妻子和5個孩子,同夏爾·雅克一起,坐上了一輛笨重的日式釋車,駛向離巴黎90公里的楓丹白露,然後,揹著簡單的行囊,步行來到巴比松村。這個農民的兒子終於又回到了農村,望著那兒的樹木和田野,他高興地喊著:“阿,上帝,這裡真美呀!”
他又呼吸到土地的芳香,又聽到了森林的喧嚷,他童年時神往的一切重又呈現在眼前。
米勒對大自然和農村生活有一種特殊的深厚感情,他早起晚歸,上午在田間勞動,下午就在不大通光的小屋子裡作畫。米勒的生活異常困苦,但這並沒有減弱他對藝術的酷愛和追求,他常常由於沒錢買顏料就自己製造木炭條畫素描。米勒愛生活、愛勞動、愛農民,他曾說過:“無論如何農民這個題材對於我是最合適的。”
在不同的藝術家眼中,藝術有它不同的使命。嗜美之人把藝術看成是美的天使,擅長思索的藝術家將它看成是一種哲學思辨,有宗教情懷的人視藝術為自己的宗教,而米勒只說“藝術的使命是一種愛的使命”。
他筆下的農民,洗衣做飯,撿拾柴禾,打草播種,喂孩擔水,談情說愛,就是身邊發生的事,也就是他自己正在做的事。只有自己最熱愛的生活,才可以令人充滿情感與激情地動筆,畫出最逼近心靈深處的作品。
他只是一個淳樸的畫家,不想著諂媚市場,不想著出名,只想靜靜的去畫畫去創作。他希望人們看到他的作品時能體會到,貧窮不是災難,他用作品告訴大家,勞動是光榮的農民的生活是恬靜而且美好的。
羅曼·羅蘭在所著的《米勒傳》指出:
“米勒,這位將全部精神灌注於永恆的意義勝過剎那的古典大師,從來就沒有一位畫家像他這般,將萬物所歸的大地給予如此雄壯又偉大的感覺與表現”。
他的一生都希望他能在平凡中找到幸福的種子,找到生活的真諦,找到高貴的藝術,找到樸素的人民,找到他自己,這就是米勒一生信奉併為之努力的信念,他只希望他就是那個普普通通的自己,還好,他全都做到了。